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著，你說什麽？”白子冷不丁地喊了一聲。

  白子嚇了一跳，轉身訕笑道：“沒說什麽呢。”

  孟婆看著白子，“你衝他做什麽啊？他是個傻子，大家都知道的。”

  “不！”白子走過去拍著高捕頭的肩膀，“你說了一個好辦法，你不是傻子。”

  “啊？”眾人看著他。

  “畫上去。”白子一字一句地道。

  孟婆想了一下，道：“對我們這些人來說，人類最大的障眼法就是真實，人間的東西，沒什麽法術靈力，卻很難堪破，這一次你說得對，畫上去，他就看不出來，除非，他拿濕毛巾擦你的手。”

  “對，就這麽定了！”練血和暗琿也讚成。

  高捕頭傻乎乎地看著大家一通忙活，在這麽多人裏麵，他其實最佩服的就是孟婆。

  因為她說的話，他經常聽不懂。

  他決定要跟孟婆好好學習，做一個有學問的人。

  他拉過妙音，“什麽叫對你們這些人而言，人類最大的障眼法是真實？真實怎麽會是障眼法？”

  妙音笑著解釋，“他們慣常用靈力，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會多番揣測，所以對他們來說，真實擺在眼前，誰會認為是真實？”

  “原來如此！”高捕頭煞有介事地點頭。

  還是不懂。

  白子對那一抹淡黃記憶深刻，每天都看幾次，所以，要畫上去，畫到一模一樣一點難度都沒有。

  畫好之後，自然晾幹，就和當初一模一樣了。

  大家鬆了一口氣之餘，誰都沒再說話，傷感地坐在一旁。

  花蕊消失，最大的可能，就是龍柒柒可能已經不在了。

  最後，白子默默地走了出去。

  來到這個時空，是因為阿柒。

  阿柒不在了，他還在，可他已經沒有了存在的感覺，仿佛被人丟棄在大海，無處靠岸。

  離歌和阿日是在奇案門和國師府都一片頹然的時候來到的。

  她成為奇案門的驗屍官。

  同時，因為沒有地方住，她和兒子阿日搬進了國師府。

  搬進去之前，旺財特別警告她和阿日，“國師府裏有一些……就是行屍走肉的人，你們別招惹，隻當看不見就是，他們也不敢傷你們的。”

  “嗯，知道了。”離歌說。

  阿日則低著頭，無人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興奮。

  隨即，那興奮消亡。

  因為離歌的手扭住了他的耳朵。

  “他那麽乖巧，你為什麽扭他耳朵？”旺財看見了，問道。

  “我耳朵癢。”阿日揚起天真無邪又絕美到叫人窒息的臉。

  旺財看著他，“若是我兒子，我一定疼到骨髓裏去。”

  離歌嘴角抽了一下，不置可否。

  阿日笑容更加純真，“謝謝哥哥。”

  旺財笑得也很純真，“乖！”

  離歌和阿日住一個屋，實在是國師府已經人滿為患，不能分開房間了。

  所幸房間很大，可以放置兩張床。

  旺財一一都幫她們母子打點好，不過，她對離歌道：“國師府沒有什麽下人，除了做飯的廚娘，其餘的事情例如洗衣打掃都得自己來，不過你放心，我那邊有一個使喚丫頭，是我自己花錢雇的，回頭我讓她過來幫你們拾掇拾掇。”

  離歌搖頭，“不用了，管了吃的就成。”

  旺財很喜歡她的性子，就怕仗著自己是驗屍官，擺出個官威來，臨了，她又說：“對了，攝政王也是住在國師府的，但是一般是晚上才回來，一般來說，很少機會碰上，但是若碰上了，你們行禮之後就走開，別多言。”

  “好，謝謝告知，你先回吧，我們收拾一下衣物東西等。”離歌麵容淡淡地說。

  旺財看她就一個包袱，估計裏頭也沒有什麽衣服，這還需要怎麽收拾？

  不過，她也很識趣，轉身道：“那好，我先走了，吃飯叫你們。”

  府中多了兩個人，若不說的話，南宮越基本不會發現。

  因為某個程度上來說，國師府就等同是難民收容所，有僵屍，有活死人，有地府孟婆，有蛇王和小蛇妖精狐妖等等。

  不過，白子還是跟他說了一下，奇案門如今有一名驗屍官入職，且還是女的。

  南宮越聽了，也沒說什麽，隻是淡淡地點頭，然後看著他。

  白子知道他這一記眼光意味著什麽，隨即拉開袖子，故作鎮定地揚了一下，隨即收回來，“你說你每天看，也不膩煩，明日再仔細看吧，我還有事。”

  說完，他就麻溜轉身想走。

  “慢著！”

  走出幾步，南宮越忽然出聲叫了他。

  白子定了一下，露陷了？

  不至於吧？誰都看不出來的。

  他慢慢地轉身，有些不耐煩，“還有什麽事？我得忙了。”

  南宮越問道：“你說新來的驗屍官是女的？”

  白子聽到問的是離歌，不由得暗暗鬆了一口氣，“是個女的，而且還帶著個兒子，看樣子，有五六歲了。”

  “年紀有多大？”

  白子道：“她說十八歲，看著也就那樣，黑漆漆……我的意思是皮膚很黑。”

  “哪裏人士？”黑漆漆的？不像是京城人。

  “烏蠻邊城來的。”白子看著他的神色，問道：“怎麽了？王爺不喜歡嗎？若不喜歡，打發她去再找一個就是。”

  南宮越搖頭，“不必了，本王隨口問幾句而已。”

  對南宮越而言，驗屍官是男是女都不打緊，是誰都不打緊，隻要那人不是總驗屍官就可以了。

  其實他和白子所想的是一樣的。

  白子沒敢再逗留，急忙便走了。

  南宮越最近愛上了捏泥人。

  國師府的地方已經很緊張，但是，他卻要求給他開辟一個院子，特意用來給他捏泥人的。

  他從朝中回來之後，基本就躲在這個院子裏，也不許任何人打擾他。

  除了雪生。

  這天，他下朝回來，便一頭紮進了院子裏。

  捏泥人的泥巴，都是黑色的，是練血從黑泥山幫他帶回來。

  他捏的泥人，其實都是一個模樣。

  和蓮花瓣裏的躺著的那個現代龍柒柒是一模一樣的。

  除了白子，幾乎無人見過以前的龍柒柒。

  所以，縱然有人偷偷地趁著南宮越不在的時候來到這裏看，卻不知道他捏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