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本來和姚菁約了飯，姚菁臨時有工作,郎佳音晚上也沒有什麽食欲,就回來的時候順道買了麵包。

  “姚菁說你晚上沒吃飯。”翁源帆估計又套了姚菁的話。“一起嗎？”

  “不用。我買了晚飯了。”

  “麵包嗎？那就當早飯吧。”翁源帆晃了一下手機。“我已經買了券了。”

  翁源帆似乎定了什麽情侶套餐,中間還有服務生上來送花。

  “不合胃口嗎？”翁源帆見郎佳音沒怎麽動。

  郎佳音搖了搖頭。“我晚上吃得比較少。”

  “你多吃一點，太瘦了。”翁源帆說著,又把服務生叫了過來。翁源帆給郎佳音點了一些點心。吃過晚飯，兩人又在街上逛了一會,這個地段還算繁華。明明也不是在公司那塊,偏偏在街上碰到了助理。郎佳音首先還沒注意到助理，是翁源帆的提醒。“那個男人你認識嗎？剛才他一直在看你。”

  碰到助理,還是有點尷尬的。如果是一般的同事,見到了打聲招呼。可助理,郎佳音有點不確定。你和他打招呼,他不一定理你。郎佳音看了過去，剛好和助理的視線錯開。其實也不算完全錯開，反正助理的視線就這麽滑了過去。郎佳音剛走開沒有兩步，助理便追了上來。“郎小姐。”

  “吳助理。”助理追上來打招呼，是郎佳音沒有想到的。助理的神情並不熱切,他掃了一眼郎佳音,還看了一眼郎佳音身邊的翁源帆。“經理說送你們回去。”

  這下子，郎佳音的心又提了上來。她就說助理怎麽會追上來，原來經理在附近。郎佳音還沒說不用，助理便轉過身了，仿佛他隻負責傳達。助理這意思，大概是要她自己去拒絕經理。經理坐在車裏，妝容精致，嘴上還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弓著身子的郎佳音，耳朵有點發紅，她撩了撩耳邊的頭發。“經理好。”

  “宋經理你好。”翁源帆似乎也知道這個宋經理，他主動打招呼道。顯得非常落落大方。

  “你好。”宋元明的目光滑過了郎佳音身後的翁源帆，她看著郎佳音，笑意漸深。“是回華融嗎？”

  宋元明的語氣非常柔和，仿佛是在詢問一個非常親近的人。

  慌亂的時候，不能和經理對視。郎佳音感覺自己又被定住了，連拒絕的話都沒有說出來。明明經理的語氣非常柔和，郎佳音卻萌生了一些解釋的衝動。她和翁源帆沒有什麽。郎佳音沒有說出口，宋經理又笑了笑，仿佛下一刻就要抬手摸她的耳朵，像之前那樣。“上車吧。”

  等郎佳音和翁源帆上了車，助理也鑽上了駕駛座。郎佳音以為經理會問，但是經理一路上都沒有詢問。就像普通的上司和下屬。倒是翁源帆在路上和她聊了幾句，聊的畢業論文。到了華融，郎佳音下了車，宋元明便按下了車窗的按鈕。“過來。”

  “經理。”

  “明天把這個整理了。”經理的手指夾著一個u盤。經理的手指，觸碰了郎佳音的手心。郎佳音抬頭，和經理的目光撞上了。

  “今天晚上不要玩得太瘋，明天還有工作。”經理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翁源帆，又看著郎佳音。

  郎佳音愣了愣，她有點不明白宋經理的意思。“嗯好。”

  等看到翁源帆，郎佳音才明白經理的意思。經理不愧是在國外上的學，兩性關係看得很開？回寢的路上，郎佳音有些沉默。等到了寢室樓下，翁源帆才開口。“cora是業界精英，你跟著她，應該能學到很多東西。”

  “嗯。”cora是宋經理的英文名。翁源帆也是在一家外企上班。

  “你上去吧。等你上去，我再走。”翁源帆說道。

  “嗯好。”寢室門口還有兩三對依依不舍的情侶。翁源帆似乎也看到了，郎佳音掃了一眼便上去了。沒有做任何的停留。上了二樓，郎佳音發現翁源帆還在下麵。到寢室，她便給翁源帆發消息了。

  郎佳音剛給翁源帆轉了晚飯錢，姚菁便過來了。“佳音，晚飯吃得怎麽樣？”

  “還好。”

  “你在和翁源帆聊天嗎？”姚菁敷著麵膜，又探頭看了一眼郎佳音的手機。

  “我給他轉錢。”和男生一起吃飯，郎佳音有aa的習慣。郎佳音把手機放在桌子上，又看著姚菁。

  姚菁有點心虛了，摸了一下自己的麵膜。“放了你鴿子，我不是不好意思嗎？”

  “而且，你不是對翁源帆有好感嗎？”見郎佳音低下頭，姚菁也不敷麵膜了。她揭掉麵膜，坐在了郎佳音的身側。“還是不喜歡？”

  郎佳音搖了搖腦袋。

  “我還以為你會喜歡翁源帆這種。”姚菁摸了摸下巴。“那你喜歡什麽類型？”

  類型這個詞語，讓郎佳音想到了剛才的宋經理。她大概不喜歡這種性開放類型的吧？心裏想著，結果晚上做夢，便夢到了宋經理。準確來說，是夢到了那一晚。宋經理撫摸她的長發，舌頭鑽進了她的嘴裏。輕柔的吻，還有炙熱的觸碰。衣服剝離身體，手指進來了。郎佳音一下子就醒了過來。她的雙腿夾得很緊，青春期都沒有過的經曆，在二十二歲做了一個春夢。

  “佳音，你今天不是還要上班嗎？還出去鍛煉啊？”姚菁揉了揉眼睛，看著晨練回來的郎佳音。郎佳音擦了一下額頭的汗珠，抬眼又見到了李仁。李仁朝她笑了笑。一瞬間，郎佳音想起了那天的李仁。李仁問她想不想和女人做。郎佳音囫圇地應答了姚菁，便鑽進了衛生間。

  上班以後，郎佳音便很少在工作日晨練了。隻是那會醒來，時間點卡得不早不晚，她隻好出去鍛煉了一會。郎佳音昨天回來，便看了u盤裏的內容。有點棘手。第二天過來，她還問了一下小楚，掛著黑眼圈的小楚，啜了兩口咖啡。用自己的電腦，啪嗒啪嗒地給郎佳音發了一些資料。“經理給你的嗎？”

  “是的。”

  “老田對這個項目流口水很久了。”

  “啊？不是。”郎佳音說道：“經理沒有把這個項目交給我，她隻是讓我整理。”

  “這樣啊。”小楚的精神有些不在狀態。在郎佳音整理了一個小時後，小楚拍了一下郎佳音的肩頭。“佳音，我撐不住了。我去茶水間眯一會，吳助理來了，幫我擋一下。”

  “好。”

  不一會兒，助理便來了。“楚小姐呢？”

  “她去洗手間了。”郎佳音說道。

  “我剛從洗手間回來。”助理又要套她的話了。

  郎佳音猶豫了一下。“吳助理。”

  “你別想蒙我。”助理說道。

  “你也上女洗手間嗎？”郎佳音說道。

  助理愣了一下，很快又從容了。他把文件放在了小楚的桌子上。“郎小姐最近氣色不錯。”

  “話也多。”助理說道。

  郎佳音“悻悻”地笑了笑，沒敢接助理的話了。有時候真有一種錯覺，吳助理才是她的上司。經理見人還笑，這個助理，一直杵著這張紋絲不動的臉。笑起來還自帶嘲諷。“麻煩郎小姐了，等楚小姐從衛生間‘出來’，告訴她務必下班前把這些文件處理了。”

  “嗯好的。”郎佳音認真地點了點頭。

  等助理一走，郎佳音趕緊給小楚打電話了。小楚睡迷糊了，第二通才接她的電話。等小楚回來，翻看了桌子上的文件，又一腦袋磕文件上了。“又要加班了。”

  “佳音，你今天加班嗎？”到下班時間，小楚又轉頭看著郎佳音。

  郎佳音點了點頭。“經理讓我明天下午給她。”

  小楚撐著腦袋，看著手裏的這些文件。“你說我幹嘛要讀這麽多書，就是為了出來給資本家奴役的嗎？”

  “你說人和人的差距怎麽這麽大。”小楚靠在了隔板上。

  “和誰的差距？”

  “經理。你看到經理新買的包了嗎？”小楚說著，折了一下手指頭。“六位數，我不吃不喝，要幹一年。”

  郎佳音當然知道經理的包。就是她們上回逛街，經理順手刷的。非常順手，經理提了一下，問她好不好看。郎佳音答：很搭衣服。經理就買了。郎佳音終於能信姚菁的感覺了，姚菁陪她媽上街，她媽見到商鋪折扣促銷，本來是出去買蔥，後來刷了好幾套商鋪。郎佳音目前，是無法感受那種，隻需要帶一張銀行卡就能買房的感覺。在她的規劃裏，便是想著銀行貸款，首付利率和政策優惠。反正她買房，應該是為了省錢，辦大量的手續積大量的分。

  小楚哭喪著臉。“最關鍵的是，我和經理還是同齡人。”

  “啊？”

  “看不出嗎？”小楚說道。

  郎佳音認真地說道：“你看上去要比經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