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柒柒道：“關於這個十王爺的事情，你們多說一點給我聽。”

  攝政王道：“他的事情，我們知道的也不多，倒是可以叫他的奶娘過來問問，他奶娘如今還在宮中。”

  “行，請奶娘！”龍柒柒道。

  她看著攝政王，眼底冉冉地升起了一些希望，攝政王不知何意，但是看她這般的眸光，心裏微動。

  奶娘被請了過來，聽說是要問十王爺的事情，奶娘抹了一下渾濁的眸子，輕輕歎息，“十皇子都走了有二十一年了，走的時候，說是拜了一位師父，要跟著師父去學藝，當時跟老奴說，過兩年就歸來，結果，這一去便是二十年。”

  “他說他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京城，才走了二十年嗎？”龍柒柒問道。

  “他早早就賜府另居，一年也沒幾天在府中，當時老奴照顧他，一年見他的日子，大概也就半個月左右，當時皇上也縱他要緊，派了許多高手保護他，最後一次離開，說是遇到了一個很好的師父，要去學藝，學兩年就回來，沒想到現在都沒回來。”

  龍柒柒問道：“那他和攝政王是不是長得相似？”

  奶娘看了攝政王一眼，道：“若說像吧，也不算很像，可若說不像，也有那麽點兒像的。”

  龍柒柒說：“但是，我今日見了他一麵，他和攝政王長得是一模一樣。”

  奶娘笑道：“許是易容術，十王爺從小就學易容術了，他的易容術可是登封造詣了，扮誰像誰，就跟捏泥人似的。”

  捏泥人。

  龍柒柒想起龍女們過來的時候，推測過這個背後之人，有可能是黑泥山的人王。

  “你說你見過十王爺，他回來了？”奶娘腦子遲鈍，這才想起來，連忙就問龍柒柒，“國師，您是不是見過他了？”

  龍柒柒道：“是的，明日帶你去找他。”

  “那好，太好了！”奶娘興高采烈地說。

  “好，沒事了，你先回去。”白子道。

  奶娘開心地告退了，就像是一個終於盼到兒子回來的娘親，又是歡喜又是抹眼淚。

  奶娘一走，攝政王便逼近龍柒柒，“單獨聊幾句？”

  龍柒柒抬頭，看到他眼底侵略意圖甚強，氣勢不禁弱了一重，“這個……確實有些要緊事談談。”

  “帶匕首了嗎？”攝政王回頭問寧王。

  寧王抽出一把匕首遞給他，“殺人嗎？”

  “對！”攝政王拉著龍柒柒便進了裏屋。

  白子想探頭去看，被寧王拉了一把，“走吧，門口外等著，你還真怕他如今殺了龍柒柒不成？”

  “倒不怕的，我就是怕龍柒柒殺了他。”白子笑著說。

  大家心裏是鬆了一口氣，因為這個猜測實在是太靠譜了。

  周轉了一大通，原來不是要給他們兩人磨難，而是背後這大老板要出來了。

  命運這個東西，真該吃屎。

  裏屋，爭吵正熱。

  “我說我還是我，你不信！”攝政王瞪著眼睛看她。

  龍柒柒垂著頭，“我現在也不是全然相信，這隻是猜測。”

  攝政王拿著匕首往自己的手腕上割了一下，鮮血汩汩流出，鮮血，紅的，也如寧王所言，帶著一絲絲的鎏金。

  “你為什麽這樣走？”龍柒柒嚇了一跳，連忙取手絹為他包紮傷口。

  “若不是這樣，你怎相信？看到沒有，我的血是紅色的。”

  “我是說，你為什麽就不能割手指頭，偏得割脈？”龍柒柒吸吸鼻子，沒好氣地道。

  “男子漢大丈夫，要流血就得汩汩地流，一滴滴地像什麽樣？”

  “這還不足以證明你就是他。”龍柒柒包紮好，抬起頭看他。

  “我覺得我就是。”攝政王特別的有信心。

  “為什麽你覺得是？”龍柒柒問道。

  “我跟你說，”攝政王盯著她，眸子炙熱，“我記得那個女人，長得瘦瘦的，小小的個兒，下巴尖尖，有一雙很大的眼睛，眼睛一閃，就仿佛有無數的光彩在她眼中閃動。”

  “嗯？”龍柒柒眯起眼睛，有危險的光芒閃動。

  “可我想起她的時候，我心裏是平靜的，也不能說全然平靜，有些漣漪，可這份漣漪，不是我的，隻能叫我心裏顫一下下，但是想起你的時候看到你的時候，滿心都在顫抖，那天我在閣樓上看著你離去，我便想衝下去抱著你，阿柒，我覺得我還是我，當然我也沒有辦法證明我就是我，除非等到封印解除的那一天。”

  龍柒柒鼻子有點酸，眼底有點澀，心裏有點堵，“可我怕，若不是呢？”

  “我說過，若不是，你就殺了我。”他逼上前來，龍柒柒一步步退後，他一步步逼上，壁咚了她在牆前靠著。

  他的唇便在她的額頭上方，輕聲道：“你們的星宿陣，沒有找到我的……或者他的魂魄，那麽，就算我是龍尊，也有可能他的魂魄還在這身體之內，我有記憶，我心是為你跳動的，那證明，至少我有一半可能是他，你是否願意為了這一半的可能，不要與我生分？”

  氣息噴在龍柒柒的臉上，龍柒柒心頭滋生出一些奇怪的情愫。

  “先別迷惑我，我還有什麽沒想明白的，你退後！”她瞪著眼睛，故作凶狠。

  “還有什麽沒想明白？”

  “那天龍尊歸位，我在，我看到他進入了你的身體裏，按說就算封印了你，你的血本身就是金色的了，為什麽先現在會變回紅色？就算我的猜測是對的，龍尊不是歸位，而是找一個接班人，那你的血也該變成金色的，為什麽是紅色？”

  “會不會和我封印有關？畢竟我也不是全然的紅色，也有點兒金色。”

  “你還能進入歸墟地嗎？”龍柒柒問道。

  “可以啊！”

  “我們去一趟！”龍柒柒道。

  “好！”攝政王牽著她的手，她猶豫了一下，終於是沒有掙脫開。

  歸墟地，和以前的分別不大。

  天空中有飛龍，極目看去，也都是連綿不絕的山川湖泊。

  還有她的原體，原體依舊躺在蓮花裏，被金龍守護著。

  “你和我的記憶，你記得哪一些？”龍柒柒問道。

  “很多，鬼蜮，虛無地，還有奇案門的一些，零零散散，婚禮的也記得一些。”

  “是胡十三探了之後你才記起來的嗎？”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