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道長苦笑，“是王爺，不是龍尊，也不是南宮安，前生，你們四人糾纏，王爺卻隻是一介凡人，他沒有龍尊和人王那麽厲害，他是最無辜的受害者。”

  龍柒柒慢慢地走回來，心頭砰砰地亂跳，痛得有些尖銳，“你到底知道多少？你到底是什麽人？”

  龍柒柒覺得他是有居心的。

  方才，他還一副知道不多的樣子，甚至還反問說她前生是不是背棄了兩個男人，到她拒絕了他的提議，他就說出這番話來。

  其實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他什麽都知道。

  白雲道長道：“貧道不是什麽人物，或許有隱瞞，但是，卦象是真的，大凶之卦，姑姑信也好，不信也罷，三人之中，總得死一人。”

  “既然如此，為什麽要隱瞞？”

  “天機不可泄露！”

  龍柒柒冷笑，“你隻需要回答我一句話，你是不是人王的人？”

  白雲道長沉默了數秒，才慢慢地點頭。

  “果然！”龍柒柒心寒至極，“你為人王所用，卻接近王爺，白雲道長，滾到南宮安那邊去。”

  白雲道長看著她，“姑姑何以見得人王……”

  他這話沒說完，嘴角便溢出了鮮血，麵容痛苦身子一晃，人就倒了下去。

  龍柒柒一怔，以為他裝的，踢了他一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白雲道長，白雲道長！”她蹲下來，把他翻過來，看到他滿嘴的血，她連忙取出手絹擦拭再掐開他的嘴巴，一塊東西掉了出來，血淋淋的，龍柒柒仔細看，竟然是舌頭。

  禁語咒？

  龍柒柒大駭，有人對他下了禁語咒。

  這是很惡毒的咒語，被下咒語的人，一旦生出要泄密的念頭，就會斷舌噤聲，若書寫，則斷手，總之，這個秘密他隻能爛在肚子裏，絕不能對外人道一個字。

  龍柒柒連忙喊人，“十三，火魔，快上來。”

  火魔首先衝了上來，看到白雲道長一臉的血，再看吐出來的舌頭，不禁膛目結舌，“禁語咒？誰對他下了禁語咒？”

  “抱他下去，我為他縫好舌頭。”龍柒柒急聲道。

  火魔一手抱起白雲道長，直接就從閣樓上飛下去。

  龍柒柒也輕身而下，眾人奔上來隻看到兩人一前一後躍下去，也就跟著跳了。

  因為舌頭是被下咒斷裂的，因此，無法用法術修補，隻能用人類最簡單直接的方法才可避免咒語的連鎖反應。

  縫補！

  隻是，即便縫補好，他也不可能再說話了。

  南宮越都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和眾人在外頭麵麵相窺。

  “禁語咒是什麽？”他問火魔。

  雖然方才沒跑到上來，但是他聽到火魔說什麽禁語咒的。

  火魔解釋道：“禁語咒是一種邪惡的咒術，用以讓知道秘密的人守住秘密，一旦他想泄露，就會斷舌噤聲，若強行再說，則會封喉裂心，腦袋都能爆炸。”

  “他守著什麽秘密？竟然這麽要緊。”胡十三駭然。

  “誰知道？這秘密隻有他知道，但是他是絕對說不出的。”火魔說。

  南宮越心裏頭難過。

  白雲道長輔助了他許久，一直以來，盡心盡力，兩人亦師亦友，感情深厚。

  他守住的秘密，大概與他有關。

  知道白雲道長藏著一個大秘密，大家心裏都十分好奇，但是好奇卻絕不可知，真難受。

  龍柒柒為白雲道長縫補好舌頭，白雲道長早已經醒來，隻是沒睜開眼睛，等舌頭縫補好，他才睜開眼睛看著龍柒柒。

  他眼底充滿了苦澀，一字發不出來。

  龍柒柒道：“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

  白雲道長輕輕地搖頭，近乎哀求地看著龍柒柒。

  “你要我死，是不是？”龍柒柒問道。

  白雲道長眼底湧出淚水，慢慢地點頭，他掙紮起來，在龍柒柒手心寫了幾個字。

  這幾個字，和他守著的秘密無關。

  龍柒柒讀著，“他不能再死了。”

  龍柒柒看到他絕望痛苦的眼神，心中一震。

  “你休息吧，我出去了！”龍柒柒收拾了東西，轉身便去。

  身後，傳來白雲道長的嗚嗚聲，他幾乎是已經發不出聲音了，隻是用道術震動喉嚨，龍柒柒聽得出，他還是在哀求。

  她垂下眸子，轉身把門關上，臨關門的那一刻，看到他痛楚絕望的眼神。

  那是要多疼惜一個人，才會流露出這樣的眼神？

  南宮越見龍柒柒出來，問道：“他怎麽樣？”

  龍柒柒收斂了神色，道：“不礙事，但是，以後他沒辦法再說話了。”

  南宮越沉沉地歎了一口氣，“他被我所累。”

  龍柒柒看著他內疚的臉，想起她在閣樓上問他，他是不是人王派來的，他說是。

  這句話，和他守住的秘密無關，但是一定是承接上下，他最後說了半句，何以見得人王……

  何以見得人王什麽？

  她開始回想整個談話，他問她懷疑什麽，其實不是真正問她，是引導她說出自己的疑惑，然後給點線索讓她自己想。

  “阿越，白雲道長對你如何？”龍柒柒問道。

  “一直忠心輔助！”

  “他丁點可疑都沒有嗎？”

  南宮越看著他，眉目漸漸蹙起，“什麽意思？”

  “我問他，是不是人王派來的，他說是。”龍柒柒輕歎，眼底籠著疑惑。

  “是？不可能！”南宮越一口否定。

  “這是他親口說的。”龍柒柒眸色複雜。

  “即便是他親口說的，我也不信。”南宮越有些受打擊了，他被太多人出賣過，按說是有警惕之心的。

  但是，他不會懷疑白雲道長。

  這麽多年，白雲道長對他盡心盡力，幫他度過許多次的厄困。

  而且，如果白雲道長要害他，有很多機會可以下手，不必等到現在。

  “或許我們可以分析……”

  南宮越退後一步，疏淡地看著她，“我進去看看他，你回去休息吧。”

  說完，他轉身就走。

  龍柒柒知道他抗拒這個說法。

  其實以前她也沒懷疑過白雲道長。

  “怎麽回事？我看到王爺似乎不太高興。”胡十三過來問道。

  龍柒柒掩蓋過去，“沒事，言語上爭執幾句，意見不合。”

  “如今別爭吵了，一致對外。”胡十三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