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五章一個不剩
作者:生當長歡      更新:2020-09-09 07:53      字數:4377
  那一個個的不間斷的人肉沙包飛出窗外,不止身處樓上的眾人看的眼花繚亂,就是澄陽樓外大街上看熱鬧的眾人也看的眼睛都花了,驚愕不已。

  不大會兒,幾十個護院一個不剩,全都躺在澄陽樓外去了。

  王大掌櫃看看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得王富貴,再看看窗外,這才在心裏感到了一絲懼怕。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可知道我家老爺是誰?他可是李刺史的親小舅子!你們打傷了他!砸了澄陽樓,就不怕李刺史抓了你們砍頭誅九族嗎?!”他後退兩步,瞪著赤吟和安陵傅說道。

  隻是這氣勢比之之前,怎麽看怎麽聽都弱了不少。

  赤吟抱著臂從角落裏走出來幾步,淡淡道:“這澄陽樓裏這麽大動靜,那李刺史還沒有接到消息嗎?怎麽還沒帶兵趕過來?”

  這麽一說,王大掌櫃心裏也納悶呢。

  按說澄陽樓離刺史衙門並沒有多遠,李刺史不可能還沒收到風聲。

  就說李刺史忙,一時趕不過來,可知州縣衙離這裏也不遠,陳知州該趕過來了呀!

  不過雖然納悶,但麵上可不能表現,王大掌櫃大著聲音以為更有說服力的道:“你別急!刺史大人肯定帶著人在來的路上了!有本事你們別跑!等刺史大人來了抓你們去砍頭!”

  赤吟微笑搖頭,“我們不會走的,就等著他來抓我們去砍頭。”

  這還有人不怕死等著送死的?

  王大掌櫃心裏更是覺得有些害怕了。

  這些人到底是什麽人?怎麽看上去感覺並不害怕李刺史?難道是比李刺史更有能耐的人不成?

  赤吟看了看窗外,而後繼續道:“估計這李刺史是沒有聽到消息的,不如你親自跑一趟,去請李刺史快些帶人來?不然時間久了,我們可就走咯,你家老爺這罪可就白受了。”

  王大掌櫃的轉了轉眼珠子,“你保證你們不跑?等著李刺史來?”

  赤吟搖頭,特別真誠道:“我保證我們不跑,你快去吧。”

  恰巧剛才的小二領著大夫蹬蹬蹬的回來了,王大掌櫃的眼珠子一轉,趕快吩咐小二將王富貴抬著,迅速的就下樓去了。

  王大掌櫃墊後,走了兩步還不忘回過頭來道:“有本事你們別走!我馬上就帶人回來收拾你們!”

  赤吟並不擔心這王大掌櫃帶著王富貴走了就會一去不回了。

  搖頭笑了笑,重新找了張桌子坐下,讓寇樂去下麵泡壺好茶提上來,倒了茶,慢悠悠的品著。

  反正天色還早,不急,不急。

  等到王大掌櫃帶著人抬著昏迷不醒的王富貴一路招搖過市,引得無數百姓圍觀指點,終於到了刺史縣衙之後。

  守門的衙役見得是他們來了,忙上前攔住,道:“刺史衙門,休得亂闖!”

  王大掌櫃一愣,“怎麽?你不認識我了?你不認識我總該認識我們老爺吧?他可是刺史夫人的親弟弟!你敢攔著我們?!”

  王大掌櫃很是納悶,明明以往他來,這些看門的衙役很是笑臉相迎的,今日怎麽這副態度了?

  那衙役像是聽不見他說什麽似得,隻橫著刀攔著,冷漠臉道:“刺史大人今日忙於公事,誰也不見!你們快回吧!”

  說罷,還糾著幾個衙役將王大掌櫃他們給攆了下來。

  王大掌櫃見此,無可奈何,咬了咬牙,抬著王富貴就轉頭往刺史府去了。

  到了刺史府,李夫人一聽說自己的弟弟被人打傷了,當下就火急火燎的衝了出來。

  出來一見王富貴傷得這般重,嘴裏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撐著,整個臉都腫得不行。

  嚇了一跳的同時,立馬就嚎嗓起來了。

  “哎喲!富貴啊!這是哪個天殺的!竟敢這麽對你?!快!快請大夫!”

  一通忙活,等到大夫終於來了,給王富貴瞧著傷勢時,李夫人這才叫了王大掌櫃仔細問著經過。

  王大掌櫃為了能使李夫人義憤填膺,不顧一切替自己弟弟出氣,硬是添油加醋的說了好大一通。

  李夫人一聽,她的寶貝親弟弟竟然是不知從哪疙瘩來的黃毛丫頭片子給欺負打傷了,當下火從中燒,氣得不得了。

  “那打傷我弟弟的賤人們現在可還在澄陽樓?”

  “在的!在的!他們簡直囂張至極,就等著大人和夫人去收拾他們呢!還說大人和夫人懼怕他們,根本不敢去!現在城中百姓可都在笑話呢!”王大掌櫃繼續添油加醋道。

  李夫人一聽這些人竟然敢這般目中無人,當下氣得連弟弟也顧不得了,吩咐了身邊嬤嬤好生照看,自己則是立刻帶著人殺到了刺史衙門去。

  守門的衙役見是李夫人來了,自然是半分不敢攔,放了李夫人進去。

  王大掌櫃跟在李夫人屁股後頭進了刺史衙門,見李刺史好好的坐在堂上喝茶呢,哪裏是在忙公事?不由得心裏納悶極了。

  李夫人大步走進去,也不廢話,徑直就說道:“老爺!富貴被人欺負的那樣慘,你可不能不管啊!快點齊護院,咱們殺到澄陽樓去,將那些賤人統統抓回來,千刀萬剮,給富貴出了這口惡氣啊!”

  李單文聽了,似乎早就知道了,並沒有一絲意外的神情,反而是蹙眉,看了看李夫人,答非所問道:“後日就是老夫的壽辰宴了,那天賓客盈門,禮數眾多,可萬萬怠慢不得,你身為刺史夫人,可不能出絲毫岔子,不在府裏好好檢查一應準備是否妥當俱全,操心這麽多事幹什麽?”

  李夫人聞言,臉上浮上一抹愕然,她懷疑是李單文沒有聽明白,不由大聲道:“老爺!富貴被人給打傷了!被一群外地來的賤人給打傷了!現在滿城百姓都在看笑話呢!你怎麽能不管!?”

  “我知道!嚷!嚷!嚷!嚷什麽!”

  李單文沒好氣的嗬斥著,嚇了李夫人好大一跳,反應過來之後就怒了,“你竟然吼我?!老娘跟你拚命!”

  說著,整個身體就猛地撲向了李單文,然後直接將李單文給撲倒在地,死死坐在他脖頸處,雙手並用,開始用力的掐著李單文的脖子。

  李單文一時沒反應過來,就被撲在地上了,但顯然也是經常發生這樣的事,他早就習以為常。

  被卡住脖子之後也不見慌亂,抬手就去掐李夫人的腰腹處。

  李夫人吃痛,身體立馬就彈開了,而後坐在一邊,開始耍潑。

  “我不活了啊!老娘嫁給你三十年!辛辛苦苦的伺候你,給你生兒育女,操持家務,你現在嫌我人老珠黃了是不?!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啊!”

  李單文撐著手肘從地上坐起來,睨了睨這撒潑耍橫的婆娘,無奈的揉了揉額頭,擺手道:“好了!好了!別鬧了!”

  李夫人見狀,似乎也知道適可而止,當下就擦了並不存在的眼淚,瞪向李單文,怒目道:“富貴被人欺負了!這氣你出是不出?!”

  “你以為對方是盛陽城哪個誰誰誰啊?!想抓就抓!想殺就殺啊?!”李單文忍不住火了一句,見李夫人眼眶又要紅,無奈的歎了歎氣,軟了語氣,接著道:“這夥人不是好惹的茬,我昨晚已經栽了一回了!”

  今天也栽了,本以為對方吃了他派人做了手腳的肉會中毒死翹翹,沒曾想對方發現了,還跑到了澄陽樓去吃飯,而後又鬧了這麽大一出。

  他們會不知道澄陽樓背後是誰?這是故意在跟他作對,故意挑釁他呢。

  李單文當然無法忍,可現在,滿城百姓都睜大眼睛看著呢,沒有萬全的準備,他怎麽敢輕易的殺過去?

  “難道富貴就白痛了?我不管,你今日必須去給他出氣,就算不為富貴,你也不能讓滿城百姓看咱們的笑話!若今兒咱們丟了麵,你讓我以後怎麽在那些貴夫人麵前稱大?”李夫人不依不饒道,根本就沒想那麽多,在她看來,自己的丈夫能耐了十多年,就是這盛州最厲害的人,有什麽擺不平的?

  李單文頗有些惆悵的皺眉深思了一番,看了看李夫人,而後眉眼堅定起來,“也罷!我李單文縱橫盛州這麽多年,還能怕了她幾個黃毛丫頭小子了不成?今日就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

  說著,李單文緩緩站起來,扭頭吩咐一旁的隨從道:“傳本官的命令,令各府所有護院全部集結,趕去澄陽樓,再令陸司馬點齊盛陽城所有守兵,包圍澄陽樓,一隻蒼蠅都不準放出來!”

  要玩,就玩大點!讓這些黃毛丫頭小子見識見識他李單文的厲害!

  李夫人和王大掌櫃聞言,都不由興奮的咧開了嘴角。

  很快,全城都候在澄陽樓外看熱鬧的老百姓就被氣勢洶洶衝過來的大批官兵給嚇得就差抱頭鼠竄躲得遠遠的的去了。

  而後,就見官兵將澄陽樓裏三層外三層的包圍了起來。

  百姓們不由心裏發怵,都暗暗擔心被圍在裏麵的的人會有不好的下場。

  李單文坐著馬車氣勢十足的到了澄陽樓門前,同來的還有一臉得意的李夫人,她來是為了搶先先好好收拾收拾那傷了她弟弟的賤人們。

  一行人在魁梧有力的護院大漢們的簇擁下大步闊斧的走進了澄陽樓,再一步步的往樓上去。

  在二樓還有許多為了看熱鬧並沒有及時離開的百姓,這下見底下那麽多官兵圍著,都不由嚇壞了。

  反觀赤吟一行,在桌子前穩穩的坐著,喝著熱茶,一點也沒被下麵的動靜所影響。

  李單文走上來之後,見角落裏坐著的果然是赤吟一行,當即冷了冷臉。

  李夫人跟著上了樓,四處打量起來,王大掌櫃當即衝上來獻殷勤,指著赤吟一行道:“夫人!就是他們打傷了老爺!”

  李夫人順著他所指看過去,見對方不過是些十來歲的姑娘少年,弄不明白怎麽就讓李單文束手束腳了,當下一揮手,喝道:“來啊!將這些賤人給本夫人抓起來!”

  畢竟是堂堂刺史夫人,她的話護院們還是聽得,當即就拔刀衝了上來。

  這些又和剛才的護院不同,個個都是帶有佩刀的,且也不是就這麽衝過來,而是或跳躍或縱身,一看就是有功夫在身的。

  見狀,赤吟勾了勾唇角,當下喚出了暗處的暗衛,也不讓贏故他們再上了。

  見憑空陡然湧出這麽多黑衣人,李單文臉色變了變,這些人果然不是善茬!

  但箭在弦上了,不得不發,今日若是不能結果了這些人,可是後患無窮啊。

  當下李單文便命令底下所有的護院都衝上來,勢必要一舉將這些黑衣人都解決掉!

  二樓雖寬敞,但一下子容納這麽多人,實在有些施展不開,為了避免傷到各自的主子,兩方人隻能盡量在中間的空處交手。

  有刀有武器的,不像之前,沒一會兒,就見了血,一連的好些個護院倒在了血泊裏,而暗衛,一個都未倒下。

  李單文和李夫人看得心驚膽戰的,見這些個黑衣人像砍大白菜似得,眼睛都不眨一下,心裏驚疑不定。

  這是些什麽人呢!好生了得的功夫!

  沒過半柱香,湧上來的大約百十來個護院就都一一死在了暗衛們的刀下,一個不剩。

  空氣裏充斥裏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整個二樓都躺滿了屍體,但放眼看去,清一色的都是青衣護院,一個黑衣的都沒有。

  李單文咽了咽口水,這時幾乎不敢往赤吟他們這邊看。

  這有幾把刷子的護院都不是對手,下麵那幾百號子無用的官兵能打得過這些人嗎?

  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關係著他接下來的決定。

  李單文此刻心裏矛盾極了,實在不知該如何辦。

  若是讓底下的官兵都衝上來,再都被他們給全部殺了,那他偌大的盛陽城可就沒什麽人了,豈不是任土匪賊子趁虛而入了?

  且若是都死光光了,那他豈不是任對方宰割了?還有這麽多百姓看著,真是砧板上肉,橫豎都是死啊!

  李夫人此刻縮在李單文背後,早就沒有剛才的氣勢,心裏害怕得不得了。

  她在盛陽城霸道這麽久,哪裏見過這麽多的人死在自己麵前,還這麽多的血,這麽的殘忍?

  這些人哪裏是什麽小姑娘,小少年,簡直就是惡魔啊!

  真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