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開得勝

  備考期間，林舒一直在沈遇書家混吃混喝。

  許恣意伺候倆孩子似的，照顧的如雲流水。

  “那你說，你們高考那天，我是不是得穿旗袍呀？”

  “你們知道最近網絡上特別火的那次詞匯嗎，紫定能行！”

  林舒和沈遇書一同抬頭看許恣意，許恣意笑嘻嘻的，“高考那天，咱們上身綠色，下身紫色？如何？”

  許恣意在那裏張羅著。

  沈遇書一手扶額，“媽，可以，但沒必要。”

  “我覺得有必要。”

  許恣意極其認真，不過很快又坐了下來。

  握住林舒的手，再看沈遇書。

  “阿書，你說我多幸運啊，白撿了這麽好的一大閨女。”

  林舒噗嗤一笑，“小媽媽，我一點都不好，隻有在你眼裏特別好而已。”

  “胡說八道！什麽叫隻在我眼裏特別好？那你在阿書的眼裏，在你叔叔的眼裏，你都是特別棒的呀！”

  許恣意溫柔極了，每說一句話，都是輕言輕語的。

  “不管那麽多了，反正你和阿書好好考！你和阿書不是在一個考場嘛？到時候我和叔叔去給你們加油助威！”

  林舒隻是點點頭，嗯了一聲。

  和沈遇書複習完功課已經很晚了。

  回到家林舒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許久。

  林舒還是坐了起來，將手機拿過來，翻到了林昌水的電話。

  摁了撥打。

  電話那邊遲遲都沒有人接聽。

  林舒一手揉著太陽穴，又撥了一次。

  這下，電話接了。

  “小舒，有事兒？”

  如此陌生的開場，讓林舒嘴邊的話忽然就咽了下去。

  她們已經半年沒通過電話了。

  林舒低下頭，攥著手機的手在加緊力道，那邊林昌水又開口，“你要高考了。”

  “我要高考了，你回來嗎？”

  林舒抿唇，道：“你之前說，我高考的話你回來陪我的。”

  “哎呀，小舒，爸爸這邊忙一個項目，回不去了。”

  林舒一手撩過頭發，歎了口氣，她就知道。

  不過這個電話也是抱著僥幸的心態打的。

  他拒絕，她也隻是嗯了一聲。

  “小舒，還有事兒嗎？”

  那人的口氣實在是太冷漠了，冷漠的讓林舒想哭。

  林舒搖頭，“沒事兒，就是想說，你注意身體。”

  那話那頭，男人的肩膀輕顫了一下，心頭像是被什麽狠狠的刺了一刀。

  “林總，林總，許總他們都到了，我們也進去吧？”

  林舒再抬眸，“你有事兒就忙吧，少喝點酒。”

  話落，電話匆匆掛斷。

  林舒很快關掉了床頭燈。

  明天高考第一天，她得養精蓄銳，沒有時間想那麽多了。

  …

  清晨。

  許恣意起了個大早。

  買了豆漿油條，包子饅頭。

  做了三明治，準備了手抓餅，還煮了水雞蛋。

  “一根油條，兩顆雞蛋，這是標配哈。”

  沈遇書和林舒被許恣意安排的妥妥當當的，全程隻能看著許恣意。

  “媽，我們現在滿分都是一百五，吃一百分有什麽用？”

  “你這孩子，寓意，寓意知不知道？”

  許恣意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旗袍，順便佩戴了一個小方巾，“旗開得勝！”

  “嘖。”

  沈博文也從樓梯口下來，身上一套黑色的正裝，右手拿著扇子，就聽“唰”的一聲。

  扇子打開，上麵印著兩排字。

  “旗開得勝，指定能行！”

  沈遇書一手扶額，掃了沈博文一眼。

  他發誓，沈博文以前是不信這些東西的人。

  一定是被許恣意給帶歪了。

  “快吃，吃完了我們就出發！”

  叮——

  林舒拿起一邊的手機，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後摁了接聽。

  “小舒，爸雖然趕不回去了，但是爸在這邊一樣祝福你！”

  “不急不躁，拿到了試卷多看幾遍再動筆，不管會與不會都不要慌張，加油！”

  林舒低著頭，一手捏了捏鼻梁，這是林昌水給自己打過這麽多電話裏，讓她接著最沒有壓力的一通了。

  “知道了。”

  “過些日子我不忙了就回家看你，對了小舒…”

  “嗯？”

  電話那頭，林昌水沉默片刻，再次開口，“新年的時候爸爸不該把你一個人丟在家裏的。”

  “小舒，對不起。”

  林舒的心裏瞬間百般交際。

  讓父母說出對不起，這是一件多難的事兒你知道嗎？

  林舒嗯了一聲，“我也錯了。”

  “我要去考試了，遇書的爸媽陪我的，你放心吧，我會加油的。”

  電話很快掛斷。

  沈遇書看到林舒在偷偷抹淚了。

  “好了好了，咱們收拾收拾，出發吧！”

  “走。”

  …

  林舒記不太清楚這三天是怎麽熬過來的。

  隻知道每天的時間都很緊張。

  每次考完一科，就像是到了一站，而終點站越來越近了。

  最後一刻考完的時候，林舒扶著試卷看了好幾遍，許久才交上去。

  從考場出來的那一刻，天空格外的晴朗，雲朵交疊在一起，潔白無比。

  “小矮子。”

  沈遇書一手揉著林舒的頭發。

  林舒便撐著下巴瞧著他。

  “幹嘛呀。”

  “辛苦了。”

  他嘴角噙著一抹笑，那樣的不經心，卻又那樣的好看。

  林舒看的癡呆沒說話。

  直到許恣意和沈博文坐下來。

  “慶祝兩個大寶順利結束高中生活！”

  “專門給兩個大寶準備了慶功宴！火鍋～當當當！”

  沈遇書將一邊的空調打開，再看自家老媽，“大熱天，吃火鍋。”

  “大熱天咋了。”

  “應該吃烤肉才對。”說完，不忘抓了抓林舒的頭發，問：“是吧林舒？”

  卻見林舒已經接過了沈博文遞過來的羊肉，一口肉塞進嘴裏，滿滿當當。

  唔，肉也太好吃了吧！

  沈博文便笑，衝著沈遇書說：“人家可不挑食，隻要是肉就行，誰像你啊，還分涮肉和烤肉。”

  林舒跟著點頭，嗯了一聲，有肉吃就可以了！

  沈遇書沉默。

  叮——

  手機響了。

  “明天晚D87包間，1班聚會，不來的是孫子！”

  林舒的手機也跟著一起響了，看到短信白了一眼，我是你姑奶奶呢，還孫子。

  “知道了知道了。”

  回了消息過去，丟到一邊，繼續吃肉了。

  “阿書，接下來就是估分填誌願了。”

  “你想報考哪裏我和你媽就不管了，但是，接下來我這一把手的位置，你得繼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