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了我的人

  他還是不說話…

  於是，林舒隻能將尷尬進行到底。

  “等你和陳詩暖一個班的時候，你們就是同桌啦，你終於可以擺脫我這個煩人精了。”

  雖然嘴裏說著自己是煩人精。

  可還是想聽沈遇書說——你不是！

  林舒默默的白了自己一眼，中二病又犯了。

  沈遇書聲音更冷清了些，“我們一個班就要是同桌？”

  林舒點頭，一本正經，“我如果是班主任我就這麽排座位。”

  誰不想著兩個學習好的坐在一起？到時候強強聯手，多多議論課題。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啦。”

  林舒擺了下手，放下筷子，抽起一邊桌子上的紙巾。

  “那，重點是什麽？”他問。

  林舒抬眸。

  四目相對，他眼神裏是複雜。

  重點當然是沈遇書可以擺脫她了。

  沈遇書將一勺冰淇淋遞過來，直接塞進林舒的嘴裏。

  “別多想，你現在隻管好好養身體。”

  嘴裏冰冰涼涼，林舒吞下去，忍不住動了動唇瓣。

  沈遇書直盯著林舒，她好像有話要說，可又欲言又止。

  片刻，就見林舒吞了吞口水，瞧著沈遇書，“香草味的冰淇淋真好吃啊…”

  沈遇書：“…”

  林舒吐了吐舌頭，嘻嘻傻笑一聲。

  沈遇書低著頭，又在看手機，林舒莫名覺得一陣尷尬。

  林舒順手拿起床頭櫃上沈遇書帶來的課本，一邊翻一邊打哈欠，每次一打哈欠，嘴角就疼的厲害。

  想起昨天夜裏梁思怡的嘴臉，林舒便忍不住握緊了課本，最後往身上一摔。

  片刻，林舒便抱住了自己的膝蓋，欲哭無淚。

  膝蓋也痛。

  渾身都痛。

  “你就不能老老實實的休息？”

  沈遇書強拉著林舒，將林舒摁在床上。

  “躺好，別動”

  他眸子裏的神情格外的認真，語氣也不如剛才那般溫柔，是命令是指令。

  林舒揪住沈遇書的衣袖，小聲問著：“我們什麽時候出院？”

  “等你好了再說。”

  片刻，沈遇書將手機收回，抬眸看林舒。

  “下午我要出去一下，大概很晚能過來，你自己行不行？”

  “行。”林舒果斷點頭。

  其實也沒什麽事兒，還沒殘廢。

  “你…去哪裏呀？”林舒一手戳了戳衣角，小心翼翼。

  他便懶懶抬眸，吐出兩個字：“回家。”

  喔！

  林舒低著頭，床頭櫃上的手機震動。

  沈遇書幫林舒拿過來，看到來電顯示，眼底裏閃過一絲驚訝。

  他昨天晚上給寧婉打了一晚上的電話都沒接，以為寧婉在逃避，卻沒想到今兒她主動打過來了。

  林舒摁了接聽，剛放到耳邊，便聽那邊寧婉道：“林舒，你太讓我失望了。”

  接電話時的驚喜和此時的失望直接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林舒疑惑，不解，“我怎麽讓你失望了？”

  “我以為你上次成績下滑隻是發揮失常，但這次你直接從年級前二十滑落到了年級一百！”

  林舒抬眸，第一反應就是，成績出來了，滑落到年紀一百，真的沒辦法和沈遇書並肩了。

  她終究還是跟不上沈遇書的腳步。

  林舒垂下眼瞼，聲音很輕，“你怎麽知道？”

  “還我怎麽知道，老師第一個查的你的試卷，查完了立刻就給我打電話了！”

  “老師打的電話你接了？那我給你打了一晚上的電話你為什麽不接？”

  刹那間，眼角有眼淚滑落，林舒抬手用手臂蒙住了眼睛，繼續開口，“你知道我在醫院麽？”

  “我被人打的快死了，你知不知道啊！”

  說到最後，林舒的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沈遇書在一側靜靜的聽著，心有像是被人剜了一樣，疼的厲害。

  遺憾的是此時的他隻能沉默。

  更為好笑的，是電話那邊寧婉還在給林舒講大道理。

  “小舒，媽還是那句話，不管我做什麽，我都是為了你好。很抱歉在你高三衝刺期間讓你知道我和你爸爸離婚了，這是我的不對，希望以後我有機會可以彌補你。”

  “我也希望你加油，把重心都放在學習裏，為了你喜歡的大學，為了我和你爸爸，加油。”

  “人生中你總要自己走一段孤獨的路，這是我和你爸爸不能陪伴的。”

  寧婉的話徐徐落下。

  林舒緊緊的捂著自己的眼睛，哽咽到無聲。

  “我生病了…”

  寧婉那邊沉默片刻，緩緩道：“我沒空去看你，就拜托隔壁你許阿姨照顧你了，你出院了給我發個消息。”

  林舒咬緊了牙關，電話被掛斷。

  耳邊傳來嘟嘟嘟——的聲音，林舒泣不成聲。

  “媽，我生病了…”

  沈遇書垂下頭來，眼眶不自覺的紅了一圈。

  林舒肩膀顫抖的厲害，強忍著自己不讓自己哭出來。

  沈遇書抬手輕輕拍了拍林舒的頭，又揉了揉林舒的頭發，以表示安慰。

  大概是哭累了。

  不知過了多久，林舒睡著了。

  沈遇書收回手，莫名的鬆了口氣。

  時間定格在下午三點鍾。

  沈遇書起身。

  護士台前，幾個護士盯著沈遇書，眸子裏都是看弟弟的桃花眼。

  沈遇書抿唇，聲音冷清，“你好，請問你能幫我看一下十三床的患者嗎？我這邊想出去一下。”

  其中一個護士應聲，點了下頭，“好。”

  前腳走出醫院，想了一下還是有些不放心。

  又回去從林舒的手機裏翻到葉子的電話號碼拜托葉子來照顧林舒。

  …

  死角的古巷有些漆黑。

  沈遇書身著一件黑色寬鬆的連帽衫，此時正慵懶的靠在牆邊，右手裝在口袋裏。

  直到，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還有男孩吹口哨的不屑聲。

  沈遇書緩緩抬眸，麵無表情。

  那幾個人越靠越近，數起來，不多不少，算上梁思怡，剛好七個。

  “沈同學，你要打架嗎？”

  梁思怡帶頭，他一頭黑發高高紮起，身上一件黑色的皮衣，到也有點酷酷的。

  沈遇書攤開雙手，笑的危險，“行不行？”

  梁思怡疑惑，“行啊，但是…為什…”

  她話還沒落下，沈遇書已經大步走過去，一把推開梁思怡，直奔著他身後那個穿著黃衣服的男生走去。

  那一拳頭，幾乎用盡了力氣將男生打倒在地上。

  一轉身，捏住梁思怡的下巴，將梁思怡狠狠往牆邊推去，危險的像一個惡魔，偷偷的露出了獠牙。

  他壓低嗓音，就連眉宇間都是怒火，“你打我的人，還問我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