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看著龍影璿一本正經地在胡說八道，笑了笑，“什麽毒攻大法也好，神功大法也好，總之，你們如果能拿下這個邪祟，就可以得一千兩的賞銀。”

  九餅的兩顆眼珠子能在聽到賞銀的時候，迅速做出瞳孔放大再收縮的動作，他殷殷地看著龍影璿，隻等著她嘴裏說出一句可行，那就發財了。

  不過，龍影璿沒說，倒是叫九餅失望了。

  衙役道：“你們是要搬屍體嗎？搬的話就帶走吧。”

  龍影璿吹了口哨，叫阿驢進來，阿驢踢著地麵，揚起了塵埃，顯然很不願意幹這活兒。

  它是堂堂毛驢，怎麽能駝屍體？

  但是，龍影璿已經讓笑天和九餅搬屍體上背，一家五口人，三口大人上了驢背，剩下兩個孩兒，龍影璿讓九餅和笑天各背一個。

  衙役給了一個大概方向，叫他們自己去義莊，義莊裏有人接應，拿了簽單，就到衙門裏頭領錢。

  一路上的人，見到他們馱著屍體，都迅速避開，誰都不想沾染晦氣。

  整個州府，都籠罩在這種莫名死亡的陰影裏頭，人心惟危，惶惶不可終日。

  因無人帶路，加上衙役指點的方向很模糊，所以，他們破費周章才到了義莊。

  已經天黑了。

  義莊被暮色籠罩，黑沉沉地堆在樹林旁邊，門口掛著兩隻慘白的燈籠，映照著敗破的門樓。

  門樓的兩扇木門是紅色的，油漆很新，但是門上有幾道破口，可見隻是翻新了一下顏色。

  門檻的青磚已經破了幾塊，露出青黑的泥土，旁邊的牆壁腳下，長了苔蘚，半是青色半是微黃。

  龍影璿上前敲門，敲了幾下，便聽得裏頭傳來一道沙啞蒼老的聲音，“來了！”

  腳步聲“次次次”地響起，有光芒透過門縫流出來，依稀看到一塊黑色的衣料揚動。

  門“咿呀”一聲拉開，風一下子灌進去，裏頭那開門的老者衣襟飛起，再落下，露出一張蒼老而慘白的臉。

  龍瀛倒是嚇了一跳，“你是人是鬼？”

  問了這話，又覺得多餘，自己都是鬼了，難道還怕鬼嗎？

  老者提著燈籠照了一下，見是送屍體來的，歎了一口氣轉身，“在這裏，人和鬼有什麽分別？進來吧。”

  龍影璿首先進去，就著亮光打量著義莊。

  這地方倒是挺大的，就是破舊得厲害，到處散發著一種腐爛發臭的氣味，叫人幾乎作嘔。

  便是九餅跟著道長多年，這種義莊不是第一次見，也忍不住想吐。

  “把屍體放東麵，西麵已經滿了。”老者說。

  龍影璿看了一下西麵，果然見裏頭都放滿了屍體。

  龍瀛去推開東麵的門，老者提著燈籠照亮，裏頭齊整地放置了大概三十多具屍體，都用白布覆蓋。

  九餅問道：“這些屍體怎麽不處理啊？火化了也好，安葬了也好啊。”

  他把背上的孩兒放在裏頭，問道。

  老者說：“冤情未雪，凶手未逮，怎可安葬？”

  九餅和笑天出去把其他屍體搬進來，便聽得龍影璿問道：“衙門都不調查，如何能找到凶手？”

  “那這屍體就得一直堆積下去，等到這州府沒人了，屍體就等著腐爛吧。”老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