“這……”徐靜安有幾分難為，“晴兒娘家我都去了，而且她娘家也沒人，我真的不知道她還能去哪？”

  “蔡晴兒是本縣人不是？”海婆婆問道。

  “是的。”徐靜安頷首回應。

  “既然她是本縣人，定也有朋友什麽的，你再好好想想。”海婆婆斜睨了徐靜安一眼。

  對上海婆婆責備的目光，徐靜安頓時心慌地低下了頭。

  要是找不到蔡晴兒，沒能將海龍星歸還，他們一家以後想再留在本縣也是不可能。

  而且，祭海神關乎他們家的未來，他怎麽可能不舍得？怎麽可能不著急？

  “徐靜安，你忘記了去年的陳家了嗎？要不是海龍星降臨於陳家，海神庇佑，他們哪來現在的生活？”

  海婆婆看著徐靜安，淺歎了一口氣。

  “前年的黎家，你記得吧？黎家老爺子當時都病入膏肓了，你看看人家現在有多矯健？”

  “還不是因得海龍星降臨，海神庇佑？海神是有求必應啊！”

  “當然了，要是海神動怒，這可不是一般的小事情了，鐵定殃及大夥啊！徐靜安，你要三思啊！”

  磕磕嗑徐靜安又嗑了幾下頭。

  “海婆婆，小人不是有意隱瞞，隻是晴兒平時能去的地方，小人也真的都是找了。”

  “我們到現在為止還在找晴兒，也真心希望找到她，將海龍星獻給海神，希望海神能相信，再給我們一些時間。”

  海婆婆閉上雙眸，淺歎了一口氣。

  “眾所周知，海神一直都在庇護我們，可仙姑說了他老人家脾氣不小啊。”

  “現在他不發作，也等於是給我們機會了，明日辰時三刻，是最後機會了，徐靜安啊，你自己好生把握啊。”

  “是的，海婆婆，小人知道了。”徐靜安再磕了下頭，便站了起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知縣。

  “縣老爺，麻煩你再多派一些人手，小人實在沒辦法。”

  突然，他皺了皺眉，似乎想到了什麽。

  到嘴的話，他最終也沒說出來，向著知縣和海婆婆鞠了鞠躬，轉身離開。

  看著離開之人，海婆婆眉心皺了皺：“找人看著他。”

  “海婆婆的意思是，擔心徐靜安不舍得將海龍星交出來？”知縣的聲音響起。

  “依我看來，徐靜安不該有這樣的想法。”

  “海龍星本是屬於海神，徐靜安怎敢不給？”海婆婆挑眉說道，“我是擔心他心疼自己的娘子，誤了我們的大事。”

  “蔡晴兒怎麽說，都是他的結發妻子，平常徐靜安有多疼愛自己的妻子，誰不知道？”

  “今日，他也是迫不得已啊，為了徐家的命途，他當然不讓自己的妻子胡鬧。”

  “這蔡晴兒也不知道怎麽想的，這麽好的機會都不知道珍惜，唉！何家和秦二家也生小孩了，都不知道多羨慕徐家。”

  海婆婆搖搖頭，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可不是嗎？”知縣淺歎，看著跪著的兩個衙役，擺了擺手，“你們兩人，去跟著徐靜安。”

  “若是發現了蔡晴兒，務必第一時間回來稟告。”

  “是的，老爺。”

  “是的，老爺。”

  兩位衙役站起，轉身離開。

  徐靜安離開衙門之後，並沒有回家，而是沿著今早祭事之路，去了後麵的山群。

  兩位跟著他身後的衙役，不由搖頭歎息。

  “山上沒人，也不知道他過去要幹嘛？”一名衙役低聲說道。

  “對啊，整座上我們都尋了一遍，除非蔡晴兒等人會遁地，要不然我逃不出我們的雙眸，不是？”另一個衙役應和。

  卻不想，他的話剛落下，便皺起了眉。

  “徐靜安去那邊的山頭做什麽？難道說……”說話之人想到了什麽，神色立即凝重起來。

  “我記得那座山頭上不是有個老婦人嗎？聽說她在山上獨居已經有五十多年，無親無故的。”

  “對啊，是有這麽一個人，你不說我還忘了，難道說蔡晴兒認識這個老婦人嗎？”一開始說話的訝異說道。

  “去看看。”前麵的衙役方向一轉，跟了上去。

  徐靜安是想到了崔大娘，他記得蔡晴兒曾經上山幫助過她。

  崔大娘是哪裏人，誰也不知道，本縣除了她，並沒有姓崔之人了。

  可人家一直住在深山，比很多人更清楚這個縣的曆史，誰也不敢將她趕走，或是怎麽樣。

  崔大娘除了偶爾會下山，采集一些生活用品或是食材，其他時候基本不下山。

  她就像世外之人，沒有人會因為她的存在多看一眼，當然也不會無聊到地打攪一個孤苦伶仃貧困潦倒的老人家。

  徐靜安不確定蔡晴兒是不是在崔大娘家，所以方才才沒有告知知縣自己要上山。

  在這兩個多時辰裏麵，他比任何人都想早些找到蔡晴兒。

  就像海婆婆說的，徐靜安一向很疼自己的妻子，今日之事，他也是迫不得已。

  要是可以，徐靜安想好好安撫自己的妻子，不想她再受皮肉之苦。

  對於海龍星的事情，徐靜安是深信不疑，為了徐家以後的昌盛，也為了不開罪整個縣子的人，他毫無疑問是會將自己的兒子交出去。

  更何況在徐靜安眼中，嬰兒就是海龍星，並不是他的兒子。

  徐靜安出現的時候，九餅真正在茅屋外守著。

  看見有人出來，他立即揮手，招來阿驢。

  也不知道阿驢是不是聽懂了九餅的話，它湊在九餅身旁一會兒，轉身，從另一旁的小路離開。

  九餅也不做停留，急忙站起，往茅屋走去。

  “大娘，嬰孩他爹來了，我們現在要怎麽做？”

  “隻有他一人嗎？”崔大娘蹙眉問道。

  “是的，暫時隻見他一人。”九餅回應。

  歎了一口氣，崔大娘站起，將懷裏剛睡著的嬰孩放下。

  “你在這裏守著，我出去會會他。”

  徐靜安會找上來，也在崔大娘的預料之內，還好，暫時隻有他一人上來了。

  “大娘。”突然，躺在床上的女子，氣弱地喚了聲。

  “醒來了？”看見蔡晴兒再次睜開雙眸，崔大娘心裏愉悅啊。

  “都聽見了是嗎？無妨，我出去看看，你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