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仗義
作者:螞蟻很給力      更新:2020-12-27 10:07      字數:4603
  洪辰微微失望,卻並不意外,從席平口中得知三夫人一家的慘淡境遇,他便知道,對三夫人作為紐帶的指望怕是要落空了。

  上流圈子從來都是捧高踩低,你落魄的時候,正是人家躲你如瘟疫的時候。

  他身子向後一靠,拍了拍腦門,忽然想到了什麽,攤手道:“我手機沒充電,你的給我打個電話。”

  席平把手機遞來,洪辰接過後,憑著記憶按了一連串的數字,然後撥打了出去。

  這個電話是打給徐樂的,那晚來的路上,他特意聯係了徐樂,讓徐樂上線替他盯著,隻要莫公主上線,就立刻聯係他,別是他手機沒電錯過了。

  電話很快接通,聊了兩分鍾,掛斷前,洪辰把席平的手機號報給了徐樂。

  末了,他把手機還給席平,無聲地搖一搖頭,這兩天莫菲沒有上線,確切地說,從那晚兩人處CP之後,莫菲就再沒上過。

  “辰少,我旁敲側擊從三夫人那裏也打聽了點莫菲小姐的消息,據說,當初田家家主親自上莫家提親,卻沒有見到莫菲小姐本人,第二天帶了兒子過來,莫菲小姐這才出現和田家少爺見了一麵,很明顯,莫家是有意讓莫菲小姐少露麵。”

  席平沉吟了一下,道:“我覺得你要見莫菲小姐,最保險的還是利用提親的名義,否則就算是想其他辦法拜訪莫家,多半也見不到人。”

  洪辰指指自己:“你的意思是讓我冒充某個家族少爺,以莫菲的身份,南江有資格提親的家族沒幾個,對那幾個家族的直係少爺,莫家肯定是了解的。”

  席平猶豫了片刻,道:“辰少,有個事兒我也就無意聽了一耳朵,不是當講不當講。”

  洪辰看看他,笑了:“當講的自然要講,不當講的,講了我也當聽個笑話。”

  席平斟酌道:“昨晚三夫人的兒子背三夫人出酒吧的時候發泄了一通,說他爺爺一脈曾是齊家最強盛的一脈,齊家最強的兩個支脈是他父親的堂兄弟,他爺爺死後,他一家就被不斷打壓,兩個支脈也是一樣,他父親就該脫離齊家,自立門戶,有兩大支脈的支持,在南江足以排進前五,也就是四大一線之後,可他父親有心無膽,老是瞻前顧後。”

  洪辰怎麽會不明白意思,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慫恿三夫人一家自立門戶,然後以新家族的名義上門提親?”

  席平眸光微閃:“如果真是南江排第五,娶莫菲或許沒什麽優勢,但要是願意入贅,莫家應該會心動,女兒出嫁就是別人家的,男方入贅,女兒還是自家的,反過來,有了莫家支持,齊家老三有了底氣,顧慮也就能打消,另外,辰少你也能在南江擁有一份勢力,更關鍵的是,就算不成,辰少你也沒什麽損失。”

  洪辰沒有立刻表態,沉默了很長時間,深深看了席平一眼:“這可是一筆大買賣,要是成了,南江不說變天,至少也是大震動,不亞於鴻程集團在青市崛起。”

  說罷,眼中閃過一絲決斷,輕輕拍了下桌子:“不過大買賣我喜歡,晚上約三夫人碰頭具體談。”

  席平臉上有著呼之欲出的興奮,這事他昨晚琢磨了一夜,正如洪辰說的,這是筆大買賣,也正如他說的,就算不成,洪辰也沒什麽損失,此外,要是成了,洪辰論功行賞,還能少了他席家的好處?

  席平應是,正要撥出電話,洪辰忽然一抬手:“等等,先別約三夫人,約她的兒子。”

  “她兒子?”

  “對,能約到嗎?”

  “能,昨晚我特意問他要了電話。”

  席平沒問洪辰的打算,打了一個電話出去,接通幾分鍾後掛斷,對洪辰道:“約好了,一起吃晚飯。”

  洪辰點點頭,看著服務員端著熱氣騰騰的菜肴走過來,他立刻拿起筷子,有些迫不及待。

  ......

  晚,六點。

  皇朝酒店。

  洪辰,席平二人提前到了包房,剛點完菜,房門被從外推開,一個大胖子走了進來。

  一米八的個子,體重至少二百三十斤,比徐樂更胖一圈,長了張滿月的圓臉,鼻直口方,五官端端正正,形象倒不是太差,給人的第一印象:憨實!

  大胖子正是三夫人的兒子,齊少初。

  “席叔,昨晚讓你受連累了,等下我自罰三杯,當是給你賠罪。”齊少初上來就拱手致歉,表情真摯,又瞥了洪辰一眼,眼神有些詫異:“這位是?”

  席平請他坐下,笑嗬嗬地道:“我來介紹,這位是洪辰,辰少,我的朋友,這位是齊少初,齊家四少爺。”

  “什麽齊家四少爺,圈子裏都叫我初胖子,辰少,你好。”齊少初倒是沒有一點家族少爺的架子,也不嫌自曝其短,主動伸手過來。

  洪辰笑著和他握了握手。

  服務員給三人上了茶水,聊了幾句閑話,洪辰就起了話題:“我是今天剛到的,昨晚的事我聽席總說了,初胖子大家坐在一起吃飯就是朋友,我也就直說了,你齊家好歹是南江一線,你是齊家少爺,怎麽會被人欺負成這樣?”

  齊少初一口氣,“咕溜溜”地喝下半杯水,鬱悶道:“辰少,我也不怕你笑話,我這個齊家少爺有名無實,連準一線家族的那些個少爺都不如,要怪就怪我爸太慫。”

  搖了搖頭,又道:“昨天我是被人做了局,也怪我蠢,張蘇蘇那賤人早就跟姚晨有一腿,我還當她是個寶,昨晚姚晨當著好多人的麵拉著張蘇蘇去他包房陪酒,我一衝動給了姚晨一拳,沒想到葉浪這混蛋在,純心給我挖坑了,我自己受點委屈沒什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關鍵是還連累了我媽和席叔。”

  說著,向席平投去抱歉的一眼。

  席平不在意地擺擺手,扭頭對洪辰道:“張蘇蘇就是少初的女朋友,姚晨是姚家少爺,姚家在南江是準一線,他們兩早就在一起了,隻是少初不知道,昨晚姚晨敢當著少初的麵把張蘇蘇帶去包房陪酒,其實是葉家少爺在背後撐腰,少初打了姚晨一拳,正好給了葉家少爺發飆的借口。”

  洪辰哦了聲,看看齊少初:“這麽說葉家少爺是故意整你,他和你有仇?”

  齊少初眼中閃過一絲怒色:“我第一個女朋友,就是被葉浪橫刀奪愛。”

  洪辰額頭落下幾縷黑線,看齊少初的眼神多了一絲悲哀,堂堂齊家少爺,先後兩個女友被人給奪了,也就是說被綠了兩次。

  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又聊了些別的,不多久,菜肴猶如流水階般送了上來,又開了一瓶茅台,齊少初毫不含糊地連喝三杯,算是向席平賠罪。

  開席後,三人邊吃邊聊,很快就熟稔起來,席平有意地提了些齊家的事,齊少初怨氣很大,把他一家受的不公平待遇的例子,如竹筒倒豆子般一個個列舉出來。

  洪辰也是對齊家的情況有了更深的了解,總體說來,齊少初的爺爺死後,他家的境遇每況日下,他在圈子裏的地位也是一再跌落,到了現在,比齊家弱的那些準一線家族少爺,就沒誰還把他放眼裏的。

  洪辰道:“少初,既然家族對你家打壓得那麽厲害,你爸為什麽不脫離出來,再這樣下去,不光你家要邊緣化,和你家關係密切的支脈也會跟著邊緣化。”

  這話說到了齊少初的心坎上,他也是快三十的人,就算城府不是很深,但也絕對不是沒腦子。

  齊少初悶了一杯酒,歎氣道:“家族的立身之本是武者,我爸是三品中段,有次上擂台重傷,之後就沒再和人動武,和我家關係密切的兩根支脈,實力是強,二品武者也不缺,但沒有三品武者。”

  頓了頓,有些自嘲地搖頭:“以前家族內保裏有近一半是我爺爺培養出來,但爺爺過世後,就被大爺爺,三爺爺接管了,我家要是分家出去,要是我爸沒那次重傷,或許會有一些人會跟著走,但現在,頂多一兩個當年我爺爺的死忠,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我隻是個一品武者,分家後,那些人就算相信我爸,但肯定不看好我,人家看不到未來的希望,憑什麽跟著你,對吧。”

  洪辰略微一消化,心裏頭明白了,齊家老三不是逆來順受,也是瞻前顧後,關鍵的關鍵,還是兒子不爭氣,後續無人!

  一頓飯的功夫,洪辰對齊少初多少有些了解了,這個胖子不是沒有發奮的動力,也不是安於現狀,卻又有自知之明。

  這樣的人,活在一日不如一日的境遇中,想想都知道是多麽的憋屈與苦悶。

  洪辰忽然道:“少初,昨天那個葉少爺那麽對你,你甘心嗎?”

  齊少初一愣,無奈搖頭:“不甘心又怎樣,就算是我爺爺在,頂多就是昨夜那種事不會發生,但讓我報複回去還是不可能的。”

  “因為葉家是南江第一家族?”

  “這是其次,葉家那麽大的家族,裏頭也有高低貴賤之分,有的支脈少爺,連二線家族的少爺都不如,葉浪這個混蛋,之所以敢那麽囂張,還是因為他大哥,他大哥是個殘廢,又是個變態,沒人敢惹。”

  “一個殘廢為什麽人人都怕他?”

  齊少初目露狐疑地看看洪辰:“葉家長孫葉聖的名號你沒聽過,在南江圈子裏那就是個禁忌,別說我,就是我大哥,齊家長孫也絕對不敢惹,他殘廢是因為當初上擂台越級挑戰比他高一境的金家二少,也是金家年輕輩第一強者,最後以斷一隻手的代價把人弄死了,那是一等一的狠人。”

  洪辰恍然:“他現在什麽武道境界?”

  齊少初搖頭:“不清楚,他斷手是兩年前,當時三品中段。”

  “這樣子啊。”

  洪辰摸著下巴,沉默了十來秒,反手一指席平:“少初,席總是我的朋友,他昨晚被打了兩拳,這口氣席總咽的下,我咽不下,你能不能找到葉浪?”

  “你想給席叔出頭?”

  “也不能算出頭,我想和葉浪說道說道,無故打了人,總得有所表示。”

  “和葉浪講道理,辰少,你想多了...”

  “這你不用管,你就說能不能找到他?就算道理講不通,大不了我再給他莫名打兩拳,沒法給席總討回公道,那是我能力不足,但不試試,那是我誠意不足,有違朋友之道。”

  “辰少,夠仗義。”

  齊少初肅然起敬,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樣的朋友真是沒說的。

  這時,席平開口了:“少初,辰少的脾氣我很了解,他決定的事兒,誰勸都沒用,我覺得吧,先不要找葉少爺,先找姚晨,他給你戴綠帽子,昨晚還充當馬前卒,這口氣難道你真能忍?先收拾姚晨,再找葉少爺談。”

  洪辰點頭嗯了聲:“我把話放這裏,今晚我會衝在前頭,要是踢在鋼板上,首先斷腿的也是我,初胖子,現在就看你有沒有男人的血性了。”

  齊少初內心掙紮了幾下,一咬牙:“辰少那麽仗義,我初胖子也不是慫包,大不了一起斷腿被抬著出去。”

  看著齊少初一臉世事如歸的表情,洪辰唏噓地摸了摸鼻子,仗義嗎?他可不是仗義,他和席平一唱一和,是有意拖齊少初下水,當然,並不是要害齊少初,心中也談不上愧疚了。

  齊少初拿出手機發出了幾條雲信,又收了幾條雲信回複,功夫不大,就抬頭道:“姚晨在天天KTV參加一個朋友的生日PARTY,張蘇蘇也在。”

  洪辰道了聲“好”一口把杯中酒悶了:“我們現在就過去。”

  席平叫來服務員買單,過後,三人穿上外頭,一起出了包間。

  洪辰,席平沒有車,就坐了齊少初的寶馬,二十分鍾後,來到了天天KTV,不用服務員帶領,齊少初熟門熟路地來到三樓,一馬當先地朝著通道深處走去。

  十八號包廂門口,齊少初一頓步,回頭看向洪辰,眼神中帶了請示的意味。

  洪辰不禁莞爾,他還以為齊少初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會一腳踹門呢,到了臨門一腳,居然變成了傳球。

  “靠後。”洪辰反手揮了揮,然後再齊少初瞪圓的目光之中,抬起右腿,狠狠地朝著房門踹了過去。

  “砰!”具有隔音效果的厚實木門應聲而開,裏頭的七八小年輕,有男有女,均是嚇了一跳,紛紛側目看來。

  洪辰一手夾著香煙,一手插在兜裏,麵色冷庫地緩步走了進去,席平緊隨其後,之前衝鋒在前的齊少初,卻是落到了最後一個,而且臉色有些不自然。

  也不能怪他,他的確底氣不足,找姚晨麻煩他倒是太擔心,問題是姚晨背後是葉浪。

  “誰是姚晨,誰是張蘇蘇?”洪辰目光一掃,淡淡出聲。

  包房內眾人麵麵相覷,接著,一個身材瘦削的帥氣青年站了起來,吊著眉毛瞅向洪辰,酷酷道:“你是誰?找你姚大爺有何貴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