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6)
作者:青舟九水      更新:2020-09-10 03:50      字數:10409
  ,這時籍鳩也把主導權交給了邢少校不遠不近的墜在後麵,越過沼澤、走過根莖交錯的榕樹地,天色在五點多的時候終於暗沉了下來,森林中的樹木均發出了悠悠的暗光,環境瞬間從生機勃勃的翠綠變成了暗沉迷離的紫色,顯得更虛幻而危險,仿佛有無數異形鷙伏在叢林中窺視著他們的血肉。

  兩位少校商量了一下揮手讓大家吃些東西休息。

  費迪西撥了撥手邊半米大的香芋葉子,目光注視著籍鳩,不知道籍鳩有什麽主意,他見到籍鳩往外走馬上跟上去。

  旁邊的範黎問,“你去哪裏?”

  “小解。”費迪西聲音中帶笑,範黎啃著麵包滿臉疑惑的看著費迪西和籍鳩,小解也要找人陪嗎?

  費迪西追上了籍鳩,沒想到籍鳩真的就是打算小解……費迪西走上去和他並排站著,籍鳩解扣子的手頓住了,側頭看他,目光很有內容,那意思很明顯。

  就是讓他滾開。

  費迪西發揮出最溫文爾雅的笑容,“籍先生介意?”

  籍鳩轉身走到另一邊,費迪西抿唇笑著沒有跟上去,他解開自己的皮帶,低頭盯著自己的東西,心想他又不是沒見過籍鳩的,而且還擼過。

  真是個保守的男人。

  不知道在床 上是不是也一樣保守。

  費迪西自顧自放完水,那邊的籍鳩已經在洗手了,費迪西蹭過去順便洗了一把手,“籍先生有什麽打算?”

  籍鳩直接把水瓶塞給他,壓低聲音道,“這個是運用了螞蟻死亡漩渦的陣法,去破壞陣心就能走出去。”

  “可是我們連鬼打牆都走不出去。”事實上他們一直在兜圈,費迪西甩了甩手中的水,收起水瓶,一抬頭就見到籍鳩靠在樹幹上,手中拿著一張黃紙符,他目光低垂,神色漠然,飄渺的塵煙拂過他英俊的臉孔,定格成一幅帶有濃稠黑暗色彩的油畫。

  心髒突然一緊,費迪西不動聲色的走過去,想去碰觸那雙淡色的嘴唇,就在離目標相差一厘米的時候被對麵的人掐住了下顎,他再也動不了分毫。費迪西一愣,無聲的笑了笑,這可怎麽辦,心上人比他更有力量。

  籍鳩抬起眼來注視著他,“我要畫一個醒神符,讓他們都清醒過來,但需要時間。”費迪西離他太近讓他有些不適應,眉頭幾乎可見的皺了皺。

  “我掩護你。”費迪西點頭,他垂著目看他,用商量的語氣突然說,“我想吻你一下,真的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兩人靠得太近,費迪西的吐息若有若無的拂過他的臉頰,沁出些迷人的幽香,引人沉醉。但籍鳩並沒有迷惑在其中,他知道這是費迪西打的好注意,那是一種藥草的氣息,雖然能驅蚊,卻還有別的作用——催化大腦中的多巴胺。

  自從他上位以來雖然有不少男女貼上來卻沒一個敢像他那樣明目張膽的想以下犯上,但手段也很蠢。他見過的那些人都是表麵對他獻媚、恭謹、獻身,心裏卻懼怕他的心狠手辣,又渴望他給予的金錢、權利和庇佑,甚至會對他的公司和周圍的保鏢下手。

  不知道費迪西又會怎樣。

  會不會得寸進尺。

  籍鳩想起心口上的契約紋手腕鬆了鬆,仿佛連同費迪西的心跳聲也傳達了過來,然而他清楚的知道這是錯覺,他又看向眼前的人,費迪西眉眼深刻,鼻梁高挺,此刻薄唇帶著微微的笑意,俊美得懾人心魄。

  雖然知道心跳是錯覺,籍鳩還是神使鬼差的徹底鬆了手,如果不滿意可以隨時舍棄,他有很多種方法把人掌握在手中。

  下巴得到了自由,費迪西反倒一陣不敢置信,但很快他就順杆爬,深怕籍鳩下一秒反悔,他唇邊的笑容更深了,壓低嗓音道,“籍先生是答應了吧,那我就不客氣了。”話雖這樣說,費迪西還是明白由淺入深的道理,吻唇肯定不行,萬一籍鳩覺得接吻的感覺不好,或者惡心,他側了側頭選擇了吻上籍鳩的耳朵,之所以吻耳朵,是因為求偶的暗示性比較強烈。

  哦,還有性暗示。

  籍鳩側頭看向另一邊,神色間毫不意外,仿佛已經看清楚了眼前人的德性,並對此不抱有任何期望。

  費迪西舔了一下籍鳩的耳垂,那耳朵就敏感的往內縮了縮,費迪西追過去含著耳垂啞聲道,“籍先生好敏感。”好想把他抱到床 上狠狠的愛,單是想想身體就有點激動。

  籍鳩臉上雲淡風輕,在心裏加了一句,還有些恃寵而驕。

  費迪西並不知道籍鳩的心聲,倏然感到背後有人靠近,他反應過來一手按在籍鳩耳邊的樹木上,另一手摟上他的腰,嘴唇也隨即移到了臉頰上,從背後看過去就像在接吻。

  勞斯萊恩隱藏在樹木中靜悄悄的觀察,他麵無表情的看了一會兒才靜靜的離開。

  感到來人走後費迪西才鬆開了籍鳩,他故意舔了舔唇,笑道,“如果我沒感知錯誤,那是勞斯家的小子。”

  “勞斯家想反。”籍鳩沒看他,過分冷靜的拿著空白符籙,用血描寫咒文。

  “……”費迪西挫敗了一霎,他盯著籍鳩寫的咒文開始認真學習,剛才籍鳩隻是給了他一個機會,革命還未成功,他還需努力。

  籍鳩完成了符籙後讓費迪西用靈火點燃,煙霧隨著風吹到了邢少校他們那一邊。

  ——

  校長等得不耐煩,“籍先生他們怎麽還不回來?”

  勞斯萊恩含糊的說,“如廁。”

  “……”眾人,有點毀三觀,像籍先生那麽高高在上的矜貴人物……也如廁。

  又等了一會兒校長終於等到人回來,勞斯萊恩看著費迪西的眼神就有點不一樣,最多二十分鍾,有點快。

  “抱歉,讓你們久等了。”費迪西代表籍鳩向眾人道歉。

  “沒事。”柳少校看著地圖,“我們也正在猶豫要不要現在出發。”

  邢少校神情嚴峻,“還是現在就出發,不知道學生們怎樣了。”他指著地圖,“我們走直路,沿途救助學生。”

  柳少校:“但是天氣太黑了……”

  邢少校:“營救不能等到明天。”

  在兩位少校唇槍舌戰的時候費迪西拿出之前采到的藥草搗碎了,用濕巾沾上液體給籍鳩塗在手背和脖子等露出來的地方。

  籍鳩看了他一眼,卻沒有動。

  “你在幹什麽?”範黎好奇的走過來。

  “驅蚊。”費迪西淡定回道。

  “真的嗎?給我也塗塗?天黑了就很多蚊子!拇指那麽大隻!”範黎後怕的說。

  “你自己塗。”費迪西很大方的給了一把藥草。

  “多謝。”

  “……”安德裏側過頭去有些不忍直視,確定費迪西是一個心機男。

  “……”司寇恍惚想起這藥草叫什麽名字——連心草。也有個很粉紅的名字叫做萌動,比較少見,一些求偶的貴族喜歡隨身帶著。他又看向籍鳩,沒想到這個有權有勢的男人能坦然的接受,還是不知道其中的陷阱?

  司寇最終沒有想明白,他們很快就再次出發。

  ☆、第 43 章 錯金博山爐

  馬不停蹄的趕路,零時費迪西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魔鬼藤,他站在懸崖邊望下去,魔鬼藤占據了一整個山穀,在黑夜中散發出幽紫的熒光,每條藤蔓都有水桶粗,數以萬計,它們互相糾纏著蠕動,仿佛被扔到穀中的無數八爪魚,張牙舞爪。

  沒錯,這是一棵會動的植物,而且很危險。

  費迪西也不由喉嚨滾了滾,有點發緊,“這就是魔鬼藤了……”

  “是啊……好像童話故事中的金豆藤。”範黎目光發直,愣愣的抬頭看天,除了地麵上的藤蔓,魔鬼藤還延伸出幾十根互相纏.繞著延伸到高空的巨大豆藤。

  “去城堡拯救公主?”費迪西開了一句玩笑緩和氣氛,“看來我們要突破一層層難關了。”

  範黎咬著手指苦惱的說,“問題是我們怎樣才能去到中央?是一路殺過去奪取公主?”

  “……”司寇一本正經道,“不是公主,是得分。”

  安德裏望了一眼山崖,淡淡道,“如果我們跳下去魔鬼藤會把我們絞成一段一段吧。”

  眾人:“……”恐嚇誰呢。

  “魔鬼藤以前隻有手臂大小,占據的地方也隻有四分之一。”柳少校說,“它好像突然進化了。”

  “肯定是有什麽原因促使它進化。”邢少校麵色深沉,“你們留在這裏我帶隊下去。”他轉頭對學生們說,然開始點人數。

  費迪西見到費萊斯猶豫了一下就沒有反對,似乎知道他們下去也是送人頭。他又看向籍鳩,籍鳩站在懸崖邊沒有表態,看起來是想等礙眼的少校他們走了才行動。

  兩位少校尋找好地方後就放下了攀繩,打算悄無聲色的潛進去,對於龐大的魔鬼藤來說他們就像螞蟻那麽渺小,有時候魔鬼藤並不會理會入侵的小動物,但有時候卻喜歡慢慢的玩死小動物,這要看運氣,也很需要勇氣。

  費迪西一直望著邢少校他們消失在崖底。

  籍鳩抬起頭看向他,“跟我下去。”

  “好。”費迪西笑著答應,一點遲疑都沒有。

  範黎等人卻驚愕,“什麽?你要下去?這太危險了!而且你沒有訓練過!”

  “我還有任務。”費迪西側了一下頭看向費萊斯。

  費萊斯皺了皺眉,“這次賭約作廢,你的勝負心太重了。”

  費迪西輕巧的把鍋甩了一下,甩到籍鳩的頭上,而且說得很曖昧,“如果我輸了我的資助人會不要我。”

  “……”費萊斯蹙起眉看了看籍鳩,總覺得這句話有點不妥,他想了想最後也沒再開口,這不是他能幹涉的事情。

  “我們是一隊的!我也去!”範黎跳出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而且還真有點刺激。”

  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費迪西拒絕了他們,“多謝你們,如果以後有機會——”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安德裏打斷,“你拒絕我們也會偷偷的跟上去,這樣我們就更危險了,或許會變成一塊一塊。”

  司寇,“……”不,他不會變成一塊一塊。

  “!!”範黎大吃一驚,“已經由一段一段變成一塊一塊了?好更慘啊。”

  “……”費迪西望著他們想了一會兒,“那好,我們就一起下去。”範黎是自己人,司寇和安德裏可以籠絡,這也是籍鳩的意思,否則也不會安排到同一個宿舍。

  “走。”籍鳩看過來,讚同了他的話。

  費迪西最後看了費萊斯一眼,他走過去,等到籍鳩下去後才沿著繩子下去。

  費萊斯一直看著他們消失,他沒有動,旁邊的鍾離莎問,“那我們呢?”

  “留在這裏,如果他們七天後沒回來就想辦法去求支援,我們也沒有魔鬼藤的任務。”費萊斯身姿筆挺的站在懸崖邊,心想,費迪西望著他的眼神是提防和警告,似乎他們有必須要下去的理由。

  “好……”鍾離莎低聲道。

  山穀很深,費迪西心算著,半小時後他們才小心的避開藤蔓踩到地麵,眼前是幽暗的紫色,頭頂上是一層層縱橫交錯的藤蔓,仿佛無數張交疊起來的大網把他們籠罩住,危險得令人窒息,而他們就像羊入虎口,隨時會被藤玩死。

  沒有人發出聲音,連範黎也緊緊的捂住嘴巴前進,走了一會兒他們見到了一些嬌貴而脆弱的螢火蟲。

  費迪西伸出手指,一隻螢火蟲停留在指尖,仔細一看竟然還是古地球時候的螢火蟲,據說這蟲子在外麵的價格很高,這裏的靈力也很高,看來是靈力促使魔鬼藤成長。

  螢火蟲一會兒又飛走了,費迪西收回手,走在前麵的籍鳩停了下來,“有血。”

  費迪西上前幾步,見到血跡一路蜿蜒到藤蔓深處,“這應該是少校他們的血,但是我們沒有聽到任何打鬥聲。”

  “或許他們發不出聲音來。”籍鳩邁步沿著血跡追蹤,“這是引誘。”

  他們快跑著追上去,血跡由少變多,後來地麵上的痕跡像被抹布擦過一樣,費迪西心下歎息,“他們被魔鬼藤拖著走,或許還沒有斷氣,可是流血那麽多也支持不了多久。”

  追蹤到最後血跡突然沒了,費迪西正狐疑著就見籍鳩抬起頭來,他也連忙看上去,隻見上麵吊著幾俱新鮮的屍體,屍體扭曲變形,死得很痛苦,還有鮮血滴答滴答的滴下來,除了屍體外還有很多動物宛如風鈴一樣晃晃蕩蕩。

  “嘶……”範黎倒吸一口涼氣,“魔鬼藤成長的養料……”

  “在它擴展地盤的時候就捕盡了周圍的獵物。”費迪西打著手電筒照了一圈,這些動物都成了吸幹的屍體,到底是誰在這裏布陣?

  “少校他們不在這裏,或許是好消息。”司寇說。

  安德裏,“其實也難說。”

  費迪西往前走了一步,突然感到腳下的泥土鬆軟起來,在電光火石之間就以極快的速度往下陷,他連忙往後撤,可是流泥的範圍卻非常大,所見之處藤蔓湧動,泥土下陷。

  “怎麽回事?!流沙效應?!”範黎臥糟了一聲,他想捉住旁邊的藤蔓,但此時藤蔓卻向他們發動起攻擊。

  “不要掉下去!”費迪西踩著其中一條藤蔓上往上躍,手中祭出飛劍砍斷攻過來的藤蔓,飛劍在周圍轉了一圈,藤蔓被砍成一截截掉了下去,被流泥吞噬。

  “這是什麽武器?”安德裏好奇的問。

  “……A集團研發的最新記憶金屬生物劍。”費迪西隨口扯了個慌。

  “好牛逼的樣子,雖然聽不懂。”範黎一拳把藤蔓打碎,轉頭見到安德裏雙手插.兜站在原地,周圍都是鋒利的冰刃,這家夥竟然是罕見的冰異能,另一邊的司寇也不遑多讓,短短的匕首在他手中不停的翻飛,力量凝聚出長長的冰藍流光,殘影所過之處藤蔓也嗚呼哀哉一片,範黎喘了口氣,他也要努力點才行,他五指握拳在周圍旋轉出一團強橫的氣流。

  費迪西瞥了一圈,範黎他們果然都很強,但是鋪天蓋地的藤蔓也逐漸消耗著他們的體力,突然藤蔓速度撤了攻擊,費迪西踏在飛劍上接住了差點掉落去的安德裏,在瞬息間藤蔓已經織成一張沒有露點的席子黑壓壓的向他們撲過來,對方來勢洶洶。

  費迪西隻來得及揮出一掌就被巨大的衝擊力撞到了,他們被迫往下跌,突然身體一涼,費迪西才反應過來流泥流光後下麵儼然是一個大湖。

  一行人撲通撲通的撲進了水中,費迪西放開了安德裏,劃動起雙腿遊上去,但是卻被什麽東西攔住了去路,費迪西伸手摸了摸,那不是結界,而是冰,就像籍鳩私人星球中的藍色冰洞一樣。

  安德裏也摸了一下,然後淡定的拿出潛水頭盔,開動光腦,“這冰層太厚破不開。”

  費迪西也帶好頭盔,剛好聽到他這句話,“讓我……”他本想說讓他試試,然而籍鳩的聲音傳了過來,“留點力氣。”

  “嗯?”費迪西遊到籍鳩那一邊,籍鳩用光束手電照到水底下,“我們要下去,下麵是陣眼。”籍鳩的話隻有費迪西和四個保鏢能聽到。

  “這是什麽東西?”那東西連費迪西看了也感到內心震撼,一座似山非山的東西屹立在水中央,奇怪的線條流光覆蓋著整個山體,猶如一座異域風情濃厚的奢華仙宮。

  “臥糟,真的是豆藤上的皇宮嗎?”範黎毫不吝嗇的驚呼出聲,“真有公主?”

  “依我看是惡魔。”安德裏有證有據,“這不是童話故事。”

  “也不像星際科技。”司寇比較審慎的說,“下麵還有門,我們去看看。”

  籍鳩往下遊,觀察了一會兒才回答費迪西,“是錯金博山爐,製作者幻想著傳說中的蓬萊仙山而製做。”

  錯金博山爐是香爐的一種,它以別致的造型而出名,點燃熏香的時候青煙沿著蜿蜒的紋路徐徐升起,飄渺夢幻,仿佛仙山中的雲霧,很受古代貴族歡迎,也隻有貴族才能擁有。

  他們遊了很久才遊到低,站在博山爐下更顯博山爐的恢宏龐大,門前刻畫著一個陣法,費迪西和籍鳩對視了一眼,都讀懂了彼此眼中的意思,這裏不是普通人能進去的,如果他們進去就是暴露了,這或許就是對方的目的之一。

  費迪西:“看來是搶走了鬼嬰的人想查探一下新生中有沒有修士。”

  籍鳩沒有遲疑,“進去。”

  “好。”費迪西移過去拉住了籍鳩的手,笑道,“我擔心會被分開。”

  籍鳩望了望他,默認了,他走前一步直接跨了進去,費迪西連忙跟上,兩人消失在門前,保鏢被籍鳩留下了照顧範黎他們。

  “?!他們怎麽進去了?”範黎驚呆了。

  “難道這隻是光影防護罩?”安德裏摸了摸門扉,“但是不像啊。”

  司寇倒是一針見血,“而且這門沒有鎖,我們進不去。”

  “……”幾人麵麵相覷,也覺出這裏麵有古怪,可是進不去也沒辦法,他們唯有在這裏等。

  安德裏忽然說,“可能分數球就在附近了,我們順便去撿一下。”

  “好主意。”範黎也不執著進去了,“等費迪西出來後問他就行了。”

  司寇點頭,“我們先從附近找,盡量不要遠離這裏。”

  幾人開始行動的時候費迪西從昏迷中醒來,他一醒來就發現自己被銬住了手腳關在籠子中。

  ☆、第 44 章 錯金博山爐:幻境

  這裏是哪裏?他們被捉住了嗎。

  費迪西坐了起來,鎖鏈發出一陣清脆的金屬磨擦聲,室內燈光昏暗,除了他之外還有無數關著人的籠子,他在周圍尋找著,果然發現籍鳩在遠處。

  “籍先生!籍先生!!”費迪西著急的大喊,可惜他的聲音無能喚醒對方,籍鳩倒在籠子中,肌肉在昏迷中仍舊微微顫抖,狀況很不好,他不知道在籍鳩身上發生過什麽事。

  “別叫了,叫也沒用,我們很快就會被賣出去。”旁邊傳來心灰意冷的聲音。

  費迪西看過去,那是一個幾乎赤果的少年,少年唇紅齒白,氣質柔弱,讓人有施虐浴。

  “這裏是什麽地方?”費迪西按耐住內心的焦急,套少年的話。

  “拍賣會。”少年指了指周圍的籠子,“我們是奴隸,你也是被捉來的吧。”

  “……是。”費迪西沉著眉,看來少年不能具體說出這裏是哪裏,難道博山爐裏麵是一個地下拍賣場?他記得他走進門內的時候忽然失去了意識,可見對方一早就有埋伏。

  費迪西低下頭雙手握住鎖鏈想崩開,忽然幾個保鏢似的男人走了進來,另有一個西裝男指了指籍鳩的籠子,“給18號打一針,抬出去。”

  費迪西臉色陰沉,牙關咬得咯咯作響,這些人不會聽他的,即使他大喊大叫也沒用,鎖鏈目測能崩斷,鎖在鐵籠底部的鎖才是關鍵,他要等到適合的時機。

  但在籍鳩的籠子在眼前經過的時候費迪西還是忍不住喊出聲來,“籍先生!籍鳩!你醒醒!”他用力把手銬砸向鐵籠不斷發生刺耳的聲音。

  “閉嘴!”那邊的警衛向他揮出一鞭子,但也隻是打在鐵籠上。

  費迪西幾乎怒火中燒,聲音森冷刺骨,“別被我有機會出來。”

  或許是他的叫聲有作用,費迪西發現籍鳩悠悠的醒來,眼睛看向他這邊,目光仍舊沉寂,即使被關在籠子中,包裹在他內裏如狂風暴雨般的悍然氣息卻一分不減。

  籍鳩慢慢的坐起來,看著鎖鏈的目光一頓,似有什麽流露而出,但是稍轉即逝,他轉頭看向費迪西,聲音平淡得不尋常,“我沒事。”

  “我會想辦法救你出去!”費迪西連忙說。

  “……”籍鳩目光微垂,望了他一眼,似乎在說你自身都難保,說什麽廢話。

  “……”費迪西內心受到了暴擊,但是隨後他就笑笑,“住在豆藤上的國王,你要好好的等著我來迎接你。”籍鳩表現得那麽平靜,他應該有辦法,費迪西安慰自己道,籍鳩是一個很強的男人,至少在他麵前一直是強大的。

  “你顧好你自己。”籍鳩閑適的背靠著鐵籠,最終還是忍不住提醒費迪西,他右腳微微支起一手隨意的搭在上麵讓那些人抬他出去,仿佛是一個虎落平陽的國王似的,但國外的氣勢依舊淩然不可侵犯。

  費迪西看得有點癡迷,雖然不合時宜,可是他內心無法遏製的產生一股衝動,如果國王是關在自己的籠子裏就好了,他甚至可以對他為所欲為。

  外麵響起了吵吵鬧鬧的聲音,費迪西凝神靜聽,那是拍賣會開始了,沒多久他就聽到了籍鳩的號碼,起拍價還不低,最終買給了一個叫做“波爾”的人。

  室內的守衛竊竊私語,“波爾啊,那人真倒黴。”

  同事附和,“雖然有勢力,但是人比較變態,喜歡虐待又喜歡讓人低頭認輸。”

  “聽說手段也很厲害,嘖嘖。”

  費迪西跪在籠子中聽得眼眶發紅,這些該死的人,這時一個人走了進來,費迪西忽然透過紅幕的隙縫見到籍鳩的背部,瞳孔因為震撼而不由自主的的擴大,隻見一副神秘的花紋覆蓋在籍鳩白皙的肌膚上——那竟然是一株青銅神樹。

  費迪西腦內靈光一閃,一瞬間想起很多以前忽略的問題,但是他還沒來得及理清目光就和稍微轉頭的籍鳩對上,籍鳩微微蹙著眉,似乎並不是因為被困而懊惱……反倒更像是因為他而鬧心。

  “……”費迪西眯了眯眼,青銅神樹和太陽神鳥,這或許就是籍鳩想要對他隱瞞的真相,現在被發現了便有些惱火了吧。他也很惱火,那麽好看的紋身竟然被外人看去了。

  兩人的對視隻在瞬息之間,費迪西鬆了口氣,才發現剛才和籍鳩對視的時候自己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額上滲出一些汗水,他應該不會被滅口,費迪西心塞的想,發現秘密的時間不太好。

  一會兒又有人進來把他推了出去,鐵籠被打開,費迪西走了出來,原來自己是29號,主持人在興致勃勃的介紹他,“凶猛的野獸、強悍的能力、結實的肌肉,持久的力度,妖豔的薔薇花紋!想征服這樣的一個猛獸嗎!現在就來開價!”

  費迪西一臉冷漠,這是什麽羞恥的廣告台詞?

  他看向坐在位置中的人群,發現一個小細節,這裏的人用的語言竟然全是古華夏語,如果不是他剛好學習過還真聽不懂,他環視著周圍的觀察環境,出口、樓梯、警衛……

  在主持人拍拍捶著錘子的時候費迪西忽然崩斷了鎖鏈,衝過去勒住主持人的脖子,聲音陰沉的問,“18號被送到哪裏了?”

  “放、放開我!殺了我你也跑不掉!”主持人臉色發白卻一句話也不泄露出來。

  “那你就去死吧。”費迪西冷冷的說。

  “?!”沒想到對方那麽直接,主持人眼睛一瞪就被扭斷了脖子,警衛們見人死了竟也直接開槍,費迪西扔掉主持人迅速避開子彈,這種古老的槍械的速度並不快。

  他衝下舞台順手捉住了一個肥胖怕死的貴族逼問,“說!18號在哪裏?”

  “在、在101包廂,二樓……”胖子渾身的肥肉都在發抖,費迪西放開了他跑向樓梯那一邊。

  警衛不停在呼喚,“29號逃跑了!正在上二樓!”

  “媽的!他的速度怎麽那麽快?還是人嗎?”

  對於古地球人來說星際人的體能絕對能輾壓他們,費迪西搶下其中一人的槍調轉槍.頭對付他們,一打一個準,本來費迪西還想用飛劍的,可是他召喚了幾次也召喚不出來,這個地方透出一種古怪感來,感覺不太真實。

  他才那麽肆無忌憚。

  來到101間,門隻是虛掩著,從裏麵傳出一些慘叫聲,費迪西走進去又關上,目光一掃,周遭倒了一地人,籍鳩正在用鐵鏈把敵人的脖子絞斷,動作幹淨利落,他直起身甩了甩手上的鎖鏈,轉身道,“從窗戶逃走。”

  “好。”費迪西垂目望了一眼那個買了籍鳩的男人,雖然想把它碎屍萬段,還是壓製下內心暴.虐的情緒,他抬頭看向籍鳩,籍鳩臉上都是汗,眉頭蹙得更緊了,“籍先生你怎樣?他們給你打了一支針。”

  “我知道,不礙事。”籍鳩踹開窗戶,這裏是三樓,有台沿和管道,小心一點就能下去,他翻身出去。

  費迪西緊跟著下去,就在他們落到地麵時追蹤的人從窗戶上掃射下來。

  費迪西拉起籍鳩就跑,衝出街道的時候臉色古怪的看著滿地爬的車輛,這難道真的是幻覺?爬地車在進入星際時代的時候就被淘汰了。

  他們穿越人流車流,最後費迪西被籍鳩帶到了一間小屋中,屋子一廳一房,很小,費迪西把籍鳩扶進臥室,籍鳩的衣服已經全部被汗水打濕,白色的襯衫半透明遮不住包裹住的春色,他也看出來了那一針其實是□□。

  費迪西忽然有些口幹舌燥,特別是籍鳩靠著他的身體非常熱,他轉移注意力看向床頭櫃,上麵有一個本子和相框,相片是一個男孩,他想看清楚主人家的時候相框被一隻大手蓋下了。

  “籍先生?”費迪西扭頭看他。

  “不許動這裏的任何東西。”籍鳩即使被欲望折磨著,目光卻還是清明。

  “是。”費迪西表麵乖順的點頭,他把籍鳩扶到床 上,自己也爬上去跪在籍鳩的雙腿兩邊。

  籍鳩麵無表情的盯著他看。

  費迪西微微笑著,成熟沉穩的臉孔笑意盈盈,“我想那種藥應該很難解,我其實並不想趁人之危。”他企圖給自己拉一些好分數,然而說出的話卻擺脫不了他的厚顏無恥。

  “這裏是幻境。”坐著的是一張用木板搭起來的床,籍鳩靠在後麵的牆壁上,微微抬頭看著費迪西,感受著手背上閃動的情緒,就是這個人鍥而不舍的傳遞著他的感情,讓他不堪其擾,也因為這樣,在這種幻境中也讓他無法再想其他事情。

  有些讓人惱火,卻也不太糟糕。

  “幻境?原來真能製造這種東西啊。”費迪西表示了一下意外就湊近籍鳩,低聲笑道,“那是不是我吻你一下我們就能從夢中醒來?”

  籍鳩沉默了一會兒,“你可以試試。”他聲音淡淡的,卻是真的同意。

  意外來得太突然,費迪西目光微顫,呼吸頓時急促起來,下一秒他就按住籍鳩覆蓋上去,充滿技巧的吮吸,唇舌並用的執意撬開籍鳩的唇瓣。

  籍鳩沒有閉上眼睛,當看到緊閉雙目、眼睫輕顫的吻著他的人的時候忽然鬆開了牙關。費迪西得了勢就長驅直入,搗得裏麵翻江倒海,強勢又柔情蜜意,兩人的唇瓣濕了一片。

  費迪西的手掌從籍鳩的肩膀往下滑,擠進背部撫摸著他的背脊,隻要想到背後有一棵和自己連接的青銅神樹費迪西就感到血液沸騰,根本不想把持住。

  突變就在此刻,周圍場景一變,他們身下的床變成了華麗的複古實木床,房間寬大明亮,暗色基調冷硬而不近人情。

  籍鳩突然把費迪西推開了,順手抹了抹嘴角的津液,接吻的感覺還好,他剛想著如果感受不好以後就不做了。

  費迪西仿佛一個被利用完就扔掉的小可憐。

  他睜開了眼睛,不知道自己過了一關,費迪西第一眼看到的是籍鳩陰鷙的眼神,蒼白病態的臉上氣勢駭然陰晴不定,費迪西微微吃驚,定睛一看,籍鳩已經恢複了一貫的深沉內斂,把鋒利的刀刃牢牢的包裹住。

  是錯覺?

  費迪西抬頭看了一圈覺得有點可惜,眼看著就能上半壘,“我們還是沒能出幻境。”他回頭認真望了望籍鳩,籍鳩臉色白如紙,像是病了很久的病人,他順著籍鳩的視線看下去,那雙腿好像……不太好。

  費迪西的手掌輕輕的覆蓋上去,“這到底是怎麽了?”

  “幻境。”籍鳩不厭其煩的重複。

  費迪西虛弱的笑了笑,“我知道是幻境,我是問你的腳怎麽了?”

  “廢了。”直截了當。

  “……”費迪西低頭撫摸了一下,有點心痛,雖然是幻境。

  “抱我起來。”籍鳩命令他,場景一換他自然不再受到藥物的影響。

  “你等等。”費迪西給籍鳩扣好襯衫的扣子,整理好褲子,走下床,彎腰把人抱起來,感覺有點輕,需要好好的養著。

  費迪西喉嚨發緊,如果籍鳩願意被他養著的話會是什麽感覺,他又想起了籠子,連忙搖了搖頭把黑暗的想法撥出腦袋,不過如果以後拿來當情趣還是可以的……

  費迪西看到臥室有輪椅,但是他本能的無視掉,直接抱著籍鳩走出了房間,門外有人守著,看到他們出來有點驚愕,又飛快的低下頭,唯恐掉腦袋,“先生,剛才秘書來過。”

  “嗯。”籍鳩點頭。

  費迪西狐疑,他從樓上走下去,一路見到不少仆人和守衛,看室內設計和擺設這裏好像是一個城堡……

  難道真的是城堡?

  費迪西覺得有點玄幻,幾乎要眼冒金星,他想他可能是受到豆藤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