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八章報仇雪恨
作者:生當長歡      更新:2020-09-09 07:53      字數:4394
  自那日赤吟被安陵傅打暈,睡醒之後聽程又青說安陵傅親自去找瑞安王去了,讓她等他回來,

  稍作一想,並沒有要衝動的追上去之類的。

  席皇後不在,兩個小家夥日夜不停的哭,消瘦了許多,赤吟看著心疼,暫時安心下心,哄這兩個小家夥吃喝,操都操不完的心,根本沒時間去擔心其他事。

  有她這個姐姐在,兩個小家夥情緒慢慢就緩和起來,沒兩天,一逗也能像從前一樣笑哈哈了。

  時間過去七天,安陵傅一行人就風塵仆仆的回來了,看到從馬車上下來的席皇後,赤吟激動得當即就熱淚盈眶起來,奔過來,緊緊抱住席皇後,高興得不得了。

  赤吟知道就是自己去,也不一定有這麽大把握,但安陵傅隻短短幾天就將人救回來了,還將瑞安王給抓了回來。

  送席皇後去好好休息之後,赤吟出了屋子,看見坐在院子裏石桌前的安陵傅,微微咧了咧唇角,大步走過去。

  “謝謝。”

  安陵傅抬眼,見對麵的小丫頭雙手托著下巴,雙眼亮晶晶的看著他,滿臉都是笑意,心裏止不住的就是一陣酥軟。

  這廂想起幾個月前他不辭而別的事,還真是覺得臉有些微微發燙。

  他不由慶幸,他又回來了,回到她身邊,這樣的感覺真不錯。

  “如何處置瑞安王,你可有打算?”

  赤吟放下一隻手,手指叩著桌子,想到什麽似得,道:“那日我們走的急,都忘了狗娃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我打算明日一早就出發去西充,將瑞安王帶上,杏花村那麽多條人命,我說過,要給村民們一個交代。”

  翌日一早,赤吟一行辭別席皇後,快馬加鞭趕回杏花村。

  當日幸好是留了暗衛,又有那個杏花村的小姑娘一同等著,其餘村民跟上來,發現人都不在,還真是嚇了一大跳。

  且特別是狗娃娘,見神醫都走了,逮了隻老鼠都高興不起來。

  說來也是奇,一路顛簸的,又熬了這麽多時日,無藥可醫,大家夥都覺得狗娃定是熬不過去,立馬都能去了的。

  但是,狗娃硬是一直吊著一口氣,怎麽也不咽下去。

  都知道赤吟他們匆匆走了是去救人去了,村子裏壞人也都走了,大家夥便開始重整家園,幾個暗衛幫著將村子裏所有的老鼠清理了個遍,特別是河溝裏滿滿當當的老鼠可是費了好些力氣清殺完。

  泡在河溝裏的屍體也已經認不出誰是誰,眾村民們就挖了個大坑,將他們一一撈起來一起埋在這坑裏。

  立在墳前的木牌就寫上七個大字,杏花村百人之墓。

  而充滿血水的河溝,對於村民們來說就是一個噩夢,也是親人們的葬身之地,於是,大家夥一商量,決定將這條小河溝填平,讓它永遠埋葬在地下。

  赤吟他們踏進村裏時,村裏的一切都已經恢複過來,小孩子們無憂無慮的什麽都忘記了的在村口打鬧嬉戲。

  見赤吟他們回來了,還是都認識的,忙鬧哄哄的拍手歡呼起來。

  “郡主回來了!郡主回來了!”

  聽到聲音的村民們全都湧出來,特別是狗娃娘,衝在最前麵,見了安陵傅就往前一撲跪倒在地,“神醫!快救救我孩子吧!”

  赤吟一聽,這麽多天過去了,狗娃竟然還活著,不由得覺得這真的是奇跡。

  “快,你快去看看!”扭頭便衝安陵傅急急道。

  狗娃吊著一口氣一直不死,就是等著被人救好,所以眾人都滿懷希望的等著安陵傅能治好狗娃。

  天氣漸漸變熱,上次安陵傅幫狗娃用藥敷住的傷口潰爛更深,隱有腐爛的味道。

  但狗娃的脈搏確實還有跳動,雖然細微,但是顯然是活著的。

  安陵傅在斷人塢跟師父學習醫術時,一待就是好幾年,這幾年裏,見過許多來求醫的病人,但沒有一個,是如同狗娃這樣,求生意識這般強的。

  狗娃娘抓到的老鼠就關在一個籠子裏,安陵傅看過了狗娃的狀況之後,伸手從籠子裏抓出那隻老鼠。

  這老鼠被關起來好幾天,早就餓得虛脫了,被安陵傅捏在手裏,也一點反抗都沒有。

  安陵傅拿匕首在老鼠身上劃開一道口子,傷口立馬就湧出來黑色的血液,還散發著一股熱臭。

  用指尖沾了一點放在鼻息間嗅了嗅,安陵傅微微皺了皺眉。

  “你們這村子前後可有一種結黑果子的草?”他扭頭問身後一群充滿期翼眼神望著他的村民們。

  狗娃娘一聽,立馬就道:“神醫說的可是野樟子?”

  野樟子?

  安陵傅點頭,“或許是,哪裏有這種野樟子?”

  “河溝邊遍地都是野樟子,村裏的孩子都以為是好吃的果子,沒少去摘了吃,我小時候都摘著吃過,那玩意兒可苦了!”狗娃娘道:“神醫問這野樟子做甚?”

  安陵傅笑道:“麻煩你們去摘些回來,這個就是能救狗娃的解藥。”

  狗娃娘一聽,二話不說一溜煙就衝了出去。

  其他村民一聽,也跟著往河溝邊跑。

  雖然河溝被土填了,但絲毫不影響旁邊的一片草叢,這片草叢裏,長得全是野樟子。

  大人小孩一齊動手,沒小片刻功夫,就摘了一大簍子回來。

  安陵傅接著便讓他們一起幫著將黑果子挨個捏碎,把捏出來的黑汁接在碗裏。

  一簍子野果子捏完,也不過就接了滿滿一碗黑汁,還頗費了些時日。

  接著,安陵傅便端起那碗黑汁,捏著狗娃的嘴巴將黑汁一把全部灌進去。

  他灌得很有技巧,即使狗娃自己不能吞咽,也並沒有灑出多少。

  黑汁喝下之後,安陵傅複又拿出一瓶藥粉全都倒在狗娃脖子處的傷口上,然後用幹淨的布將他的脖子整個纏縛住,讓藥粉緊貼傷口,不至於散發。

  做完這些之後,安陵傅就同狗娃娘說道:“大約明早就能醒,等他醒了,你就叫我。”

  狗娃娘一聽明天就能醒,高興得不行,對著安陵傅連連作揖。

  暫時算是解決了狗娃的事情,接著,赤吟便將所有村民都召集在百人墳堆前,將五花大綁的瑞安王押著跪在墳前,指著他對村民們道:“各位鄉親!迫害杏花村一百條人命的罪魁禍首就是此人,我們將他給抓回來了!你們要如何處置他都由你們!”村民們一聽,凶手就是此人,先是嚇了一跳,畢竟,凶手的凶殘他們是親眼見過的。

  但見這凶手被五花大綁,捆得牢牢實實的,根本就不能動彈,於是就鬆了一口氣。

  鬆了一口氣之後,聯想到這幾個月的遭遇來,眾人不由得都痛哭流涕起來。

  待哭夠了,一婦人站出來,指著瑞安王,惡狠狠道:“殺了他!給咱們死去的親人報仇!”

  “對,殺了他!殺了他!”

  “殺了他!”

  “……!”

  村民們群情激昂,一個個都指著瑞安王,大聲喊著殺了他!

  要是赤吟,當然是恨不得將瑞安王大卸八塊,抽筋剝皮,才會覺得解氣。

  但這些村民們善良,也想不到那麽多,唯一的想法就隻是一刀殺了他報仇,僅此而已。

  但就一刀殺了,真是太便宜瑞安王了。

  赤吟示意程又青拿一把匕首過來,舉在手裏,揚聲道:“好!咱們就殺了他!但是不能讓他死得這麽痛快!咱們每個人一人一刀,給他劃上個幾十幾百刀,讓他活活痛死!”

  說罷,怕村民們不敢,上前一刀就切了瑞安王一隻耳朵。

  瑞安王武功被廢,內力全失,早就哀莫大於心死,無知無覺了。

  這耳朵被活生生切掉,他居然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他沒反應,村民們可是看得差點捂眼。

  心裏痛恨這個惡人是真,但真要他們動手,還真是難以下定決心。

  一眾婦人磨磨蹭蹭許久,都沒人敢跨出這一步。

  赤吟見狀,反手就削掉了瑞安王的另一隻耳朵,這次,他倒是有了些反應,似是抽了抽嘴角。

  “此人喪盡天良,殘忍殺害村裏一百條人命,其手段天理不容!諸位殺了他給死去的親人出氣報仇,以慰藉他們在天之靈,若是你們不動手,叫死去的人如何瞑目?”程又青跟著站出來大聲道。

  村民聽了,都有些動容。

  須臾,狗娃娘第一個衝出來,從赤吟手裏接過匕首,瞪著瑞安王咬牙道:“你殺了我相公!害我兒子遭這麽大罪!我要給他們報仇!”

  說著,閉了眼握著匕首往前一刺,直直刺進瑞安王的肩膀。

  而後顫著手退開,睜眼見刺中了,嘴角一扯,緩緩咧嘴笑了。

  “中了!中了!我刺中了!”

  眾人見她這般,都躍躍欲試起來,有了前一個帶頭的,後麵跟著,一個個接連上前,一人一刀。

  等所有人輪完,瑞安王已經被捅成了螞蜂窩了。

  鮮血順著這些孔窩流淌出來,將周遭一地的土都浸成了紅色。

  被捅成這樣,沒想到瑞安王竟然還有氣出,斜到在地上,睜著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前方,麵無表情。

  赤吟覺得還不解氣,想了想,讓暗衛拿了個木樁子來從瑞安王身後的繩子穿插下去,插進土裏。

  瑞安王整個人就被強製著跪著掛在木樁子上,他低著頭,正好衝著麵前的墳堆,那姿勢,就像是在懺悔一樣。

  “太陽這麽大,就讓他在這裏血流幹,再活活曬死,曬成肉幹!”

  赤吟咧嘴道。

  村民聽了,都拍手叫好,這惡人吸幹了那麽多村民的血,讓他也流血流光,曬成幹屍,真是最大的報應!解氣!

  於是,幾年後,這具跪倒在這裏被掛在木樁子上的屍體被風吹日曬,真的就成了一具幹屍,供人觀賞。

  那時候,杏花村裏漸漸添了人口,發展起來,一派繁榮。

  不知道當年事的人們或孩童總喜歡跑到這百人墳前看這具奇怪的幹屍。

  甚至是幾十年後,杏花村的人換了又換,新人添了又添,這具同木樁合二為一的幹屍依舊風存。

  安陵傅說得不差,第二日早上,狗娃就睜眼醒了過來,樂的狗娃娘笑得合不攏嘴,守著他一刻也不想離開,隻叫了旁邊鄰居快去村長家的房子叫神醫過來。

  整個杏花村,唯一的大瓦房就是村長家,村民們將這裏收拾的幹幹淨淨,讓赤吟一行人住。

  婦人跑來叫安陵傅時,安陵傅正在同赤吟一起吃早飯。

  早飯是村裏勤快的婦人烙的大餅,就著苞米糊糊,吃起來清香獨特,別有一番滋味。

  一聽狗娃醒了,兩人吃的也差不多,放下筷子就往狗娃家去。

  到了狗娃家,狗娃娘正在喂水給狗娃喝。

  安陵傅走過去在炕頭坐下,伸手摸了摸狗娃的額頭,竟是不燒的。

  他微微笑了笑,低頭問睜著眼睛四處望的狗娃,“你覺得怎麽樣?”

  狗娃轉著眼珠子,搖搖頭,張了張嘴巴,卻是沒發出聲音來。

  旁人都以為他是昏迷太久,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但安陵傅卻皺了皺眉,伸手摸想狗娃的喉嚨。

  “告訴我,傷口痛不痛?”

  狗娃點點頭,又張嘴,看上去是想說什麽,但照樣沒發出聲音。

  安陵傅這下是確定了,但沒有立馬說,而是解了他脖子上纏著的布,昨天灑了藥的傷口已經止住了潰爛,短短一晚上,竟是明顯有了愈合的征兆。

  但傷口實在太大,天氣也大,這邊剛愈合那邊又被燥熱烘得發紅發膿。

  這樣下去,可就一直不能好了。

  安陵傅想了想,看向狗娃娘,認真道:“大嬸,我實話跟你說,狗娃可能這輩子,就說不出話來了。”

  狗娃娘見他麵色凝重,還以為怎麽了呢,一聽隻是一輩子說不出話來,先是一愣,但立馬就搖頭道:“隻要人能活著,說不出話就說不出!那有什麽大不了的!”

  確實,遭這麽大的罪,能活下來,就是老天保佑了。

  不過就是說不出話來,在場眾人都表示能接受。

  小丫娘拉著小丫站出來,朗聲道:“不會說話沒咋事!我將小丫說給狗娃當媳婦!咱不用擔心狗娃以後被人嫌棄!”

  狗娃娘一聽,衝小丫娘感激的笑了笑,想說的話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