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答應談判
作者:
生當長歡 更新:2020-09-09 07:53 字數:4426
金秉然絲毫不見擔憂,而布夷率著一隊士兵不負他望,在倒下了一批又一批人中,順利到了城門處。
數百人抱住的大樹幹使勁的砸著城門,氣勢喧天。
不論上麵的箭怎麽射,撞城門的動作都不曾停頓半分。
很快,城門就有了要撞開的跡象。
城樓上,佟新蕘看在眼裏,喚來副將耳語一番,副將領命,轉身便下城樓去了。
巍峨的城門轟得一聲在胡越士兵的不懈努力下被撞開,布夷興奮得揮著手上的大刀,帶頭往裏衝。
“殺啊!”
千數士兵爭相恐後的衝進甬道,可還沒完全出甬道,就響起連連慘叫聲。
原來,外麵無數大詔弓箭手正握著弓箭朝甬道口射來,這種近距離的射擊,一箭一個準。
跑在最前麵的許多胡越士兵都相繼倒下,布夷身手敏捷,一邊用大刀揮擋著射過來的箭,一邊快速往後退。
“撤!撤!撤啊!”他口裏大喊著。
城樓上,佟新蕘也聚精會神的盯著下麵的動靜,隻見有身影從看不到的死角退出來,他立馬一揮手,早已準備好的的弓箭手迅速放箭,一個都不放過。
前有弓箭手,退也有弓箭手,一時之間,布夷率領的這先鋒軍陷入了危險的境地。
胡越大軍的陣營裏,先前開口的那位將軍忍不住了,當即道:“大王子!快快上石陣隊吧!”
話落,照樣得了金秉然一記冷眼。
“放心吧,本王事先同布夷將軍部署好的,朗丁將軍好好的看著吧。”他淡淡說道。
那被喚作朗丁的將軍聞言,伸長了脖子去看,都看不明白這到底是部署的什麽計謀。
隻見布夷等人被困在兩方箭都射不到的區域,進退兩難,既不敢往前繼續攻,也不敢撤退。
若是不采取措施,這些人豈不是被困死了?
這叫什麽計謀?
城樓上,佟新蕘見這個陣仗了對方還不投用那厲害的攻城武器,心中不免疑惑。
但此刻他們處於上風,沒有一絲傷亡的射殺了敵方千人,這些日子憋屈的讓佟新蕘顧不得深想,再加上赤吟此刻就在這看著,他迫不及待的想打場勝仗叫赤吟瞧瞧。
因此,他立刻下令給城下的副將。
接著,那名副將就率兵突然衝了出來,在布夷等人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就到了近前,揮著長矛挑殺著。
反應過來的布夷忙應戰,卻不過一會兒,就處於了下風,被格外熱血沸騰的大詔士兵給殺的連連後退。
見此,那大詔將士更加得意激動,步步緊逼,看著一個個被自己殺掉的胡越士兵,更是澎湃。
胡越士兵退著,很快就退出了城門甬道。
見他們露出身子,佟新蕘立馬擺手勢,城樓上的士兵紛紛放箭,和追出來的大詔士兵兩麵夾擊。
一麵逃,一麵追。
很快,大詔士兵不知不覺中已經遠離了城門口,追到外邊來了。
見此,金秉然微微勾了勾唇角,扭頭,道:“朗丁將軍,這下該看你的了,去吧。”
朗丁看了半天也沒看明白什麽計謀,隻看到自己人被殺得隻剩下了一小半,而對方勢頭囂張得很。
這冷不丁聽到自己可以上了,朗丁立馬打起二十分精神,策馬率著士兵衝了上去。
佟新蕘隱約覺得不對頭,見大批胡越莽子衝了過來,他忙衝下麵喊到:“快撤回來!”
底下的副將收到命令,一揚手勢,快速掉頭,便要往回撤。
可惜對方個個騎著高頭大馬,一眨眼功夫就追上來,將他們團團包圍了起來。
“殺!”朗丁舉著大刀,大喊一聲,迎麵就砍下了一名士兵的腦袋。
接著,被困在中間的大詔士兵逃脫無門,一個個的接連倒下。
一會兒功夫,死去的人就比剛才胡越士兵死去的人多了一半。
佟新蕘在城樓上看著,卻絲毫沒有辦法,他這廂才看出不對勁來,若是貿然出城去救援,指不定又要中了敵人的什麽計。
他咬了咬牙,忙吩咐士兵下城樓將城門重新關好。
卻隻能看著底下大詔士兵一個個倒下,氣得不停的用拳頭砸著牆頭。
直到還剩下一小部分的大詔士兵還在頑強掙紮,金秉然打馬上前來,擺擺手,吩咐停手。
在包圍圈外,金秉然抬頭望向城樓,雖看不到赤吟的身影,但他知道赤吟還在城樓上。
“凝閬郡主!這下麵的的人你救是不救?”他喝道。
聞言,迫不及待想打一場勝仗給赤吟看卻中了別人的計的佟新蕘一臉慚愧,不由回頭看向赤吟,有些無措。
見此,赤吟暗自搖了搖頭,就憑這樣的統帥,若不是胡越故意為之,早就讓人屠城了。
太爺爺在軍事上並沒有特意的教過她什麽,所以論打仗這事,她實在是個門外漢,剛才一直沒有動作,就是想看看大詔士兵是如何打仗的,又為何會敗給胡越。
現下看了一程,實在叫她無言以對。
赤吟看了看佟新蕘,抬步走出來,低頭,便對上金秉然得視線。
“怎麽樣?郡主救還是不救?!”金秉然又問道。
眾目睽睽之下,底下又是還幸存的大詔士兵期待的目光。
她若說不救,豈不是寒將士們的心,將剛剛提起來的士氣打垮,一滴不剩?且自打嘴巴?
如此隻怕軍心更是萎靡不振,自亂陣腳,那時候,這城還如何守?
若說救,毫不懷疑,應該就是這位胡越大王子正等著的圈套。
“自然要救,說吧,怎麽樣才肯放他們回來。”
聞言,金秉然低低笑了笑,道:“如本王先前所說,郡主同本王談判,本王自然放人,且胡越並沒有覬覦大詔國土的意圖,如此作為隻是為了金銀珠寶,為了糧食,聽聞郡主乃是大詔皇帝最寵愛之人,本王要跟大詔和談,郡主應該能做主吧?”
和談?
赤吟微微擰眉,胡越氣勢洶洶的攻打大詔,不為土地?而是為了金銀珠寶,為了糧食?
不過這個也好像說得通,從胡越進攻以來,有好多機會都可以攻破長州甚至更多,卻一直沒有這樣做,甚至攻進了長州還自個退了出去,隻是在挑釁大詔而已。
如此做的目的,是為了跟大詔耗?引起大詔的注意,然後談判?
這不,她一來,對方就要求談判了。
是這樣的吧?
不過赤吟還是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但一時之間又想不到哪裏不對。
旁邊,佟新蕘就開口了。
“郡主,或許這胡越大王子說得不是假話,這都兩個月了,胡越的舉措確實不像是要攻占大詔,打敗大詔。”
赤吟抿緊唇,一時沒有說話。
底下,金秉然微微抬手,布夷會意,提刀就砍死就近一個大詔士兵,引得剩下的大詔士兵驚叫不已。
“郡主殿下!本王最沒有耐心,談判與否,還請郡主快些做出決定,否則,不隻是本王沒有耐心,本王的士兵更沒有耐心!”金秉然說道。
赤吟皺了皺眉,忙抬手,“好!本郡主答應與你談判!你快放了他們!”
金秉然點頭,滿意道:“這樣才對嘛!現在就放了他們也不是不行,但要請郡主先出城,與本王麵對麵的談判,或者,讓本王進城,同郡主麵談也行。”
一聽要赤吟出去,席禮詹登時擺手,“不行,你不能出去!還不知道他耍什麽陰謀呢!你貿然出去,有危險怎麽辦?!”
佟新蕘也表示讚成,凝閬郡主剛來長州,若是出了什麽意外,那他如何跟皇上交代,如何麵對赤老元帥?
若是此刻德琮帝還沒有被製住,赤吟可不敢答應談判,若是答應,那德琮帝還不得借勢冠她個通敵或者賣國的大罪抄赤家九族?
但現在是六皇子監國,寇太後臨政,要答應胡越一些合理的條件,她還是能辦到的。
事實上,若是德琮帝還沒有變,這個主她也是能做得的,隻不過先斬後奏,難免會引起德琮帝的不滿。
想了想,赤吟決定先穩住金秉然,這事情還是要立刻向寇太後報備一聲的。
她心裏還有疑,自然不肯能出城去。
若是讓金秉然進城……
赤吟眼眸微閃,當即揚眉道:“相信大王子忙活了一早上也累了!正好本郡主也還沒有用早膳,不如就請大王子進城來同本郡主一塊用早膳,大王子意下如何?”
金秉然聞言,亦是揚了揚眉,“用早膳?此提議甚好,那本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罷,他擺了擺手,吩咐布夷帶著大軍撤退五十裏紮營起灶,生火做飯。
而他則是帶著金三手趕著一群大詔士兵緩緩往城中去了。
見金秉然二話不說就答應了,還吩咐大軍撤退,並且隻帶了一人就敢大搖大擺的進城來,赤吟不由覺得他這是早有預料自己會進城一般。
而胡越大軍撤的行雲流水,一點都不拖遝,這讓赤吟更覺得怪異。
說是用早膳,可已經巳時過了,用午膳都不為過。
滿滿的一大桌子佳肴,就赤吟和金秉然兩個人相對而坐,見金秉然落座就自顧自的吃起來,一言不發,真就是吃早膳來了,別無其他。
赤吟頓了頓,拿起筷子也吃起來,她也真餓得不行了。
堂堂郡主和敵國王子同桌用膳,這畫麵別提有多詭異。
院子裏,佟新蕘抱著個大饅頭不拘小節的啃著,遠遠望著屋內的動靜,道:“席將軍,你說這胡越大王子真的想同咱們和談?”
席禮詹睨了他一眼,道:“看來佟將軍懼怕胡越莽子的厲害,很想和談?”
佟新蕘一噎,歎氣道:“我堂堂大詔將軍,豈會貪生怕死?可這胡越莽子實在太過厲害,我是不想讓將士們白白送命!這眼見著沒兩個月就要過年了!誰不想好好的過個安生年?我不忍心叫將士們過不成年。”
席禮詹聞言,張了張嘴,道:“將士們不想打仗,誰想打仗?誰都不想!可若是胡越莽子的要求太過分,咱們不可能答應他不是?!”
且這個胡越如今好生厲害,若任他們猖狂,遲早有一天要騎到大詔頭上來!
若不是大詔近來發生太多事,此時西邊大齊也不安生,和談?不打得胡越莽子滿地找牙才怪!
暫時且讓胡越囂張,等大詔緩過神來,不把胡越滅掉,豈能安然?
顯然,赤吟此時心裏也是這麽想的。
她想著隻要胡越要求不過分,先答應下來,打發走胡越大軍,等西邊大齊平定,屆時定集合所有兵力,除了胡越,以絕後患
!
放下筷子,赤吟望向對麵的金秉然,態度還算溫和道:“大王子,本郡主用了午膳便有午睡的習慣,一年四季皆是如此,如果大王子不介意,等本郡主午睡片刻,再談如何?”
金秉然聞言,挑了挑眉,奇異地,竟然沒有異議,“如此也好,正好本王也想歇息歇息。”
赤吟眼眸微閃,然後召來小廝,命他帶金秉然下去休息。
等到金秉然離開之後,她立時起身到長案前提筆寫下了一封信,將長州的情況大致說了一番,然後交給佟新蕘,讓他吩咐傳令兵八百裏加急送回盛京,麵呈寇太後。
那時候,永州境內的一處林子裏,一行人奔波了一天,正在火堆前烤著兔肉,準備填飽肚子,休息一番之後再行趕路。
鬥大的太陽掛在上空,這林間寒風獵獵,依舊透著涼意。
火堆旁,一匹頭頂上一撮白毛的黑馬圍著大樹不停轉著圈兒,似乎不知疲累,踩著地上的枯葉吱吱呀呀作響。
向來耳朵靈敏的安陵傅不由皺眉,扭頭瞪它,“十八仙兒,你這摩拳擦掌的安靜不下來,莫不是出門太久想穀歌了?”
音落,十八仙兒登時抬頭,用一雙黑溜溜的馬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安陵傅,像是在控訴著什麽。
見狀,安陵傅不由摸了摸鼻子,“咱們出來快一年了,不說你,我也有些想穀歌了。”
十八仙兒哼唧一聲,扭頭,將馬屁股對著安陵傅,還故意甩了甩馬尾巴。
一股馬屎味侵入鼻間,安陵傅瞪眼,“十八仙兒!你剛才不是去河邊了嗎?拉屎沒有洗洗?真臭!”
但下一刻,一股奇特的味道跟著躥入鼻息,不同於馬屎味,這股味道熟悉的讓安陵傅登時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