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誰辦宴會
作者:生當長歡      更新:2020-09-09 07:53      字數:5121
  “哦?是誰?”一聽赤吟已經查出來了,德琮帝也好奇得很。

  就等著赤吟快點告訴他呢,不曾想赤吟卻搖了搖頭,“我不能告訴伯伯。”

  德琮帝瞪眼,“凝閬,你真是越來越調皮了。”

  赤吟道:“不是我不想告訴伯伯,是因為我告訴伯伯是誰,伯伯也不會相信的的。”

  難道我能直接說凶手是您妹妹?

  德琮帝接著瞪眼,“你這丫頭,你不說朕怎麽知道是誰,朕不知道是誰怎麽會不相信?”

  “反正凝閬知道說出來你不會相信,所以,凝閬是不會說的。”赤吟說道。

  德琮帝便擰了眉,“這個人難道朕認識?還很熟?”

  赤吟便不講話了。

  德琮帝一看,心裏就確定了凶手是熟人了。

  隻是他左想右想也想不到是誰,是誰跟赤吟有仇,竟下此殺手。

  赤吟看他糾結的不行,便轉移話題道:“伯伯,凝閬今日來,還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伯伯。”

  “什麽事?”德琮帝回神。

  “那個神秘的暗魑組織,如今凝閬是這個暗魑的主人,也就是說,暗魑現在其實已經是伯伯的囊中之物了。”

  如此你確定還要查辦?查辦自己的勢力?

  德琮帝再三瞪眼,指著凝閬連說了三個你,最終隻歎出一句,“你這個丫頭啊!”

  說完了自己的事,赤吟也不急著走,她默了默,狀似好奇般問起,“五皇子不是一向最討厭往太書房去的?凝閬也不是說他不務正業,隻是,據凝閬所知,他可不是個喜歡政事的,往往伯伯你喚了他多少回,他都不願意跟著三皇子四皇子一起來伯伯麵前的,今兒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說起這個,德琮帝心裏也驚喜得很,他笑道:“他跟朕年輕時一樣,不喜歡聽太傅說教,整日就想著往外去玩,若不是他母妃不許,他跟朕求了幾次,都說要出去遊曆呢!但朕沒想到,朕剛才隨便問起一個折子,他都能侃侃而談,對策及處理方法都跟朕想的一模一樣,這一點,讓朕頗為欣慰,不愧是朕得兒子啊!”

  赤吟聽了,沒說話。

  便聽得德琮帝頓了頓,問她,“凝閬,你說朕這幾個兒子當中,誰更適合這儲君之位?”

  大皇子褚雲卿整日鑽研四書五經,最愛去的就是太書房聽徐太傅講課,但也僅僅是個書呆子,並不是為了皇位而努力去學這些的。

  二皇子褚文周,頗精商道,一個月能去兩次太書房就不錯了。

  三皇子褚文勳瞧著倒是挺穩重的,但是過於中庸。

  四皇子褚寧生同三皇子差不多,也沒什麽出眾之處。

  而五皇子褚雲勳,不用多說,卻是最受大臣們看好的。

  而六皇子褚景玉,性子懶散,功課是幾人之中最差的,不是他不聰明,是確實不喜歡,整日裏就是跟著一眾狐朋狗友到處晃。

  剩下的幾個皇子,年紀都還太小。

  赤吟在腦子裏過了一圈,覺得誰都不適合。

  見她半天不回答,德琮帝摸了摸剛續起來的一撮胡子,道:“你覺得崇源如何?”

  崇源如何?

  崇源如何?

  他自然是巴不得如何了。

  上一世,德琮帝可沒有問過她這句話,沒想到,這一次,他寵愛褚雲勳之餘,還起了別的心思。

  赤吟眉眼微闔了片刻,睜開眼時,眼底沒有任何情緒。

  “雖說五皇子‘溫文爾雅’,‘待人寬厚’,是所有皇子中‘最像’伯伯的,但是,大詔自古以來,都是立嫡不立長的,難道伯伯要廢了皇後姨母,立董貴妃為後,以正五皇子血統?”她說。

  德琮帝聞言一怔,他看了赤吟一眼,陷入了思緒,久久沒有說話。

  赤吟見他這幅模樣,微微歎息了一口,起身,邁步出去了。

  出了太和殿,她想了想,往承福殿走去。

  路過舞蘭殿時,遠遠便見許多人進進出出的,熱鬧得緊。

  查出了是小公主無疑,董貴妃如今可是宮裏眾人爭相巴結的對象。

  反觀承福殿,安安靜靜的,到像個與世隔絕的地方。

  席皇後吃了藥,瞌睡得很,正睡著

  。

  翠鳶姑姑給她奉來熱茶,笑眯眯道:“郡主,娘娘如今身體好了不少,原先每日藥喝三次藥,現在一次就足夠,而且也再沒有咳嗽過了。”

  赤吟聽罷,也很高興。

  然後她便見翠鳶姑姑收了笑意,一臉嚴肅的看了看外麵,湊近她,小聲道:“郡主可認識什麽人精通醫術?會解奇毒?”

  解奇毒?

  赤吟不由詫異,“誰中毒了?”

  翠鳶姑姑抿住嘴,似有些欲言又止,“郡主若認識,便偷偷帶進宮來可好?”

  翠鳶姑姑幾歲就在姨母身邊待著,對姨母忠心耿耿,寧願不嫁人也要伺候姨母。

  上一世,確是和姨母一起死在了承福殿的。

  能讓她上心的隻有姨母。

  赤吟不由想起翠鳶姑姑上次提議的姨母信道,找個道士來講道開解姨母,然後姨母便全心吃藥,身體就慢慢好了起來了。

  這一切,都是翠鳶姑姑暗暗在推動的。

  如今,她又要會解奇毒的的人?

  赤吟眨了眨眼,“姨母中了什麽毒?什麽時候的事?”

  翠鳶姑姑有些艱難的看了赤吟一眼,依舊下不了決心說出來。

  赤吟見狀,也不多追問。

  等解毒的人一解,不就知道了嗎?

  ——

  鬧得滿城風雨的浦西路刺殺案以凶手就是那現場的二十具屍體很快就結案了,而作案動機隻是為了搶劫。

  至於有人說那二十具屍體又是被誰殺得呢?

  官府對此也有說辭,說是內訌,本來啊凶手一共有二十一個人,搶到銀子之後,有一個人就起了歹心,想獨占銀子,所以就將其他二十人給通通殺了。

  而這個人在捉拿歸案時反抗過度,被就地正法了。

  當時現場又為什麽沒有發現凝閬郡主呢?

  因為事發當時,凝閬郡主被兩個忠心的丫鬟給掩護著逃跑了,然後躲了起來,後來就被輔國公給找到帶回來輔國公府。

  不管此番說辭有多少漏洞,但單純的百姓們是信了,還有許多人,盡管覺得不可信,也不得不信,因為你若是不信啊,質疑的話,接著查啊,還不知道會查出什麽來呢。

  畢竟刑部侍郎整裝待發,已經準備要大力搜查暗魑在盛京城的老巢了。

  說到這點,鍾大人也是蒙圈不已的。

  前腳才傳了口諭讓他必須查呢,後腳就立馬讓他結案,不許再提暗魑的事。

  得,您是老大,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明麵上,此事就算完了,而背地裏,才剛剛開始。

  ——

  閩禧侯見事情如此快就有了結果,並沒有查到閩禧侯府半點,心下鬆了口氣。

  他不由慶幸那些派出去的暗衛一個不留,全都死了,死無對證,誰能知道是誰指使的他們?

  鬆氣之後,他想到還關在佛堂閉門思過的閩禧侯夫人,到底是多年感情。

  當下他就親自去了佛堂,準備將閩禧侯夫人接出來,回自個院裏去。

  到了佛堂時,卻發現裏麵根本沒有人,他一驚,忙出來問守在門口的婆子。

  “夫人去了哪裏?”

  那婆子臉色疑惑,“夫人不是在佛堂裏嗎?奴婢不曾看到夫人出來過。”

  閩禧侯夫人已經在佛堂裏閉門思過了四天,從進去就一直沒有出來過,閩禧侯卻說人不在裏麵,這守門的婆子不由嚇到了。

  “中午劉嬤嬤來給夫人送飯食得時候,夫人都在裏麵呢!這不過才兩三個時辰,奴婢從沒走開過,確定夫人沒有出來啊!”

  閩禧侯不由又轉身進去,仔仔細細找了一遍,佛堂裏空無一人,閩禧侯夫人不在。

  可這婆子卻說沒看到人出來,閩禧侯當下發怒,讓人將這婆子給拖下去,又下令讓管家帶著人四處去找。

  結果,一群人將閩禧侯府都給找遍了,還是沒有找到人。

  而閩禧侯馬上又得到暗衛的消息,貼身保護閩禧侯夫人的暗衛也不見了!

  閩禧侯這下心裏更是亂。

  閩禧侯夫人竟就在自個的府裏憑空的消失了。

  宓長公主聽說此事後,馬上讓人叫閩禧侯過去。

  “好好的,你突然讓秋和去佛堂閉門思過,我也沒多問,但這人如今憑空消失了,你倒是說說,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閩禧侯連坐都沒來得及坐,就被她這麽問,他抿了抿唇,自然不可能說閩禧侯夫人做過的事,隻道:“這人好好的不見了,兒子這心裏也急得很,母親容兒子先去找人,找著人再來跟母親解釋可好?”

  應付了宓長公主,

  閩禧侯立馬吩咐暗衛去四處尋人。

  但閩禧侯夫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怎麽找,都找不到。

  閩禧侯將此事力壓了下來,幾乎是一夜沒有睡好覺。

  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天都快亮了,他也不得不前往皇宮去上朝。

  大詔如今國泰民安的,大災小難少之又少,幾乎幾年隻出一次。

  而剛過去的嶸卞雪災,救災及時,賑災也及時,並沒有引起民憤之類的,結束的非常好。

  唯一不足的,就是此次雪災,德琮帝下旨敕放了一批官奴。

  他們本也沒在意,但不知怎麽的,就發現那八年前貪墨軍餉的程將軍一家也在敕放之列,聽說還順利返鄉,回到了盛京城。

  這一日的朝會,當即就有朝臣啟奏,“皇上,那程驤貪墨軍餉高達幾千萬兩,其罪當誅,皇上念在他身有戰功,對他網開一麵,免其其罪,已是隆恩,如今卻敕放了他,有此一例,豈不是讓那些佞臣有恃無恐?無視我大詔法紀?”

  “為了彰顯我大詔國法莊嚴,那程驤絕對不能敕放!請皇上下旨,將那程驤再貶回去!”又有一臣道。

  兩人奏罷,幾乎大半朝臣都隨之符合。

  “請皇上下旨,將程驤再貶回去!”

  而少數的保持沉默的朝臣眼觀鼻鼻觀心,聽他們高亢。

  赤重武不動聲色的注意到這些人,大多都是一派的。

  他站出來道:“程將軍十五歲便入軍營,之後屢立戰功,三十年前與大齊那場戰役更是功不可沒,雖然後來貪墨軍餉,犯此大罪,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而程將軍已服八年奴役,功過相抵,如今得皇上開恩,敕放回京,也已經是個普通百姓,不如念善,就此作罷。”

  德琮帝聞言,頗覺有理的點點道:“此事朕已經下旨,人也已經都放了,難道爾等要讓朕做個出爾反爾之人?就如輔國公所言,此事就此作罷,休得再提。”

  皇上態度強硬,下麵的人縱然心裏不讚同,也不敢再多言。

  此事議過,很快有人提起還在盛京城的大齊使節。

  “雖然不知大齊到底是何用意,但人隻要在大詔國內一天,咱們就不能怠慢,失了國之禮數,前幾日,因著凝閬郡主遇人搶劫之事耽擱,的確是疏忽了那大齊使節,臣提議,不如辦場宴會熱鬧熱鬧,緩解此事。”

  德琮帝便看向這人,道:“既是唐卿提議,那這宴會如何辦,不知唐卿有何建議?”

  開口的正是禮部侍郎唐大人,他拱手答:“放眼整個盛京城,辦宴辦的最好的就是閩禧侯夫人,且閩禧侯夫人本就是我大詔的公主,由她來設宴款待那大齊公主,其中禮數,再好不過。”

  德琮帝一聽,這倒是說的不錯,他便看向閩禧侯,道:“此事閩禧侯覺得可行?”

  換做往常,閩禧侯當然是二話不說就答應的,畢竟這也不是什麽壞事,而且閩禧侯夫人一向喜歡辦宴。

  隻是,昨天閩禧侯夫人突然就不見了,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沒有找到,這事還不能捅出來。

  如今,叫他如何來答應這個事?

  他心裏要分為難,拱了手,琢磨著開口道:“啟稟皇上,設宴款待大齊使節,微臣是萬分同意的,隻是,內子剛得了風寒,臥床不起,隻怕不能操持宴會事宜。”

  “生病了?”德琮帝詫異,他這個妹妹,從小到大的,身子骨可是好的很,就連大雪紛飛的酷寒時候,也沒聽她生過病之類的,這都春暖花開著單衣了,怎麽就得了風寒了?

  閩禧侯麵色不變,(“回皇上,的確是生病了。”

  德琮帝皺了皺眉,便道:“既如此,那這場宴會不如就有丞相夫人來辦吧。”

  丞相夫人昭和公主,乃是正經嫡出公主,來辦這場宴會,比閩禧侯夫人差不到哪裏去。

  隻是,禮部侍郎卻立馬道:“皇上,臣認為由丞相府來辦宴,不妥。”

  德琮帝不由更詫異了,“為何不妥?”

  “皇上有所不知,臣聽聞玉瓏長公主曾和凝閬郡主在吞雲樓中因為一樣首飾而鬧得很不愉快,更是差點動了武!臣覺得他們兩人還是要避免見麵得好,否則引起不必要的的衝突,造成兩國的誤會。”

  唐大人道。

  德琮帝更是雲裏霧裏了。

  “你說玉瓏長公主和凝閬郡主鬧不愉快,還差點動了武?這是什麽時候的事?不過,這又和丞相府辦宴有何關係?”

  唐大人立馬道:“臣聽說凝閬郡主如今就住在丞相府,若是由丞相府辦宴,那玉瓏長公主和凝閬郡主就避免不了見麵,若是發生點什麽,搞砸了宴會,豈不是成了無用之舉?那這場宴會就沒有意義了。”總不能讓凝閬郡主離開丞相府吧?

  那可是凝閬郡主的外家母族,席老太傅和席老夫人對這個外孫女寵愛的很,好不容易讓人住進了府裏,這才兩天不到,怎麽會同意讓人離開?

  德琮帝聽了,便又看向閩禧侯道:“秋和風寒可有大礙?太醫怎麽說?這兩天應該能好起來吧?”

  不等閩禧侯回答,那唐大人又道:“素聞閩禧侯夫人一向身體,區區風寒,怎能打倒閩禧侯夫人?”

  閩禧侯不由看了他一眼,總覺得這個唐大人是故意的。

  但是他又想不通為什麽,此人可是徐老尚書的門生,他雖說與他走的不是很近,但也從未得罪過他啊。

  這眼看朝會也拖了不少時間了,為了這一個事情多爭議,也是耽擱時間,德琮帝便大手一揮,下了決定,這宴會就交與閩禧侯夫人來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