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捕頭連忙道：“那就正好了，我們方才還在想著怎麽問王爺呢。”

  這話一出，高捕頭便低下頭了，因為大家都惡狠狠地盯著他。

  現場的氣氛，一度詭異。

  練血淡淡地道：“你們該不會認為王爺是凶手吧？那兩個死者，可是被人侵犯過的，你們認為王爺會做這樣的事情嗎？”

  說完，冷冷地看著大家。

  孟婆打圓場道：“不是，這案子還沒開始調查嘛，怎麽就說王爺是凶手了？我們沒有這個意思。”

  “你們假設本王是嫌疑人，也是正常的，既然如此，該問什麽，就問吧，現在下一份口供如何？”

  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奇怪起來。

  大家麵麵相窺，不知道怎麽回答。

  “嗯？”南宮越眸色淡淡地掃著大家。

  孟婆低著頭招呼，“那……那既然王爺這樣說，阿柒，你幫王爺寫一下口供。”

  被臨危點將的龍柒柒怔了一下，下意識地道：“我隻是驗屍官，不該我負責……”

  “就你！”南宮越對龍柒柒道。

  大家鬆了一口氣，紛紛道：“就國師來吧。”

  “文房四寶！”寧王馬上喊道。

  妙音出去準備，也由她來磨墨。

  龍柒柒執筆，心裏有些奇怪的感覺。

  其實她的身份，不太合適寫筆錄。

  因為她是攝政王妃啊。

  但是，她不願意拿這點來反駁，寧可順從大家的意思，來下這份筆錄口供。

  “當年……”南宮越坐下來開始說了，龍柒柒便連忙寫，“是李揚邀約本王和其他幾位武將到福德酒樓喝酒，本王當時很少和朝廷官員來往，但是武將卻偶爾出去聚聚，說說話，所以李揚邀約，本王正好無事，便去了。席間，盧偉安聽得外頭傳來賣唱女的歌聲，便提議叫她們進來助興，盧偉安和李揚都年輕氣盛，且長期在軍中，十分向往歌舞升平，本王也覺得無傷大雅，便準了。通共進來三個人，兩名死者，還有一名彈琴的女子，開始她們彈琴唱歌，我們喝酒談論，也都相安無事，後來李揚叫她們過來斟酒，那兩名女子竟然借故親近本王，本王素來厭惡此道，便嚴厲痛斥，殊不知她們竟然變本加厲，竟直接坐在了本王的腿上，本王一怒之下，便把她們都趕了出去，後本王覺得無趣，便也走了，她們什麽時候出事，本王一概不知。”

  龍柒柒把之前的口供打開核對了一下，他的口供和原先在衙門裏寫的口供沒有什麽大的出入。

  “如果王爺沒有什麽補充，那就在這裏簽字吧。”龍柒柒把筆遞給他道。

  南宮越沒接，看著她問道：“你沒什麽需要再問了嗎？”

  龍柒柒沒看他的眼睛，“暫時不需要的，如果有需要，會再問王爺。”

  “那些人的口供和本王的口供對不上，你不需要問清楚嗎？”南宮越眸子緊鎖她，仿佛隻想知道她信不信他說的話。

  龍柒柒還是沒看他，低著頭裝作看口供，“王爺是第一個在奇案門下口供的人，如今隻有這一份口供，暫時沒有說口供對不上的。”

  “換言之，原先的口供作廢？”練血問道。

  “不能說作廢，隻是暫時不列入參考，等問過他們的口供之後，若和原先的口供沒有改變，那麽，會再問王爺的。”龍柒柒這一次看著練血回答。

  “龍柒柒你為什麽不看本王？”南宮越忽然生氣地問道。

  龍柒柒慢慢地把眼睛移過去，裝出一副錯愕的樣子，“王爺這話從何說起？”

  南宮越緊盯著她，“你從問本王口供開始就一直躲避本王的眼神，你連看都不敢看本王，是不是在你心裏，認為本王是那樣齷蹉殘毒的人？”

  龍柒柒幹笑一聲，“怎麽會呢？這案子一天沒調查清楚，還不知道真相的。”

  “那李燕的案子，在還沒調查完結之前，你怎麽就先入為主，認定了徐鳳珍是凶手？”南宮越沒打算讓龍柒柒敷衍過去，這案子拿出來，他最在乎的是她的看法。

  龍柒柒轉著筆，怔怔半響，才慢慢地說：“這都不是一碼事，王爺多心了。”

  “那本王問你，你信不信是清白的？”南宮越越發咄咄逼人，鳳眼浸著幾分寒氣。

  他很悲哀，其實從龍柒柒的眼裏，他看得出，她有幾分傾向是他做的。

  隻是她不願意表現出來，所以才一直沒看他。

  龍柒柒這一次抬頭看著他，認真地道：“我不信王爺會殺了她們。”

  她沒說信他是清白的，隻說他不會殺了她們。

  誰都聽出，龍柒柒心裏是怎麽想的。

  果然，南宮越冷笑一聲，“如此說來，你相信本王有輕薄過她們？”

  龍柒柒淡淡地道：“王爺方才說，武將嘛，總喜歡歌舞升平的地方，年少輕狂少不了會做些錯事……”

  “不必說了，繼續調查吧。”南宮越打斷她的話，轉身拂袖而去。

  練血失望地看著龍柒柒，“你怎麽能這樣說啊？就算你什麽都不記得了，可腦子還有吧？用腦子想想都知道這事不存在，王爺若要女人，還用得著這樣嗎？京中多少女子對他趨之若鶩？你的懷疑，對他是多大的傷害你知道嗎？”

  練血說完，搖搖頭轉身走了。

  龍柒柒有些無措，看向白子。

  白子安慰道：“按照查案的流程，你有這樣的猜測懷疑，也是合理的。”

  龍柒柒鬆了一口氣，幸好是有明白人。

  但是，白子接下來又說：“可就算是猜測懷疑，也不該當著他的麵說啊，這也不符合查案的流程，畢竟，才開始調查，還沒有初步的方向，你就跟他說這些話，真傷人，阿柒，你真的變了。”

  龍柒柒膛目結舌，求救地看向寧王。

  寧王也沉著臉搖頭，“阿柒，你變了！”

  “國師，你真的變了！”妙音和高捕頭也異口同聲地道。

  龍柒柒生氣了，“方才你們一個個悶葫蘆似的不說話，現在聲討我就那麽大聲？好，以後你們去問攝政王，別找我。”

  眾人頓時噤聲。

  孟婆瞪了白子一眼，“會不會說話？阿柒懷疑我覺得是再正常不過，那種場合，喝了酒，仗著幾分酒氣再有人攛掇一下，又或者那倆賣唱女長得著實可人，一時酒迷心竅也不是不可能的，阿柒，別管他們說什麽，我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