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緘默了片刻，傳來一聲哼笑，道：“沒空，我有正事要辦。”

  “晚上呢？”

  “也沒空。”

  “晚上晚點沒關係...”

  “沒空。”

  洪辰皺皺眉：“一姐，我有點重要的事要和你見麵談，一兩個小時就成，你給我地址，我可以去找你。”

  “沒空。”

  第四次聽被回拒，洪辰沒再爭取，淡淡地哦了聲：“那下次再約吧。”

  之前讓一姐欠下的人情，洪辰就是為了與周家碰撞時加多一份保障，不過，此時他卻沒有提，一姐態度冷淡，讓他的期望值降低了許多。

  與周家的碰撞，這是一場不能輸，也輸不起的博弈，一切沒有八成以上把握的助力，前期準備時，都該剔除在外，待到臨陣之前，再討要這個人情，討不到淡然，討到了意外之喜。

  掛了電話，洪辰雙手搓了搓麵孔，調整一下心情，齊廣源說得很清楚，地方第一家族，是規則的維護者，也可以說的裁決者，爆發地方一線層次的博弈，從某種意義來說，地方第一家族能夠間接地左右博弈的勝敗。

  現在想來，青市時，鴻程集團能夠迅速崛起，踏著王，陸兩家上位，與洪辰機緣巧合下結交江家大少，江濤，並得到江家的認可不無關係。

  當初若是江家站在王，陸兩家一邊，同樣出手打壓，鴻程集團的命運將會逆轉，洪辰或許能自保，卻也隻能帶著君子報仇數年不晚的心態，飲恨逃離青市。

  謝家是繞不過的，一姐這邊不給好臉色，那就隻能打一哥的主意，至於孔妙涵的公司與謝家捆綁幾十億利益，孔妙涵說的很清楚，這隻是給孔家留一條退路，卻不足以讓謝家在博弈的關鍵時刻站出來，約束周家某些可能逾越規則的行為。

  洪辰要的是保障，而不是退路！

  “叮。”洪辰和一哥之間隻是幾麵之緣，並沒有多深交集，需要找一個中間人，洪辰正琢磨著，手機收到了一條消息。

  他不經意掃了眼，微微一愣，卻是一姐發來的，消息內容八個字：一點準時，過時不候，外加一個地標截圖。

  “耍人很有趣嗎？希望隻是不會一而再。”洪辰苦笑地搖了搖頭，有求於人，即便是冒著被再耍一次的風險，赴約是肯定的。

  他抬眼一看牆上的掛鍾，十二點一刻，距離一點還有四十五分鍾，他翻身下床，十分鍾完成洗漱，更衣，顧不上午飯，便匆匆出發。

  半個多小時後，洪辰按照坐標來到了一處高檔小區外頭，將奔馳緩緩停在路邊。

  等不多久，一姐從小區裏走了出來，穿著月白色華美長裙，裙擺離地麵不到五公分，伴著珊珊的蓮步，裙角隨風飄掠，將玲瓏的身材曲線隱隱勾勒了出來。

  她容貌清麗，宛如一朵濯而不妖的水蓮，二次元的美女臉蛋上，一雙卡姿蘭大眼睛，清澈明亮，仿佛鏡麵的湖泊。

  洪辰放下車窗招了招手，一姐隻是瞥來一眼，繞到副駕駛，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一股淡雅的清香飄來，洪辰吸了吸氣，不自覺地流露享用的神色。

  一姐小巧挺俏的鼻子同樣吸了吸，卻是拿手扇了扇，眉頭挑了起來：“車裏那麽大的煙味，真惡心。”

  洪辰神色一滯，表情有些訕訕，將天窗打開，再開了排風係統。

  沒有任何寒暄，一姐直接起了個話題：“昨天，朱家給楊家下了兩份戰書，時間是明晚，而今天上午，孔家給朱家下了兩份戰書，時間定在今晚，孔家和楊家結盟了？”

  洪辰眼中閃過一絲意外，倒是沒有隱瞞，大大方方地嗯了聲。

  一姐笑孜孜地道：“朱家和周家是姻親，周立文雙目失明拜孔斌所賜，周家沒找孔家討公道，孔家反而主動招惹周家...”

  一頓聲，眼角餘光瞄來：“看來孔家不想被動受製，是要先發製人了。”

  洪辰心中暗歎，不虧是謝家年輕輩的翹楚，對家族間博弈的門道，看得那麽清楚。

  緊跟著，一姐話鋒一轉：“你約我見麵，不會是想借助我謝家的力量對付周家吧？”

  洪辰搖頭：“不敢奢望。”

  “還算有點自知之明，這種渾水我謝家不會蹚，就算我欠你人情，你用人情還我出手，我隻能說聲抱歉，因為這不符合規矩，希望你理解。”一姐含笑的大眼睛裏，透出一抹淡淡的歉意。

  這是提前打預防針呢。

  洪辰笑了笑：“我急著見你，的確是向求你辦事，但會強人所難，更不會讓你去做有違規則底線的事。”

  一姐微微頷首：“那等我有空了再具體說，開車吧。”

  洪辰怔了怔，一姐掏出手機，秀美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動了一番，將導航調好：“今天我一天的時間都安排滿了，總不能因為你的事兒，耽擱我的正事兒，等我的正事辦完，才輪到你的事兒，凡事都要有個先後持續。”

  聽著挺有道理，實則是歪理，洪辰沒有爭辯，順從地點點頭，有求於人，那就要有求於人的覺悟，啟動車子，樂嗬嗬地道：“行，能為一姐當司機，那是我的榮幸。”

  十多分鍾的車程，洪辰依照導航，來到一家健身俱樂部。

  “換好衣服，在一區大廳等。”一姐交代了一句，便是向著女賓更衣室走去，洪辰則是去了男賓更衣室，換上了一身俱樂部提供的藍白色運動服。

  從更衣室通道進去就是一區大廳，洪辰問服務員要了瓶雪碧，吸了幾口，一姐從另一邊的更衣室出來了，兩人碰頭後，先去了壁球室。

  “三局兩勝，我贏了，就低消一個人情，你贏了，我多欠你一個人情，或者疊加一個較大的人情。”

  一姐開出了條件，又是公平比試，洪辰就算維係男人的麵子，也不可能拒絕，兩人熱身地打了十幾拍，接著，正式比賽。

  一姐的水平是半專業的，洪辰和她根本不在一個等次，不到半小時，便告負兩局，輸掉了比賽。

  “一姐，你這是純心欺負人。”回到休息區，洪辰拿起一瓶礦泉水灌了幾口，臉色有些無奈。

  “我又沒逼你，不行，你可以拒絕。”一姐大眼睛眨巴了兩下，眼中透出一抹狡黠。

  洪辰焉焉閉嘴。

  “我們去擊劍館，再比試比試。”休息了五六分鍾，一姐又給了提議，洪辰點點頭，卻道：“一姐，你不去辦正事了？”

  一姐一臉莫名其妙：“現在做的不是正事嗎？我今天下午的安排，就是這裏運動，你要沒興趣，我找教練陪我。”

  洪辰眼角抽了抽，落下饅頭黑線，敢情這就是你的正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