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早就警告過
作者:妲妲米      更新:2020-09-08 03:17      字數:2392
  第186章 早就警告過

  付琳垂下眼簾,手指搭在冰涼的欄杆上。

  “你和喬賢秀交易的事,我都知道,你曾經幫助付琳的事……”她緩緩開口,黑眸中的光華遊離不定。

  白長樹隻看見眼前女郎纖細的背影,這讓他有一種熟悉的錯覺,女郎的聲音讓他從錯覺中回歸現實。

  現實是,禾田玉容說的話讓他感覺像是威脅。

  “和喬賢秀所做的事,不過看她一個女人可憐,幫忙做的人血倒賣生意。”白長樹冷冷道,盯著付琳的背脊,想要將她看得透徹。

  “早就人盡皆知,付琳現在也隻是個死人而已。”他張了張口,最後半句話說得有些無力。

  “如果說,付琳沒死,在我手裏呢?”女郎轉過身,朱紅的唇微啟,貝齒中輕輕吐出這句話。

  白長樹一下子愣住,無奈地閉上藍眸。

  “從我這裏,你得不到什麽。”他開口,“我已經和付琳劃清界限,我已經仁至義盡。當初,我就提醒她離開青省,逃離這一切,走得越遠越好,但她不聽……”

  付琳抬手,觸碰到自己眼紗的繩際,卻又遲疑。

  她端詳著眼前男人的神色,心中卻最終否定。

  垂下了手,她淡淡說,“白夫人讓蘇女士和你後天去參加沈娉婷的葬禮,到時候我也會去,希望互相照顧。”

  白長樹扯了扯嘴角。

  果然禾田玉容是帶著禾田晴子的要求來的。

  這種不討好的事情,永遠是他們母子去做。

  不過這回帶上了一個禾田玉容。

  付琳靜靜地瞧著白長樹眼中的惱恨,抬腳離去。

  走出西堡,她直奔南園。

  白宅的馬車並不常放出來,兩匹棕馬都是白冰養大的,她先去了西堡,所以沒能趕上,接她去南園的馬車。

  不遠處綠蔥蔥的灌木牆映入眼簾,付琳走在彎曲的石子路上,前方一個背著背簍,穿著女傭服的老人拄著拐杖走來。

  付琳一下子就認出了她,這不是前天在南園見到的命姨麽……

  “命姨,能帶我去找白……大少爺嗎?”付琳有些生疏地喊著。

  老人抬起頭,耷拉的眼皮,抿唇笑得十分慈祥。

  “行,跟我來吧。”她點了點頭。

  看老人走路蹣跚著腳步的模樣,付琳忙上前扶住她。

  在灌木迷宮裏七拐八彎地繞著,付琳不得不有些疑惑,為什麽白冰建造這麽一個不方便的迷宮。

  而身旁的老人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慢悠悠地開口,“迷宮,是少爺小時候最愛完的遊戲,而且夫人允許……”

  “像國際象棋,軍棋,一樣鍛煉智力……”

  付琳聽著,抬頭望著天空的那輪曜日,即使有眼紗遮擋,陽光依舊刺目。

  “我想大少爺的生活一定很拘束。”付琳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那就請小姐您解開他身上的鎖鏈吧。”

  她沒想到,老人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更沒想到,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走出了迷宮,隻是麵前沒有華麗高大的別墅,而是一片花海。

  濃鬱的白罌粟花香洋溢在鼻尖,好聞而不膩,付琳望著麵前的白色的海浪,那一朵朵像蝴蝶蹁躚的奇異種白罌粟花在風中搖曳。

  好美,好美……

  一條石子路隱匿在花海之中,不知通向這大片花海的何方。

  身後的老人已經戴上了口罩,笑著輕推了付琳一把。

  “順著這片石子路走,就能看到少爺。”她說。

  付琳向前邁出了一步,身處這半米高的白罌粟花海中。

  回頭一看,老人已經不見。

  她輕咬了咬了嘴唇,隻能繼續向前行走。

  這濃鬱花香要讓人沉溺其中,難以自拔,但付琳卻不會,她的腦海中一片清晰,如同這一朵朵散發著致命香味的白罌粟,看著獵物沉醉的清醒。

  花海的中心。

  金發男人正弓下身體,撿起一朵落在地上白罌粟花骨朵。

  他狹長漂亮的銀眸映著這朵含苞欲放的花,眼中露出一絲可惜。

  正打算拔下它柔嫩的花瓣,此時一陣風襲來,白色的花叢向兩邊倒去。

  一個穿著暖黃長裙的女郎就站在那裏,黑色的長發飛舞,精致的麵容帶著眼紗。

  她抬起手,將眼紗的帶子解下,那雙如湖水般明淨的黑眸,看得白冰的視線再無法轉移。就像這片奇異種白罌粟的別名,她像他的幻象,像散發著致命誘惑的天堂戀人。

  金發男人蔥白手指捏著的花,此時正緩緩綻放,盛開得妖冶,像一隻欲飛的白色蝴蝶。

  在這片美麗到極致的花海之中,她無意闖進白冰的領地。

  付琳張了張唇,她的眸子映著麵前金發男人俊逸的麵容。

  他的五官猶如上天雕刻,立體而完美,那雙銀眸泛起的光華,像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光,讓她覺得燈光下璀璨的寶石都不能比擬。

  可是付琳不太懂,隻是單純被這樣的眼神迷到。

  這樣專注癡迷地注視。

  她不想打破這一瞬的美好,像銘記下,作為藝術創作者單純的本能。

  “我很想畫下現在的一切。”付琳雙手交合,最終打斷了她和白冰之間特殊的沉默氣氛,“謝謝你,教會我不要隻會描繪淩厲尖銳的事物,我曾經那些,比不上有些的和諧的美好,美好更讓人想要珍留。”

  她讚歎。

  這樣的讚歎卻讓白冰眼底的光華消失,換上是一副惱怒地冰冷的神情。

  “誰準你到這裏來的!”喑啞的聲音像低吼的野獸,付琳印象裏,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他,有些受驚地後退了一小步。

  “抱歉,我隻想在南園找到你……”付琳擺了擺手,解釋道。

  “如果你想保住你的孩子,就離這個地方遠一點。”白冰轉過身,聲音還是那樣嚇人的陰寒,“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麽,白罌粟花海!”

  “那你為什麽……”付琳咬牙,眼中浮出一絲焦急,“我知道白罌粟的威力,我還記得它令我生不如死的時候。所以白大少爺,你也離開這地方吧。”

  說完這句話,她暗罵自己的愚蠢。

  她明明是來白宅的陌生人,熟悉這裏一切的白冰,怎麽會不知道這一點,他應該有了應對的方法。

  “我的孩子,應該不怕這種毒藥。”付琳摸了摸腹部,“因為我全身上下都是白罌粟的毒素,我知道。”

  說起這個,她眼底滿是彷徨不安。

  這樣頂級的毒藥,弱小初生的生命怎麽受的住。

  像是感受到付琳的忐忑,金發男人暗罵了一聲,轉身抓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說地向外走去。

  他的力道有些大,讓付琳吃痛地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