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越道：“當然激動，他們是姐弟。”

  “可確實沒血緣關係啊。”

  龍柒柒看著他，嗤笑出聲，“真是這樣嗎？”

  南宮越囁嚅半響，道：“我有一子一女，本可以再得一個兒媳婦和一個女婿，開枝散葉，我便兒孫滿堂，如果他們兩人成親，我便足足少了一半兒孫，怎麽算都不劃算。”

  眾人愕然地看著他，這數算得好啊，但是哪裏不對味呢？

  孟婆回過神來，“若是為了兒孫滿堂，你和國師可以再生啊，生十個八個，二十個都可以……”

  “閉嘴！”龍柒柒橫眉豎眼地瞪著孟婆。

  十二年山巔之爭，可不能被孟婆毀於一旦。

  南宮越委屈萬分地道：“她不願意啊，我隻能寄希望於雪生和阿日了。”

  寧王大怒，“不生？豈有這樣的道理？必須要生的，五哥，弟弟為你物色幾個好看的妾，為你傳宗接代。”

  龍柒柒冷眼看著激動不已的寧王，“是為你物色還是為他物色？想清楚了。”

  寧王偷偷看了玉靈一眼，連忙表示忠心，“本王沒納妾的打算。”

  玉靈淡淡地道：“不礙事，你就納妾吧，我反正是生不出來，你要傳宗接代嘛。”

  寧王諂媚地道：“本王和你已經有雪生了，生不生都無所謂，阿柒能生她不願意生，還來跟我們搶雪生，這就是她的不對，應該納妾懲罰她。”

  龍柒柒笑眯眯地看著他，“言之有理，行，那你就去安排，多安排幾個啊，最好一年抱十，不出三年，這國師府就住滿了。”

  南宮越淡淡地瞧了寧王一眼，對龍柒柒道：“別管他，這麽大個人了也不懂事，還貪心，雪生是我們的女兒，偏來跟我們搶。”

  寧王大呼，“五哥你這樣說就不對了，別以為你現在身份不一樣了，就能不講道理，雪生是誰的女兒，大家都很清楚，再退一萬步講，就連阿日都不是你們的兒子，阿日是劉佳音生的，雖說是借腹生，可也算是本王的繼子。”

  孟婆嗤笑，“就沒見過這麽上趕著帶綠帽的人。”

  寧王不甘心地砸砸嘴巴。

  他不是上趕著帶綠帽子，隻是雪生確實是他的女兒。

  龍柒柒看出他的不甘心來，道：“當日雪生的母妃已經死了，如果不是我和紅橘為她剖腹，取出雪生，你覺得雪生能活著嗎？”

  寧王不情願地搖頭，“不能。”

  “也就是說，沒有我，你也沒有女兒，是嗎？”

  “可以這樣說。”

  “在雪生的出生到成長，你貢獻了什麽？”龍柒柒再問。

  寧王不敢回答，偷偷地看了媳婦一眼。

  “嗯，無可否認你隻是貢獻了那麽一瞬間的精力，雪生從出生到長大，你都沒盡過做父親的責任，你又有什麽資格說雪生是你的女兒？”龍柒柒再問。

  一番話，說得寧王慚愧不已，“確實如此。”

  “還跟我爭女兒嗎？”龍柒柒問道。

  “不敢不敢！”寧王連忙擺手。

  龍柒柒含笑道：“其實也不算吃虧，你雖然沒什麽都沒出力，可你得了一個侄女啊，雪生就是你的侄女。”

  寧王啞口無言。

  女兒變成了侄女，他還得感恩，榮幸，這算什麽道理？

  不過，似乎確實也沒得辯駁。

  沒有龍柒柒，雪生早就死了，所以龍柒柒是雪生的再生父母，沒毛病啊。

  雪生的產權歸屬問題弄清楚之後，龍柒柒便啟程去鞠立國了。

  國賓館。

  孫如意為雪生梳妝，今日一早下雪了，但是依舊是小雪，下了一早上，也頂多是飄白了院子。

  雪生覺得有搔不到癢處的感覺。

  “太子最近幾天都沒來，反而是熙世子一直過來找您，看來這熙世子是有心人啊。”孫如意道。

  “有心人？”雪生微笑。

  熙世子是有心事的人，每一次來找她，都是滿腹心事的，他很少說話，通常是問他一句才說一句，接下來就是相對無言。

  不過雪生也需要這樣沉默的人，不是熙世子，也會是其他人來，她知道自己已經置身於鞠立國權力爭鬥的旋渦中，娶了她，便等同得到了大月的支持，幾位親王世子和世家公子都如蒼蠅一樣在外頭守著。

  本來她也覺得太子積極的，但是最近這幾天人影不見。

  她不是想見太子，隻是想從太子的嘴裏得知國師的事情。

  “郡主，世子來了！”紅橘進來道。

  “這麽早？”孫如意有些意外，“往日可不到中午不見人的。”

  “可不是？郡主早飯都還沒吃呢。”紅橘說。

  “你命人做點早飯，我和世子一塊吃吧。”雪生道。

  應酬還是要應酬的，幸好的是世子不需要怎麽應酬，幾乎可以不說話。

  移步到了正廳，果然見熙世子已經坐在椅子上等著了，他今日不是空手而來，而是拿了一串糖葫蘆。

  雪生一怔，“糖葫蘆？”

  熙世子站起來，含笑看著他，落落大方的臉上始終又一抹揮之不去的輕愁，“前幾日聽郡主說喜歡吃糖葫蘆，我今日來的時候見有人叫賣，便給郡主買了一串。”

  雪生接過來，“謝謝！”

  在他們為數不多的談話中，她說過對糖葫蘆有特殊感情，其實外頭都有糖葫蘆賣，並非今日才有。

  “是惠親王逼你討好我？”雪生看在糖葫蘆的份上，今日不想和他虛應。

  熙世子一怔，“郡主怎麽會這樣想？”

  “你其實不願意來我這裏，是你父親逼著你來的。”雪生看著那殷紅一串的糖葫蘆，嬌豔欲滴的紅色，像極了少年的心。

  那天阿日說，等他回去之後就請她吃糖葫蘆，他枕頭底下有錢。

  但是她始終沒等到他的糖葫蘆。

  “郡主多心了。”熙世子言不由衷地道。

  雪生不再說了，貝齒一咬，那酸甜的滋味就在口腔裏蔓延散開。

  始終吃不回當年和阿日在大月京都吃的那個味道。

  “知道我為什麽喜歡吃糖葫蘆嗎？”雪生今天竟然有了要傾訴的衝動。

  “為什麽？”熙世子依舊臉色無波，淡淡地問，他是不感興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