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近日無怨
作者:生當長歡      更新:2020-09-09 07:53      字數:2411
  直到回到承福殿,赤吟依舊沒有想清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席皇後見她心不在焉,不免問起,然後便說起先前的事,“你先前那語氣,問五皇子可是死了與否,究竟是何意?我聽你那語氣,竟是巴不得他死似得。”赤吟回神,聽得這話,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

  “姨母,您這話就在這說說便罷了,要是傳出去,豈不是所有人都曉得我竟盼著五皇子死了?”

  席皇後皺眉,“若不是我當時及時開口,讓那小太監說起,那些個王妃郡主一琢磨,不定怎麽想呢!你還怕傳出去啊。”

  “我與那五皇子近日無冤遠日無仇的,盼他死作甚?要是盼他死能增壽,那我倒是就天天盼著他死了。”赤吟收起笑,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這下卻是席皇後被她的模樣逗笑了,籲了一口氣,轉頭就吩咐翠鳶姑姑端碗米粥上來。

  又對赤吟笑道:“你先前倒是吃飽喝足了,姨母這胃裏還是空空如也的呢!”

  赤吟跟著笑,就是一個嗬欠打出來,不由起身告退道:“那姨母您慢慢喝粥,吟兒要下去午休了。”

  知她有午後小憩的習慣,席皇後揮揮手,便讓她自去了。

  那廂,剛駛出龍武門的一輛馬車上,褚朝安倚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

  左側坐了個小廝,閉著嘴大氣不出,不敢驚擾。

  “那小太監這般說的?凝閬郡主竟然問他是誰教的?”褚朝安眼睛未睜,嘴裏卻道。

  “是的。”小廝道。

  褚朝安笑了笑,“那然後呢,凝閬郡主又說了何話?”

  “她還問五皇子死了沒有。”

  “哦?”褚朝安唰的睜開了眼睛,直起了身子,望向小廝,“她真這樣問了?”

  小廝答,“沒錯,小太監是這樣說的,不假。”

  聞言,褚朝安緩緩的靠回車壁,喃喃道:“有趣,有趣,雖不知為何,倒是省了本郡王一步麻煩。”

  隨後吩咐那小廝道:“密切關注凝閬郡主,一舉一動都要及時向我匯報!”

  各地藩王雖就藩盛京之外,但在盛京城裏也都有自己的府邸。

  當年德琮帝獲封太子,入住中宮,其餘皇子也都立時被封了王爺,賜了王爺府。

  這府邸,大都聚在一處,皆在皇宮東麵的東平坊。

  隻秀王府,偏生就賜在輔國公府的旁邊,與輔國公府做了鄰居。

  許多人都料想,先帝寵信赤家,又偏疼這秀王,所以才會這番安排,也算是良苦用心。

  可是後來,德琮帝繼位,秀王卻是第一個申請就藩的,且還去了最遠的北地。

  這盛京城裏的秀王府,可算是毫無用處了。

  要說當年先帝命人修建這秀王府,也是破費功夫的,秀王府的格局全是沿照先帝在南方的行宮所建,雕梁畫棟,曲徑通幽,端的是一個風景秀麗。

  那大大小小十幾個花園,奇珍異花常年盛開的嬌豔,還有數不過來的樓閣,登高望遠,足以一覽京華。

  現下,秀王一家回京,秀王府熱鬧非凡,便顯得這宅子裏多了絲人氣。

  玉雕堂裏,秀王以及秀王妃端坐上位,而下首,一方坐著兩個側妃,一方坐著幾個年輕的少年,而這堂中,則跪了一個少年。

  “真是混賬東西!仗著會點拳腳功夫,整日舞刀弄槍也便罷了!可你這膽子也忒太了!真以為這裏還是秀州任你胡作非為嗎!?”秀王忍了一路的怒氣,一拍桌子,發作出來。

  跪著的少年也就是秀王府的三公子褚沅安,挺直了背,不服氣道:“父王!是十七王叔聽說我武藝精進,硬要撮合著孩兒與五皇子比試的!兒子不過隻用了五成力,哪曾想就傷到了他!”

  說罷,又小聲的嘟囔一句,“是他自己不中用,怎麽能怪我?”

  “混賬!本王平時是如何教導你們的?凡事要學會藏拙,不要冒進,真以為你們平時在秀州那個小地方受盡擁戴,出門左擁右護的,就真個是不得了了?”秀王顯然沒聽到他後麵這句,否則會更生氣,“這裏可是天子腳下的盛京城,世家盤踞,出門遇到十人九人都是勳貴,別以為你是本王的兒子,秀王府的三公子,就高人一等了,這點身份不是給你臉麵權利的屏障,很多時候就是害你死無葬身之地的利器!”

  說罷,又看向其他幾個兒子,一起教訓道道:“還有你們,這幾天,都給我夾著尾巴做人,最好別給老子惹事,誰要再給老子惹出什麽事來,別怪老子不顧父子情意!你們要明白一點,老子還身體強壯得很,沒了你們,老子兒子接著生便是!”

  秀王今年才三十六歲,身體強健,無病無災,在場的一眾人誰也不會當他後麵這話是說笑,要知道,在秀州的秀王府內,後院佳麗不說上百,也有好幾十,若不是秀王一直有分寸,隻怕現在兒子女兒都要站一院子了。

  幸好,秀王有分寸,現有的兒子女兒都是由秀王妃和兩個側妃以及兩個稍有身份的夫人所出,不存在哪一個就出身低賤些。

  要是讓後院那些個舞姬戲子什麽的生下孩子來,也真真是拉低他們的身份。

  幾個兒子自然連連應是,可那跪著的褚沅安,梗著脖子,硬是不肯低頭。

  “父王,孩兒說了,我不是故意傷的五皇子,本意隻是切磋切磋,是突然有什麽東西打到我手肘,才使我吃痛,手臂一歪,就砍到了他!”

  本來聽他還強著開口,一旁的罄側妃就要出聲製止他了,哪曾想聽到後麵半句,她出口的話轉了一轉,就變了方向。

  “王爺,您也知道,沅安他雖然性子急躁,做事不經頭腦,但是是最實誠的,萬不會說假話,想來當時肯定是有人故意害他!”

  秀王初聽這其中還有這樣一番隱情,也是驚了一大跳,隨後一細想,臉色沉沉道:“此事不許再提起,都給我咽進肚子裏,你們這幾日都小心點,沒事別出門,隻待國宴一過,咱們立刻啟程回秀州!”

  待得回了書房,身旁跟著的隻有從小伺候的杜公公時,他才不顧忌的說道:“皇兄是個和事佬,隻要事無大錯,他都不願意破壞情誼,隻是,這次,我倒寧願他狠狠處罰沅安。”

  杜公公便接話道:“王爺,不如讓老奴去查查今日之事,究竟是誰在背後搗鬼?”

  秀王卻抬手止住了他,“不能查,!這一查,興許就脫不了身了,當初皇兄一繼位,我就自請就藩,為的就是脫離盛京這趟渾水,如今這麽多年過去,相安無事,倒是我一直所願,既如此,便不能查!”

  說罷,他頓了頓,又道:“去,傳我的命令,將三公子綁起來,鞭笞三百!這兩天,也要掬著點他們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