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暗潮起伏
作者:生當長歡      更新:2020-09-09 07:53      字數:6499
  到了永寧宮時,赤吟很快就見到了這個年年隻見一次的寇太後,她的姨外祖母。

  看著麵前樣貌和外祖母有幾分相似的寇太後,赤吟想到昨兒個外祖母喚她過去,同她說了許多和寇太後的事,還叮嚀她一定要對寇太後恭敬些,像待她一樣麵對她就行。

  聽外祖母的意思,這位姨外祖母也是個和藹善良的人。

  她曲膝行禮道:“凝閬見過太後娘娘。”

  寇太後和藹的看著她,招手讓她過去後,拉著她的小手,道:“這小模樣,長得跟你母親少時是一模一樣,俊得咧!”

  赤吟便抿嘴笑,不說話。

  過了些時候,寇太後便讓胡嬤嬤取來一個盒子,遞給赤吟,道:“這是姨外祖母送給你的見麵禮,姨外祖母沒有孫女,你就是我的孫女。”

  赤吟看了看遞到麵前的盒子,再看看寇太後,笑著接過,從善如流道:“凝閬謝謝姨外祖母。”

  “哎。”寇太後應了聲,笑的臉上看上去緊致的皮膚眼角都露了絲皺紋。

  “跟你母親小時候一樣乖巧。”她說道。

  不管寇太後說什麽,赤吟都抿著笑認真的聽著。

  一番嗑嘮完,到了吃午膳的時間,寇太後讓禦膳房送來膳食和赤吟一起用過之後,寇太後說什麽也不讓赤吟走,要赤吟留在永寧宮住上幾晚,陪陪她這個老人家。

  赤吟無從拒絕,隻能答應了。

  然後,她就被青琅姑姑領著,去了寇太後專門給她安排的宮殿休息。

  赤吟愛午睡,雖說是在永寧宮裏,陌生的的環境,但是該睡的時候瞌睡也是擋不住得。

  雖然,這次沒有她是一個人進宮來的,喝不上午睡前的茶,但這永寧宮的茶也不錯。

  再說,席老夫人都跟她再三強調了,寇太後雖然看上去麵硬,但實際上是個心軟的人,人好著咧!

  所以她也不擔心她在這永寧宮裏會有什麽大危險。

  但顯然,她低估了寇太後。

  她離開主殿之後,寇太後喝著胡嬤嬤沏上來的熱茶,微微勾了勾唇角,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麽。

  午後的風爽朗和煦,暖人心脾。

  太陽籠罩下的永寧宮熠熠生輝,寧靜柔和。

  西邊的一座殿宇,背光而建,太陽照不到的窗口正是赤吟所在的屋子。

  一個黑影飛快掠了進去,殿中安靜的能聽見赤吟均勻的呼吸聲。

  那黑影緩緩走向大床,抬手便點住了赤吟的穴道,然後將人扛著,眨眼間就消失在了床前。

  ——

  徐府,後院。

  已經被關了幾天的周采買和青竹本是應該有個處罰結果的,但大小姐徐沛寧一直捏著不處置。

  就在這時候,徐沛蘇身邊的車夫衝到了徐沛寧麵前,揚言他妹妹是冤枉的!

  而這車夫名青鬆,正是青竹的親哥哥。

  徐沛寧望著眼前的青鬆,知道她等的已經來了,她問道:“你說你妹妹是冤枉的?何出此言?”

  青鬆一臉糾結,顯然在猶豫不決著什麽,但最後他咬咬牙,還是道:“大小姐,小的的妹妹青竹是不可能與那個周采買私相授受的!”

  這是覺得周采買外貌太醜年紀太大配不上他妹妹才說不可能?

  這般無稽之談,徐沛寧微微皺了皺眉,還是耐心道:“為什麽不可能?這其中有什麽蹊蹺不成?”

  開頭的話都說出來了,青鬆也不猶豫,道:“因著小的的妹妹是天生石女!”

  天生石女?!

  徐沛寧臉色微變,然後不動聲色的給了朱嬤嬤一個眼神。

  鄒嬤嬤領會,立馬就出去了。

  待徐沛寧細問清楚青鬆後,讓他退下時,朱嬤嬤就返回來了。

  她湊到徐沛寧耳邊,小聲道:“大小姐,讓人驗了,那青竹確實是個石女。”

  徐沛寧聞言,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一個天生石女,怎麽可能和男人私相授受?

  這其中必然有隱情?!

  想到青竹是敬常院的丫鬟,徐沛寧莫名就覺得這裏麵有事兒!

  她立馬讓朱嬤嬤帶著青鬆一起去,再好好審問審問青竹,又讓路管家去拷問周采買。

  若是兩人都說謊,總有一個人兜不住要招供。

  果然,不出一炷香,朱嬤嬤和路管家就一起回來了。

  朱嬤嬤先說她這邊的情況,青竹已經招了,自己和周采買什麽也沒有,而她為什麽要認下之事,乃是因為有人指使,但到底是誰,青竹卻是怎麽也不肯說。

  也不用她說,這麽明顯的事,用腳趾頭也能猜到。

  而路管家審問出來的,周采買也招了。

  “周采買說那日晚上他多喝了二兩酒,早上起來就發現自個身邊躺了一個女人,他還沒反應過來,這女人見了他就嚇得尖叫了起來,接著就威脅他不準亂說話,然後就從窗口跳出去走了!”路管家說道:“但問是誰,周采買同青竹一樣,也不肯說。”

  徐沛寧聽了,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後讓路管家和朱嬤嬤接著審問,一定要讓兩人親口說出那人是誰。

  接著,她讓人去請徐太傅和徐二夫人來。

  請了兩人之後,她想了想,又讓人去請了徐老尚書和徐沛豐兩兄弟過來。

  等所有人都到齊後,朱嬤嬤和路管家也將事情辦妥,押著青竹和周采買過來了。

  徐沛寧站出來,對著徐老尚書和徐太傅行了禮之後,道:“祖父,父親,此次事件在咱們徐府中可謂是被下人們議論紛紛,但寧兒一直押著不處置,是心中覺得此事有疑點,果不其然,就在剛剛,青竹和周采買已經都招了,此事的確另有隱情!”

  她說罷,挨著徐太傅坐的徐二夫人立馬變了變臉色,但很快收住。

  徐老尚書一見徐沛寧將家裏人都聚到了一處,就知道此事不簡單,因此,聽完後,他餘光看了看徐太傅和徐二夫人,率先道:“另有隱情?寧兒,你仔細說來。”

  徐老尚書都開口了,徐太傅就閉了嘴,隻管聽。

  徐沛寧神色有些尷尬,屈膝道:“還是讓朱嬤嬤來說。”

  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許多事本就不方便,徐老尚書點點頭,默認了。

  朱嬤嬤便站出來道:“老太爺,老爺,據青竹和周采買交待,兩人並沒有私相授受,那日在周采買房中的女子,另有其人,而這人……”

  她說到這裏,頓住,看了看徐二夫人。

  徐太傅有所感,道:“另有其人的是誰?”

  朱嬤嬤垂頭,道:“是二夫人。”

  徐二夫人!

  徐家三兄妹沒什麽特別的表情,徐老尚書也沒什麽特別的表情,反而是徐太傅一人,那表情跟憋了屎拉不出一樣。

  “你說是誰?”他懷疑是他聽錯了。

  “是二夫人!”朱嬤嬤重複一遍。

  “胡言亂語!”徐太傅一拍桌子,斥道。

  音落,便聽得旁邊徐老尚書一記冷哼,他趕忙收手,又道:“沒有證據的事情,可不能亂說。”

  他說完,徐二夫人就眼含淚光的出來刷存在感,“老爺,妾身怎麽會和那周采買有什麽呢!這可是對妾身天大的侮辱!”

  徐太傅心想,可不是嘛!他夫人長得這般可人,那周采買長成那樣,就算夫人紅杏出牆也不會出到他身上去,更何況,夫人如此愛他,怎麽會做對不起他的事?

  他忙拍拍徐二夫人的手,安撫道:“放心,我相信你。”

  徐二夫人點點頭,感動的稀裏嘩啦的。

  徐沛寧見狀,在心裏冷哼一聲,道:“父親若是不相信女兒,讓青竹和周采買上來,您親自審問就是。”

  說罷,就讓路管家將人帶進來。

  徐太傅一見兩人身上被打得血糊糊的,明顯是用刑逼供的,不由冷哼,“這屈打成招的事,不可信。”

  徐沛寧便沉默,不說話了。

  倒是徐老尚書開口道:“周德貴,事情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在我麵前,你老實交代!”

  “老太爺,小的說的都是實話!那日晚上小的多喝了兩杯,您也知道,小的就好這口!這一喝多,就不省人事了,那曾想第二日一早醒來,就見旁邊躺了個赤身裸體的女人。”周采買一見徐老尚書,就嚇得跪了下去,不用動刑,說的更是仔細,“這冷不丁旁邊躺了個沒穿衣服的女人,小的一時興奮,就壓了上去。”

  說著這裏,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說下去。

  徐太傅沉臉,顯然看不起他這種人。

  徐老尚書一咳,“然後呢?”

  周采買便接著道:“小的一壓上去,這女的就睜眼了,然後一見到小的,就尖叫一聲,立馬將小的給推開了,小的這才看清她原來是二夫人!小的被嚇蒙了,還沒反應過來二夫人就警告小的不準將此事說出來,若是叫第三個人知道,就殺了小的,威脅了小的之後,她就從窗口逃走了!至於後來怎麽就變成了青竹出來認罪,小的就不知道了。小的怕二夫人殺了小的,才將計就計,順著青竹說的。”

  說罷,他衝著徐老尚書直磕頭,連聲道:“老太爺,小的真是什麽事情也沒做啊!小的一醒來二夫人就躺在身邊,小的實在不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求老太爺饒了小的的狗命吧!”

  他這些話說出口時,徐太傅的臉都要綠了。

  而徐二夫人的臉色也不好看,她瞪著周采買,厲聲道:“周采買,是誰買通了你,讓你誣陷本夫人?!”

  周采買還沒說話,徐老尚書就睨了徐二夫人一眼,“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徐二夫人一噎,立馬調轉頭看向徐太傅,哀戚道:“老爺,妾身冤枉啊!妾身絕沒有做對不起老爺的事情啊!您一定要相信妾身!”

  徐太傅從周采買身上收回視線,緩過神來,道:“你這番話可疑之處眾多,你說你頭晚喝醉了?第二天早上醒來就見到二夫人躺在你身邊?二夫人眼睛瞎了還是怎麽?她會自個跑到你屋子裏去?!且二夫人生性柔弱,三寸金蓮,走路都是蓮步生花的,怎麽可能會爬窗逃走?說!是誰指使你誣陷二夫人?!”

  徐沛寧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父親這盲目的袒護,也真是夠了!

  徐太傅瞪她,“這下人間私相授受的事本就該立馬抓住就處死,這都拖了多少天了,你還按著不處置?這好好的家都被你給管成什麽樣了!”

  徐沛寧愕然,她望著徐太傅,朗聲道:“父親覺得女兒管家管的不好,那這家還是父親來管吧!”

  徐太傅看了看徐老尚書,道:“這後宅就該讓一家主母來管理你一個未出閣的小姐,管著家也確實是不像話。”

  “混賬!”徐老尚書一拍桌子,揮了拐杖就向徐太傅打來。

  徐二夫人眼疾手快,立馬衝到徐太傅麵前擋著,“父親,老爺他說的都是無心的,您別放在心上!”

  “哼!”徐老尚書重重哼了一聲,收回拐杖,連連歎道:“紅顏禍水,紅顏禍水!”

  徐太傅見著不顧一切擋在自己麵前的徐二夫人,心裏更是篤定她根本不可能會背叛自己。

  登時更加理直氣壯,“周采買,青竹,到底是誰指使你們汙蔑夫人,快從實招來!”

  “是我。”

  一個清潤的聲音響起,眾人的目光唰的一下全部匯聚到門口。

  隻見一身白衣的少年翩翩然踏進來,他看著徐太傅,笑道:“是我指使的他們。”

  徐太傅看著這個大兒子的六師弟,住在府上多月的袁公子,皺眉道:“袁公子指使人來汙蔑我夫人,這是為何?”

  徐沛豐一見來的事安陵傅,張嘴便要說話。

  安陵傅沒給他開口的機會,再次笑道:“我一個外人如何能指使得動貴府的下人?我這麽一說徐太傅還真的相信?”

  徐太傅一噎,心道,你還知道自己是個外人啊?不經通傳就闖進這裏來,真是沒規矩!

  “那袁公子說說,既不是你指使,你出現在這裏又是為何?”

  “因為。”安陵傅一頓,拍拍手,外麵便走進來一個丫鬟。

  她走到安陵傅身邊跪下,“奴婢朱紅,見過老太爺,老爺,大少爺,大小姐,二少爺。”

  這一連串都喊了,就是沒喊徐二夫人,徐太傅立時不滿,“你是誰?”

  朱紅立馬道:“奴婢在廚房當差,以前是幫著洗菜的,這兩個月專門給袁公子送一日三餐。”

  廚房的下人?

  徐太傅瞪眼道:“袁公子,你叫來朱紅是為何?”

  “她可是重要證人。”安陵傅挑眉。

  接著,朱紅便垂首道:“老太爺,老爺,就在周采買屋子裏發出女子尖叫聲被發覺的前一天晚上,二夫人曾用五兩銀子收買奴婢,讓奴婢在送給袁公子的鴿子湯裏放入了催情藥,奴婢在親眼看著袁公子之後,就立馬向二夫人複命,接著,便親眼看到二夫人去了袁公子的院子。”

  徐太傅剛想說他每晚都和徐二夫人在一起,怎麽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晚上去了鬆客院?

  又猛地想起那晚他好想去赴宴了,第二天早上才回來,他記得第二天早上回來,徐二夫人還跟他抱怨說他不在身邊,沒睡好呢。

  他心裏驚疑不定,瞪著安陵傅,道:“袁公子,你處處針對我夫人是作何?”

  安陵傅挑挑眉,淡淡道:“徐太傅若是不信,袁某也無話可說。”

  “我相信袁大哥!”徐沛蘇立時大聲道。

  徐太傅瞪他,然後看著安陵傅道:“那袁公子倒是說說,我夫人去了你的院子做了什麽?你這先前才指使著周采買指認我夫人那晚上在他房裏呢!”

  安陵傅點點頭,不可置否,“這可不是指使,是事實,徐二夫人是在下讓人丟到周采買屋子裏去的。”

  他這話一出,滿屋子的人臉色大變。

  徐二夫人更是激動的不能自己。

  “為什麽?!”

  這一吼完,見徐太傅看向她,才驚覺自己失態了,忙改口,“袁公子,你為什麽要汙蔑我?”

  安陵傅冷笑一聲,“這不是汙蔑,這叫自作孽不可活。”

  徐老尚書看著安陵傅,眼底突然閃過什麽快的捉不住,“你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袁某跟二夫人無冤無仇,為何要汙蔑她?那晚她跑到在下院子裏,一臉媚態,顯然是自己也和了催情藥,袁某不忍心看她遇火***,這才幫她一把,二夫人心應該感謝在下救了她一命,這樣瞪著在下可不是件禮貌的事情。”

  徐太傅的臉色已經黑的不行了,他瞪著安陵傅,道:“你一個外人,在這裏指手畫腳就是禮貌了?!”

  徐沛豐聽得臉色一變,他看了看安陵傅,想了想,起身,湊到徐老尚書耳邊低語了一句,便見徐老尚書手裏的拐杖一抖,掉落在了地上。

  他看著安陵傅,眼底閃過亮光,然後很快歸為平靜。

  接著,他冷哼了一聲,看向徐太傅,道:“我當年都說了,青樓女子上不得台麵,可你偏偏不聽,如今出了這樣敗壞門庭的事,人是自然留不得的了!你看著辦吧!”

  徐太傅滿臉不相信,“父親,您相信這個外人的話?”

  徐老尚書冷笑,“對我來說,你旁邊那女人才是外人!”

  徐太傅大受打擊,“父親,兒子知道你一直不滿意倩娘,但您也不能因為不滿意她,就聽信外人的話冤枉她吧?”

  徐老尚書看著徐太傅,頗有些恨鐵不成鋼,他拿過徐沛豐撿起來的拐杖,撐著站起來,厲聲道:“太陽落山之前,我要聽結果,是要我這個父親,要你的兒子女兒,還是要這個青樓女子,你看著辦!”

  說罷,徐老尚書便拄著拐杖離開了。

  眼看著自己的父親離去,女兒兒子也相繼離去,徐太傅覺得自己的心裏很是不好受。

  他喜歡倩娘有錯嗎?她是青樓女子有錯嗎?為什麽父親這般不能容她?

  徐二夫人這會兒的時間已經心思百轉,她跪到徐太傅腿邊,梨花帶雨道:“老爺,你殺了倩娘吧!倩娘寧願死在你手裏,也不願意你和你父親反目成仇,和兒子女兒不親。”

  徐太傅握住她的手,道:“我相信你,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

  ——

  又是一個朝霞似錦的天光,恰逢單數,遇早朝。

  所有朝臣們卯時準時到勤政殿裏點卯。

  最近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太多,幾乎每個朝會都開得比以前久,總是有議不完的事。

  這短短一個月之內就查出兩起貪贓受賄之事,先是閩禧侯董瑞仁賣官案,後是漳州刺史鄭源貪贓枉法。

  前者是因為有人揭發才查到,後者是因為一起案件才查到,且不查沒人知道,沒人揭發,一查竟然那麽多當地百姓站出來告狀,這顯然是罪大惡極!

  德琮帝這幾次的早朝,別的事一概不議,就議這為官之道,還破例請了席老太傅進宮,當朝給眾朝臣授了一堂政治課。

  而後更是將禦史台的所有監察大夫都給派了出去,派往各州各縣,代天子出巡,查貪官,查汙吏,隻要是政治上為官上有汙點的,在百姓中引起不滿的,全部查,並給了這些監察大夫權利,查到貪官汙吏,論罪情他們可以全權論處這些貪官汙吏,或抄家或坐牢,絕不姑息!

  今日這朝會,德琮帝依舊要議的還是這為官之道。

  議閩禧侯賣官鬻爵,貪汙受賄。

  一番完就道明主旨了,如今大詔三公九侯,年年領著爵位的俸祿,從國庫掏出多少來養著這些個爵位,偏偏有些人白領著俸祿,還不幹正事。

  這聽上去,說的好像是誰誰誰。

  底下眾朝臣聽在耳裏,卻知道德琮帝這是在說成禧侯柴遠山。

  那鄭源可是他小舅子,這一查鄭源,就有人查出來這鄭源每年給成禧侯塞了許多的銀子,雖是通過成禧侯夫人的手,美其名曰是為了孝敬自個姐姐,但誰都看得出來,這是巴結成禧侯。

  這一查吧,又查出些醃漬事來。

  這鄭源的漳州刺史的位置,就是成禧侯花了功夫給他謀上的。

  今日德琮帝這隱晦的提出來,隻要是有腦子的,都知道德琮帝是要對成禧侯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