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佳音抬起眼瞼, 迎上了宋元明的目光。“你跟小冬做過嗎？”

  郎佳音的這個問題, 讓宋元明瞬間回到了“安全區”。原來小白兔還在意這個。她不知道小白兔是從哪裏聽來的版本，她摩挲了一下郎佳音的耳朵。“怎麽問起這個？”

  “那就是做過？”耳朵上的刺痛，讓郎佳音的心沉靜了下來。

  宋元明的唇角微微勾起。“重要嗎？”

  郎佳音別開了臉，宋元明的手心貼住了郎佳音的臉頰。“不鬧了。”

  “我和你隻有上下級的關係, 我在工作時間處理其他私事，你可以處罰我。而其他時間，我要做什麽，要和誰接觸, 你無權過問。”郎佳音說道：“或許是你之前侵占了我太多的私人時間, 讓你覺得這一切很正常。加班是工作, 其他也是我願意。”

  “現在我不願意了。”郎佳音說道。

  郎佳音不願意和宋元明有工作以外的接觸。

  “佳音。”

  郎佳音轉過了頭，不再和宋元明對視了。

  “我不知道你從哪裏聽來的。”宋元明頓了一下。居然要跟小白兔解釋和其他人的關係。有點不利。“我從來都沒有和她發生過什麽。”

  “包括這種。”宋元明的手一直都沒有收回來，仍在挨著郎佳音的耳朵。

  郎佳音並沒有看宋元明。“不打擾您的工作了，沒什麽事，我就先下去了。”

  明明是你問, 現在又不聽解釋。對於小白兔，宋元明沒法子了。“嗯。”

  放郎佳音走，郎佳音還真走了。弄得宋元明心裏也有些不好說的情緒了。女人的情緒, 還真是相互影響的。

  回到座位的郎佳音, 沒有馬上回到工作狀態, 她摘掉了耳朵上的耳釘。剛拿下來，小楚便看到了。“佳音！你什麽時候買新耳釘了？”

  “是我看到的那款嗎？真是我看到的那款！限量款啊，佳音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土豪了？”

  郎佳音將耳釘攤在手心, 看了一眼便開口。“你要嗎？”

  這枚耳釘也提醒了郎佳音，郎佳音回到公寓，把宋元明送的東西都打包了。之前的珍惜，看來就像影視劇裏，抱著偶像寫真哭得死去活來的少女。郎佳音坐在了地毯上，用手心碰了碰鼻子，看著打包好的東西。

  打包的東西裏，還有宋元明送的衣服。郎佳音也是突然發現的，那還是她們第一次逛街，郎佳音也沒畢業。那次逛街，宋元明老叫她去試衣服。宋元明買回來也沒穿，掛在衣櫃裏。那時候完全就是熱戀中的小女孩，她從衣櫃裏拿出了衣服，又在宋元明麵前比對。“是給我的嗎？”

  熱戀的女孩子，總是喜歡說些俏皮話，郎佳音當然不例外。宋元明穿著絲綢睡衣，搭在床上，渾身散發著說不出來的性感。她放下平板，朝郎佳音勾了勾手指。光著腿的郎佳音，便走了過去。

  “發現了，就是你的了。”宋元明摟著郎佳音。

  “我的嗎？”被大灰狼色誘的小白兔，又乖乖地揪住了大灰狼的後領。

  “都是你的。”

  當初和宋元明逛街，郎佳音便覺得這些衣服好看。宋元明吻著她的脖頸。“大概是知道你會來我公寓，當是驚喜了。”

  當初的甜蜜，到了現在都變成了預謀。從一開始，宋元明就在給她下套，讓她往裏頭鑽。第一次喜歡一個人，郎佳音也不是很爭氣，就這麽一股腦了。碰了一下鼻子，郎佳音的眼眶便有些發酸了。宋元明實在太壞了，徹頭徹尾的壞。她為什麽還要在這種人手底下工作？她就應該把她的訂單全談跑。

  過了兩天，李仁又給郎佳音發消息了。這兩天，她們斷斷續續地聊了幾句。“今天要回學校了，來送我嗎~佳音~”

  “什麽時間？”

  李仁把時間發給了郎佳音，郎佳音不知道李仁是不是專門買的，挑了晚上。晚上她都不用請假。

  “佳音，晚上部門有聚餐啊。說是給經理送行。”

  有什麽好送的，部門一有事，經理就回來了。“你幫我擋一下，拜托了。”

  李仁一早就在郎佳音的公司門口等了，郎佳音下來，她便從計程車裏探出腦袋，頗為開心地給郎佳音招了招手。

  其實見李仁，郎佳音還是有點忐忑的。這種微妙的感覺，就像回到了大二，她們睡在帳篷裏，李仁把手貼在了她的手背上。

  還好，李仁一路上都沒有談起那天早上的事情。她似乎很開心，一直在說讀書的事情。郎佳音把李仁送到了機場，李仁又抬頭看她。

  “佳音。”

  “下次回來，你會來接我嗎？”李仁輕輕摟住了郎佳音的脖頸。

  “我不知道有沒有時間。”

  李仁笑了笑。“說定了，下次回來，你要來接我。”

  “我會請你吃飯。”李仁說道。

  “嗯……”到時候再說吧。看著李仁認真的眼睛，郎佳音隻好點了一下頭。顯得有點呆。“好。”

  李仁低下眼瞼，揚起了唇角，又低笑了一聲。

  從這次送別開始，郎佳音和李仁便有了些莫名其妙的發展。確實有點莫名其妙，說是友情又不太像。當天回來，還遇上了宋元明，宋元明喝了點酒，沒有上前，隻是站在樓梯口看著她。走廊有點暗，宋元明半截身子都陷在了“陰影”裏。她嘴唇微動，不知道要說點什麽，郎佳音也不管她說什麽，她不擔心宋元明，助理在下麵拿東西。要助理的照看，宋元明出不了什麽事情。

  宋元明走後，郎佳音的工作更加忙碌了。有時候回來，公寓走廊上隻剩下她一個人了。宋元明剛走那兩天，郎佳音還會條件反射地去看宋元明的套間。

  “走廊的燈又壞了。”樓下有聲音。

  上一次壞，還是宋元明在的時候。宋元明摟著她的肩頭。“怕不怕？”

  “不怕。”

  “我有點怕，可能需要你抱我。”宋元明挨著她的耳朵，哪裏有怕的樣子。

  郎佳音打開了門，收回了恍惚的神思。空蕩蕩的房間，就像剛來申城那陣子，感覺到了孤單。然而現在她已經在申城待了五年。和母親通話的時候，母親又說起老同學的兒子。似乎也在申城打拚。“都是年輕人，出去吃頓飯，就當交個朋友。”

  “你周末不也是閑著嗎？”母親說道。

  “我還有工作。”

  “好好，你忙。”現在母親並沒有做太多的逼迫。

  剛和宋元明好的那一陣子，郎佳音還有點忐忑。要是母親發現了怎麽辦。現在，沒有這種憂慮，郎佳音也沒覺得輕鬆到哪裏去。

  “薑律師不想談戀愛？”這天和姚菁吃飯，感覺姚菁的興致不是特別高。

  “估計是不想和我談戀愛吧。”姚菁說道。

  “或許薑律師是真不想談戀愛。”

  “反正我白已經告了，不想再遮遮掩掩的了。”姚菁說道：“別說我了，說你吧。你跟李仁怎麽回事啊？總感覺你們倆要出事。”

  “什麽事？”

  “你們不會要談了嗎？”

  “談戀愛？”郎佳音說道：“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我覺得李仁對你有那麽個意思，你要是不拒絕，那就說明你不反感。”姚菁說道：“你看你對翁源帆，就差劃根三八線了。”

  “我也不是說什麽，李仁那人，我覺得不太靠譜。你看她那花邊。”姚菁有感覺，李仁哪裏想談戀愛，分明就是想跟佳音上床。覺得誰有意思，就跟誰上床。姚菁還整理了一下想法，李仁要是想跟佳音戀愛，早就追求佳音了。怕嚇到佳音？怎麽會？姚菁感覺李仁，有的是辦法。為什麽這會就想跟佳音好了，姚菁還在想。按照一般的思路，應該是李仁覺得佳音不會愛上她。李仁可不敢當佳音的初戀。

  “被你說的，好像我們真有那麽一回事。”

  “我是怕你被李仁吃得渣都不剩。”姚菁說道：“也不對，按李仁的情況，是她引誘你吃她。”

  “你看你，越說越離譜了。”郎佳音有點不以為意。

  “提個醒嘛。”

  其實不用姚菁提醒，郎佳音也知道李仁在靠近她。郎佳音有點矛盾，她確實不反感李仁。大概是對方看上去很純良？至少比宋元明要純良一些。李仁是放暑假回來的，郎佳音接了她。李仁三天兩頭地往郎佳音的公寓跑，有時候天色晚了，還睡在了郎佳音的公寓。夏天有些熱了，開著冷空調，李仁光著腿坐在床上看視頻。郎佳音睡下的時候，李仁的手指，還會在郎佳音的臉上輕輕跳動。

  郎佳音睜開眼睛，便見李仁枕著手臂，睜著眼睛看著她。看上去有點無辜。“就累了？”

  “嗯。”

  “還想你陪我說會話。”李仁摸了一下郎佳音的耳朵。

  “你要說什麽，我聽著。”

  李仁笑了笑，看上去更加純良了。“你真好。”

  非常“不幸”的一點，和宋元明好了以後，郎佳音對異性更沒有感覺了。她之前還想過翁源帆，現在一點想法都沒有了。宋元明把她掰彎了，比起異性，她好像更喜歡同性柔軟的身子，柔和的語氣。雖然宋元明有時候並不柔和，說話也老給她下套。但她就是更喜歡同性一些了。這陣子和李仁相處，郎佳音也翻了不少心理書，做了很多心理開導，好像也並沒有什麽用。原來性取向後天是可以改變的。

  “佳音。”李仁顯得很溫和，她挨著郎佳音的鼻尖。“你還想跟女人做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