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37)
作者:青舟九水      更新:2020-09-10 03:50      字數:10414
  啟三重防禦罩!!”

  籍鳩放下手,看著眼前陷入了戰鬥的會議室關閉了通信,他不在那邊也做不了什麽,他仔細想了想,突然叫張一進來,“叫費迪西到我的房間中。”

  籍鳩摸了摸手心的契約花紋,情況或許會再惡化,還是先讓費迪西恢複記憶再說,籍鳩摸了摸心口,不知道這是不是也在幕後人的掌控之中,他還沒有恢複,如果再給費迪西恢複記憶經脈的傷隻會更重。

  但是這種被人扯著走的感覺實在讓人很不爽。

  讓他想把對方狠狠的撕碎。

  籍鳩垂下眼簾,深黑的眼底下流動著一股暗流,仿佛醞釀著一場驚心動魄的狂風暴雨。

  ——

  費迪西沒想到籍鳩又叫他過去,但是心情卻不再興奮,他低頭跟著張一,漸漸的發現他們走過了貴賓區,來到了特級房間中,費迪西臉色一頓,“這是?”

  張一裝作麵無表情,“籍先生在裏麵,你自己進去。”

  費迪西臉色很糾結,想了很久才緩緩推開門,第一眼映入眼簾的便是穿著綢緞睡袍的籍鳩靠坐在床.頭的樣子。

  是他理解中的意思嗎?籍鳩也和那些上層貴族一樣喜歡出來找人玩?

  籍鳩不知道他的內心在翻江倒海,他看向費迪西,“過來。”

  “……”費迪西皺起眉,微微低著頭走過去,明明覺得這樣不好,但是腳步卻不聽使喚的走過去,好像這種情景發生過很多次一樣,昨晚他也幻想過自己可能才真的“費迪西”這個事情。

  概率是50%……還是挺高的。

  費迪西自我安慰的想。

  見到費迪西走到床.邊,籍鳩一把把他拽到床.上,翻身壓.上,已經和費迪西在一起七、八年,一開始的時候就不介意上下位,這時隻會更直接,卻直接把費迪西嚇到了。

  “等等!籍先生!我有話要說!”費迪西慌忙的去推他,手掌卻無意間陷入了綢緞睡袍裏,他的神色便一僵再僵。

  “說什麽?”籍鳩皺著眉覺得是在浪費時間,他一邊說一邊扯費迪西的衣服,隻要恢複記憶就沒有那麽多廢話了。

  “籍先生!不要!”費迪西竟然真的掙紮起來,籍鳩本來就有傷又不是多有耐心的人現在更不耐煩了,一個法術過去把費迪西的手腳固定在床 上,也防止費迪西掙紮的時候受傷,一舉兩得。

  費迪西動不了後更驚慌,而且還看到籍鳩從桌子上拿過軟管狀的東西,急忙喊到,“籍先生!你到底把我當做是什麽人!!”他不想當某個人的替身!但是可恨的是身體卻很誠實的不受控製!

  籍鳩停下了動作低頭看他,竟然見到費迪西眼中隱約的水光,到底是失憶了遇到事就驚慌失措,他伸手按住他的胸口,手掌微微發光,言語猶如最誠懇的教徒的安撫,“你是我的道侶。”

  費迪西突然感到胸膛有點發熱,怔怔的問,“道侶?”

  “死了也葬在一起的道侶。”籍鳩點頭,“你就是費迪西。”然後他坐了下去,感受到熟悉的充.盈感。

  費迪西腦中懵了一下,竟然神思遊離的在想籍鳩的甜言蜜語也有點死亡色彩,好凶萌的樣子,他腦中有點亂也沒想籍鳩可能是騙他,隻想著原來他就是費迪西,心情瞬間從地獄到天堂,胸膛不受控製的跳動著,帶著語無倫次的歡愉。

  他動了一下回神,“……那我的第一次其實不是和你?”就算他是真·費迪西,他M B的身份卻不是假的。

  “……”籍鳩沒有說話隻是低頭注視著他。

  費迪西抿了抿唇內心有點酸澀,果然不是,但是現在他是不是可以當作第一次了,畢竟現在並沒有其他記憶……他隻能這樣彌補一些遺憾。

  “可以當第一次嗎……”

  籍鳩又望了他一會兒,“如果你喜歡的話。”

  事實證明第一次真的不太好,費迪西空有理論卻沒有經驗很糟糕,最後隻能憑借一點潛意識和本能反應來做。

  籍鳩的手一直按住他的胸口,直到掌心的契約紋和費迪西的拚接在一起,一陣強光過後籍鳩就脫力的昏倒他在身上。

  ——

  鍾錦意幸災樂禍取笑:“某人每一次做都在掉智。”

  解非妄認真點頭:“就是。”

  費迪西咬牙微微笑著:“你們不懂。”

  解非妄看了看他們:“紅顏白骨,粉黛骷髏。”

  鍾錦意同情的望了一眼曲無息拉著梁聞生走人。

  費迪西憐憫的望了兩眼曲無息摟著籍鳩走開。

  曲無息:“……”這群家夥!

  解非妄困惑:“我還沒有說完。”

  曲無息無奈的拉著他走,“那你還想說什麽?”

  解非妄:“即使你是一顆草,一顆石,一具骷髏我也此心不變。”

  “……你贏了。”曲無息牙癢癢的捏了捏他的臉頰然後笑了。

  ☆、第 96 章 真假費迪西

  離開俱樂部的方法有一個,那就是打贏俱樂部前五拳擊手之一,要不橫著出去,要不走著出去。

  聶遠走在前麵帶路,回頭看了看他,“你根本打不贏他們任何一個人。”

  “是嗎,那我令願死。”費迪西抬頭看他,漆黑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看。

  “希望你不會被揍到哭喊求饒。”聶遠最不喜歡他這種眼神,心想一定要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讓他乖乖的聽話,他沒有那麽多時間來看管他。

  剛走到地下場館的門口就感到撲麵而來的熏臭氣味,血腥味中混雜著女人的香水、酒味、煙味、臭汗味以及各種從肮髒的口腔內噴出的口臭,或許還有更加隱秘的屎尿味以及蝌蚪的腥臭味,就像陳年發黴鹹魚一樣,費迪西下意識側了側頭,鼻腔中依舊擺脫不了這種氣體,但是坐在裏麵的人卻熱情高漲,這種難聞至極的味道對他們來說仿佛是一種興.奮劑。

  墮落、野蠻、毫無理智。

  費迪西隨著聶遠的腳步走進門,實際上俱樂部是有營業資格證的,拳擊表麵上也是很正規,甚至拳王在網絡上還很出名,參加過一些活動,隻不過那是午夜場之前的拳擊,午夜之後這裏就會變成黑拳的場地。

  很不巧現在已經是午夜了,聶遠似乎是故意的,他笑道,“我最後給你一點權力,你想和哪一個打?”

  費迪西也知道這個人隻是想逼他退縮,他抿了抿唇看向高懸的屏幕,“拳王。”他突然笑了,“既然您那麽有心,那我肯定不會讓你失望,我選困獸模式。”

  拳擊的時候有開放模式,多人模式,獻祭模式以及困獸模式,困獸顧名思義就是把兩個人困在籠子之中直到有一個人認輸,這種東西觀眾很喜歡,對弱勢哪一方卻不友好,隻會讓他們心裏更加緊張頻繁出錯。

  聶遠其實沒想到他會選最強的人,他還以為費迪西敢和他談條件就是有信心離開,原來並不是?他隻是一心求死?他忽然有些意興闌珊,帶著羞.辱的說,“你倒不如幹脆選獻祭模式,反正你也出不去。”

  費迪西握了握拳死死的咬著牙,獻祭模式他見過,就是贏了的人當場可以對輸了的人做,剛打完一場腎上腺激素強烈的時候他們可不會管對方是男是女,爽了就夠。

  或許還有一些莫名奇妙的征服.浴在作祟。

  費迪西抬眼看著聶遠惡意的揣測,“聽說你以前也是□□拳的,難道你以前嚐過?”

  聶遠一眯眼睛卻沒有被他激怒,但是眼底的殺意卻泄露了一點出來,他壓低聲音,“在我這裏逞口舌之快沒有任何用。”

  “起碼你心裏不爽得想殺了我,卻不能殺我,看到你那樣我就愉快一點。”費迪西看向擂台,“不然在這個地方我恐怕生無可戀到想自殺。”

  聶遠一直知道費迪西牙尖嘴利,每次和他對話他也想把對方摁死,他扭頭看向身邊的秘書,“安排費迪西下場吧。”

  “是的,聶先生。”

  看到秘書遠去聶遠找了不遠不近的位置坐下,似乎想要觀看一下一會兒費迪西上演的慘劇。

  費迪西站在前麵看著地上的煙頭,已經有不少視線投注在他身上了,那些人竊竊私語,有嘲諷、咒罵、鄙視以及各種汙.言劣語。

  喇叭中突然響起主持人的聲音,“這一場拳王勝!接著是拳王對戰我們的費迪西小朋友!!希望費迪西小朋友能保重身體!!”

  此言一出幾乎全場都在爆.笑,諷刺意味極濃,費迪西掃視了一眼觀眾不為所動,他知道這是聶遠故意吩咐的,目的就是為了羞.辱他。

  他走到擂台邊,擂台幾乎有他那麽高,旁邊也沒有樓梯。

  觀眾開始起哄,“小朋友要不要加條樓梯啊,哈哈哈!!”

  “弱.雞!或者求叔叔抱你上去??”

  “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在笑,費迪西抬頭就見到拳頭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識趣點就不要上來!!”他舉起拳頭威脅,拳王心裏是很不樂意的,和強者打是樂趣是挑戰是興奮,和弱.雞打那是拉低他的檔次!讓他覺得丟臉!

  費迪西咬了咬牙,衝他一笑,“那我就上來了。”

  費迪西的模樣很好看,拳王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扯著嘴巴笑,“看我不日.死你!”他真心想打完後就玩一下費迪西,雖然是聶遠帶來的人,但是自己的價值總比一個M.B高,他也不是沒有做過違反規矩的事情,而觀眾隻會更捧場。

  費迪西沉了沉目,他後退了一段距離,一個加速助跑後右腳蹭著牆壁借力,另一手剛好撐著擂台躍了上去。

  拳王貪慕的看了他一眼退到另一邊,舉起拳頭互相碰擊著,從拳套中傳出沉悶的威懾聲音。

  費迪西站定後就見到一個四方鐵籠圈了下來,並在擂台上固定,門一側上鎖,就像古代的囚犯一樣,他撿起手套戴上,看向前麵,這個拳王比他高兩個頭,肌肉鼓囊囊,身材是他的兩倍,一看就沒有勝算。

  “比賽!開始!”

  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拳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拳揮過來,費迪西瞬間感到五髒六腑都扭曲了,身體被摜到鐵籠上。

  他第一時間就知道拳王的手套中有料,身體痛得竟然有點麻木了,費迪西咬著後槽牙,在拳王第二拳過來的時候也隻能靠著鐵籠的欄杆滾到另一邊。

  聶遠抱著手臂看著台上的費迪西,費迪西一直貼著籠子閃避,一圈一圈的轉,拳王把籠子打得哐哐作響,似乎要把欄杆都打彎了,而費迪西偶然能避開拳王的攻擊,但是那也是拳王在放水的情況下,拳王見他真的手無搏雞之力就開始逗著他玩了。

  聶遠隻知道這場比賽毫無懸念,他耐心的等著費迪西認輸。

  費迪西被打得鼻青臉腫,他抹了抹嘴角的血沫,張開嘴,嘴巴的牙齒中都滲著血水,他忽然有興致的問,“拳王,你在這裏做了多少年?你肯定對俱樂部貢獻很大。”

  拳王被他問得莫名其妙,“廢話少說!不想死就趕緊認輸!”他又一拳揮過來。

  費迪西險險避過,齜著牙,強忍著渾身骨頭的疼痛,如果再打下去他肯定會被打廢,他緊靠在鐵籠的欄杆上抬頭看著拳王,“我不會認輸!如其被送給別人玩!還不如死掉!!”

  “就你這個樣子還異想天開的想離開?!”拳王嗤笑的看了他一眼,費迪西的襯衫已經被血跡染紅,倒是襯得沒有染血的皮膚更白了,他心裏也有點蠢蠢浴.動。

  “不如先讓爺來教教你怎樣做人?”拳王走過去拖著他的腳想把他拽下地麵,但是費迪西雙手穿過欄杆又繞回來牢牢的纏著竟然拉不動。

  拳王心中懊惱,一鬆手拽上他的頭發把他的頭碰碰碰的砸到鐵籠上,“再不鬆手我就扭斷你的雙手!”

  拳王砸了二十幾下見費迪西還不鬆手就氣得想直接上手了,反正也差不多,他像看廢物一樣看著費迪西。

  費迪西腦袋有點發昏,眼前冒著金星,也不太聽得清楚拳王在說什麽,隻知道一顆惡心的腦袋湊了過來,下意識側頭避開。

  聶遠看到這個樣子就不太好,他站起身邊走邊警告,“拳王!他不是你能碰的!”

  費迪西聽到聶遠的話忽然勾起一邊嘴角笑了,側頭在拳王耳邊低聲挑釁,“連我這個廢物你都不敢碰,歪種。”

  “我讓你看看誰才是歪種!”拳王已經打了好幾場,正是渾身興.奮的時候,現在又被他最看不起的費迪西挑釁便怒從心中起,連聶遠的警告也置若罔聞,況且他以前也不是沒有違抗過聶遠的話。

  他就不信一個廢物能比得過他!

  “你信不信隻要你動我聶遠就一槍崩了你?”費迪西又諷刺的說。

  拳王撕掉自己的衣服,捉住費迪西的腳腕,獰笑著,“就讓你看看聶遠站在哪一邊!廢物!”

  “好啊。”費迪西反倒靠在欄杆上狀似有恃無恐的眯起眼睛看他,“那你還不快點來?廢話真多!”

  費迪西原本潔白的襯衫滲滿血水,透出一點奇妙的色彩,再加上血腥味的加持讓拳王更加興奮,他目光盯著費迪西俊美的臉孔眼中透出極度的*邪,難怪都說費迪西好看,確實好看到讓人想……

  “拳王!!”聶遠真的急了,“快點阻止他們!!開門!!”他對那邊的守衛喊道。

  警衛卻突然說,“門鎖失靈打不開!!”

  “什麽?!”聶遠一驚,一邊跑一邊轉頭看去費迪西那一邊,耳邊都是觀眾們激動的叫喊聲,吵到他腦子幾乎要爆.炸,眼看拳王真的要下手他一咬牙抽出腰間的激光槍“碰”一聲打過去。

  “啊——!”

  隨著拳王的一聲驚叫以及跪下的右腳觀眾瞬間寂靜了。

  “開門!!撬鎖!!!”聶遠幾乎要被費迪西氣死了,他終於知道費迪西為什麽一直讓拳王壓著打!他竟然有意引導著拳王把鎖都打到失靈了!拳王畢竟是體能A絕對能做到!而且費迪西還篤定自己會出手才刺激拳王!

  這時費迪西一腳踩到拳王的命根子上,輕蔑的吐了一口血沫到他臉上,臉色略微猙獰的挽起衣袖,站起身,低啞的嗓音似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樣,“可笑!你還不如我!你為俱樂部賣命多少年了?”

  費迪西故意沒有用太大力,拳王倒不是太痛,但是在被聶遠毫不留情的打了一槍,又被費迪西這樣挑釁之後心裏陡然升起恨意,憑什麽這個小白臉比他還重要!虧他為俱樂部做事那麽多事!

  內心的不平衡讓拳王額角都暴起青筋,他緊握著拳頭舉高,“那你去死吧!!”

  聶遠瞪大眼睛,竟然見到費迪西不躲不閃,臉上還可惡的微微笑著,如果這一拳打結實了費迪西必死無疑!

  千鈞一發之際聶遠又舉起了激光槍。

  “碰——!”

  第二發槍聲響起,卻驚醒了觀眾,觀眾開始騷動起來。

  “怎麽回事!”

  “怎麽對拳王開 槍了?!!”

  連續的事件隻發生在一息之間。

  這次打中了左胸,但是拳頭的趨勢依舊落下,費迪西這次偏了偏腦袋避開,突然起身把拳王撞翻,壓著他背後趁機一手扣他的傷口另一手掄起拳頭狠命的砸到拳王的傷口附近,一拳又一拳打得飛快,用盡了他所有的力量般,讓拳王傷上加傷,肩膀上血肉模糊。

  拳王也不是沒有受過傷,他雖然吃痛卻很快就反應過來把費迪西掀翻了,就地打了一個滾遠離他。

  費迪西晃晃遙遙的站起身,低頭抹了抹手指上的血,聽到開鎖的聲音他詭異的側頭衝聶遠笑著,“這不是還沒有打完嗎?”

  聶遠一翻身躍上了擂台,“這就是你的目的?!”知道贏不了竟然給他用迂回戰術!他看向對麵被他打了兩槍的拳王,拳王的傷口一直在流血,大股大股的,激光槍不同於古地球的槍,威力自然是更大,後遺症也多。

  他看向費迪西,費迪西似乎是在看他,但眼神仿佛有點空洞和不清醒,他還勾著嘴角瘮人的笑道,“我沒有認輸,也沒有叫你來救我,現在不是我死就是他死!”他一指拳王,“我們隻能有一個走出去!”斬草一定要除根!他知道經過這次拳王不會再放過他。

  拳王捂著傷口,也終於反應過來聶遠竟然被費迪西借刀殺人了!

  聶遠被氣笑了,“我現在告訴你!在這個俱樂部中所有的規矩都是我定的!來人!把費迪西押下去!這場比賽作廢!!”

  觀眾卻不樂意了,“為什麽不打了?打啊打啊!!打死他!!殺了他!!我們可是出了金幣了!!”

  “非常抱歉!所有人壓的金幣返回1%,你們可以壓下一場!!”聶遠看向觀眾席,知道不這樣肯定不行,他感到自己被費迪西狠狠玩.弄了一番。

  但是這時竟是沒有聽到費迪西反駁的聲音,他轉過頭去看費迪西,突然被他驚到了,隻見費迪西眼神凶狠的盯著他,一眨不眨,血紅的眼睛中卻靜靜的淌下一道道帶著血跡的淚水,仿佛一隻凶殘卻受傷的孤狼。

  他倒是真的從來沒有見過費迪西哭,但是……聶遠皺了皺眉,這種狀態如其說哭不如說是極致的仇恨,他從今往後恐怕都會躺在費迪西報複的黑名單中。

  聶遠咬牙揮手,“走。”然後轉身離開擂台,兩個手下也拖著費迪西下來,期間費迪西倒是一句話也不再說了,似乎知道再說也沒用。

  手下們有點膽戰心驚,也不知道費迪西是死心了還是在醞釀著一場報複。

  “哐啷”一聲費迪西被關在了一個單獨的房間中,聶遠把掉落在額前的頭發往後抹了抹,覺得很糟心,而且他們還廢了一個拳王……

  費迪西!

  聶遠一拳打在牆壁上,牆體瞬間下陷,“看好他!別讓他逃出來!”

  “是!”手下們把雙腳都繃緊了答道。

  “找個醫生來看看!不能讓他死!”聶遠又說,真心覺得費迪西的身份堵得他快要吐血而亡,上麵沒有下令他也不能處死費迪西。

  “……”手下悄悄對視一眼然後沉默了,這都是什麽事兒?boss沒事找屎吃嗎?智商怎麽有點捉急的感覺。

  聶遠按著額頭走了,去收拾殘局,他如果知道自己被手下吐糟智商肯定就當場中風了。

  ☆、第 97 章 真假費迪西

  費迪西也想過這是最壞的結果,他抱著膝蓋坐在床 上把自己縮成一團,眼神直直的盯著冰冷的水泥地麵,雖然聶遠沒什麽信譽,但是從聶遠的態度來看他還是顧忌著什麽,不然自己一個小小的M.B怎麽比得上人家拳王。

  可是到底他顧忌著什麽卻不知道,他也無法取得外界的任何信息,這讓他很懊惱。

  不過這次還讓他知道了聶遠喜歡恐嚇他。

  不一會兒有人打開門走進來,費迪西看過去,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外麵還有守衛,似乎想要再逃出去更難了。

  他任由醫生折騰,最後醫生拿出一個醫療艙來,“你還是進去躺一躺吧。”

  “不用行嗎。”反正有疤痕更好,費迪西低頭看了一眼,他覺得醫療艙很危險,密封的空間、狹窄、還會讓人神誌不清昏迷不醒。

  醫生沒有太多耐心的催促,“你多處器官損傷,快點,我很忙。”

  他還是想活著的,費迪西看了看醫生躺了進去,然後感覺到注入了液體,隻要不是骨折或者被刺傷,中度程度的受傷這些液體就能深入到皮膚裏修複患處,醫療艙一般會有催眠的藥物,費迪西感到自己有點困,但他依舊睜大眼睛強迫自己不要睡著。

  然後見到醫生點點頭滿意的走了出去,費迪西不知道自己忍了多久,忽然聽到外麵傳來爆.炸聲,原本就快要睡著的他突然警惕起來,把精神都放在耳朵中傾聽外麵的聲音,反倒不覺得困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費迪西並不確定是不是內亂現在該不該出去。沒多久他就聽到了一點慘叫聲,有人朝這邊的走廊衝過來,一邊跑一邊大喊,“蟲族襲擊!快跑!!”

  “等等!裏麵的人怎麽辦?”

  “別管他了!”

  “啊啊——!”

  費迪西心裏一凜,門口外的守衛被蟲族殺死了,接近著就是碰碰的撞擊聲,蟲族想撞開門進來,費迪西呆在治療艙中沒有動,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他知道他出去也是送死,留在治療艙內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衝進了的蟲族有著乳白色的身體,周身布滿白色的刺,像一條長著螳螂腳的毛毛蟲,沒有眼睛,頭上拖著兩條很長的觸須,費迪西隻看了一眼就立刻把治療艙的溫度急速降低,比較高等級的治療艙不僅堅固還有一點偽裝功能。

  費迪西慶幸這個治療艙的質量不差。

  如果他沒有猜錯這種蟲族靠的是熱感、氣味和聲音感應周圍的環境,

  蟲族首先撞擊了一下治療艙,費迪西在裏麵被隨著治療艙滾了好幾圈,蟲族後來有點疑惑的動了動觸角左右走了幾圈,似乎覺得剛才感應的東西已經死了或者跑了,於是轉身出去。

  費迪西鬆了口氣,他依舊呆在治療艙內沒有動,想等外麵的一波蟲族過去後才悄悄的出去,但是幾分鍾後他還沒有出去卻等來了另一個敵人,他微微沉目注視著外麵臉色蒼白的拳王。

  拳王還纏著綁帶,腳步一瘸一瘸的走過來,他嘴巴裂開,笑容陰冷,“費迪西!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看誰還有空來救你!”

  他是特意跑過來殺他的,費迪西沒有動也沒有說話,他憐憫的看了拳王一眼覺得他可能把腦子長在了肌肉上,他不客氣的按響了治療艙的緊急鈴響,瞬間刺耳的聲音在室內響起,接著就有密密麻麻的腳步聲傳來。

  “你幹什麽?!”拳王立刻跑過來想把他從治療艙中挖出來。

  “送你一程。”費迪西張合著嘴巴用唇語一字一頓的說,他停止了緊急鈴響,抬眼就見到一隻蟲族飛快的竄進來從背後把拳王撲倒。

  拳王到不虧為拳王,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勉強把幾隻蟲子解決了,可是已經渾身是傷,看起來命不久矣。

  費迪西又等了一會兒確定不會再有蟲子進來就打開治療艙走出去,身體很冷卻也忍住了,他來到拳王身邊蹲下,拳王瞪大眼睛看他,口中不停吐血發出謔謔的聲音,傷得極重,費迪西在他身上摸了摸,摸出一片鋒利的刀片來,然後麵無表情的割斷他的喉管。

  有些血噴到他的臉上,費迪西呆愣了一會兒才用手擦了擦,突然外麵又傳來爆炸聲,費迪西一驚之下立刻回神。

  他垂目看著拳王死不瞑目的眼睛。

  想那麽多做什麽。

  他後退了幾步,眼神一緊,立刻轉身穿上褲子和衣服跑了出去,就趁混亂離開這裏!

  費迪西小心的避開蟲族進攻的方向,努力的奔跑著,他的傷還沒有好,這麽一跑就開始胸悶氣短,但是好歹在一小時後他終於遠離了牢獄一般的地方。

  他喘著氣扶著深巷中的牆壁走,果然還是太勉強了,費迪西眨了一下眼,天空還應景的下起雨來,襯托得他更加淒慘。

  他踩在水窪上模模糊糊的想。

  俱樂部平定後肯定會派人來追他,畢竟他好像很值錢。

  但是即使有一刻的逃離也很不錯,

  費迪西笑了笑終於是無力的倒在垃圾堆旁邊,昏迷前還在想或許他醒不來了,會變成野狗們的食物,還是不甘心的。

  ——

  費迪西動了動幹澀的眼皮,沒想到自己還活著,他側過頭看向周圍,這是一間普通的房間,家具陳舊,因為在底層所以很吵,能聽到附近小販們吆喝的聲音,他這時竟然覺得很動聽。

  大概是劫後餘生的感覺。

  “哎啊,小夥子你醒啦?”有人推門進來。

  費迪西看過去那是一個老婦人,白發稀疏,臉上的鄒文能夾死蒼蠅,法令紋深重,皮相有點刻薄,聲音卻還是挺溫和的。

  “哪裏不舒服?喝水嗎?”老人走過來給他一杯水。

  “謝謝。”費迪西喝了一口水才問,“這裏是哪裏?是你救了我嗎?”他不確定這個人是好人還是壞人。

  “這裏是西區,我見你昏倒了就把你帶回來了,醫生來看過你了,你已經昏迷了好幾天。”老人看了他一眼,“你才醒過來好好休息吧。”

  “謝謝你。”費迪西放下水杯認真的說,“雖然我現在什麽都沒有,如果以後……我會報答你的。”

  老人隻是笑了笑卻不接口,“安心養著吧。”

  費迪西看著她出去轉頭卻沉思起來,老人為人怎樣暫且不提,這個星球有兩股勢力分別管割西區和東區,他所在的俱樂部是東區,他逃的時候是往西區這邊,現在隻能暫時躲避俱樂部的人,他的最終目的還是離開這個星球,無論西區或是東區都不是什麽好地方。

  費迪西沒地方可去隻能厚著臉皮的在李婆家住下,“我會盡快還醫藥費。”

  “不急,我還是有些積蓄的。”李婆安慰他,“我也一隻腳踏進棺材了,要來也沒用,我倒是想有個人能給我收骨灰。”她歎了歎氣。

  費迪西一頓,“你的家人呢?”

  “都不在了,有時候想找個人說話也沒有。”

  “抱歉……”

  費迪西看著她突然有點觸感,他以前看過一個視頻,獨居老人死了幾天都沒人知道,有些是沒子女,有些是子女搬出去了不和他們一起居住。

  “如果你不嫌棄我也可以。”費迪西低頭遲疑了一會兒才說,反正他也沒有家人,這幾天李婆給他的感覺還好。

  “好好……”李婆用手袖抹了抹眼角,“我去做飯給你吃,餓了吧?”

  “有點。”費迪西小心的下.床跟了過去,李婆家在貧民區,家有一個露天小天井,通常做飯都是在那裏,雨天卻很不方便,平時李婆也是做一些煎餅之類的小食推出去賣。

  看著李婆在煎蛋他突然覺得這樣平靜的生活也很好,他一邊養傷一邊幫李婆擺攤,等到好一點的時候就偽裝了一下出去兼職,這日子不知不覺就過了半年,竟也安安穩穩沒有什麽懸賞的尋人啟事。

  費迪西這一天又被謔謔的刀聲吵醒,他睜開眼睛下.床,來到天井邊就見到李婆在埋頭磨刀,豬肉刀映著李婆的臉孔倏然有點詭異。費迪西頓了一下走過去,“我來磨吧,我力氣大。”

  他一開始的時候很不習慣,經常被嚇醒,後來才知道李婆要用刀剁肉做肉餅,這刀不是精鋼,刀鋒很容易頓,於是隻能時常磨刀。

  “不用,磨刀最重要的是角度,不然很容易磨反。”李婆抬起頭來笑道,似乎那一霎那的恐怖感是錯覺。

  費迪西想在這裏的人可能什麽事也做過,李婆年輕的時候或許還是一個人物。

  這一天他戴著人偶頭套派傳單,忽然聽到路過的人說話。

  “聽說了嗎?今天兩區開火,打得很激烈!”

  “我們是不是要躲起來?”

  “怕什麽?他們不是打了很多年嗎?也沒見怎樣。”其中一個人攤手。

  “說得也是。”

  費迪西看了看手中的傳單,他已經賺夠了飛船的錢,就等著下一次偷.渡出去,身份光腦也弄了一個,就是那種貼在電線杆的廣告,沒想到還真給他弄來了,雖然是假的但是聊勝於無。

  費迪西派完傳單後就回去,他有點擔心,今天也是心緒不寧,回到小區門口就聽到打鬥聲,而且那聲音還是從李婆家附近傳來的。

  費迪西連忙跑回去,不知道是不是械.鬥打到這邊來了,他轉過一個街角立刻見到一群人,其中一個人的背影他很熟悉,費迪西心裏一驚馬上掉頭跑。

  但是那邊的人已經發現了他,聶遠衝他惡狠狠的喊道,“費迪西!你再跑我就把這個老太婆殺了!”

  費迪西握了握拳走了出來,抬眼盯住他,“和她無關,放了她。”他看向被聶遠捉著的人,李婆被他的手下捂住了嘴巴,眼睛都瞪大了衝他搖頭。

  “你倒是挺有義氣?”聶遠一笑,揮揮手,“把這個老太婆放了。”

  手下把李婆向費迪西這邊一推,李婆踉蹌了幾步,嘴巴哆哆嗦嗦,“費迪西你……啊——”

  費迪西就在李婆的前麵,眼睜睜的看著她被聶遠從背後一刀把她從頭到腳劈下,分成了兩半,血腥味瞬間撲麵而來,那些滾燙的血液噴到他滿頭滿臉都是。

  聶遠嘴角笑著跨過屍體走了過來,“費迪西,這就是收容你的人的下場,下次還跑不跑?”

  費迪西盯著地麵的屍體怔了很久,聶遠以為他被嚇到不會說話,他又低了低頭看他,終於還是聽到他說“不跑”。

  “再也不敢了?”聶遠垂目盯著他的發漩,費迪西一直緊緊低著頭,半年來從來沒有修剪的額發把他的神情也遮住了,隻能見到他握住拳頭微微發抖的手。

  “不敢……”

  “回去。”聶遠緊了一下目光,他可不太相信費迪西,隻是警告他,“從今天起西區合拚到東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