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違背原則

  黑發女郎慢步走上了原告位，她的五官乖巧，黛眉緊蹙，楚楚可憐，仿佛一隻受到極大驚嚇的兔子。

  一邊，麵目清秀的女郎緩步走上被告席，她的長發紮成馬尾束在腦後，一雙眸子仿佛別有靈氣，炯炯有神地盯著前方，強烈地想要向眾人訴說她的不甘，憤怒。

  兩個女人的視線相對擦過，前方的法官輕敲了敲了小錘，大聲喊著肅靜。

  開庭，念完一段陳詞之後，雙發的律師進行了激烈的辯駁。

  “關於精神問題，這本屬於喬小姐的隱私，她的精神卻是存在一些問題，昨天警局已經檢查了她身上有受過虐待的痕跡，這是在梅夫人收養她之前的事情。”原告律師開口，“這種精神疾病屬於短期自抑鬱症，可能使病人的行為有些怪異，癡呆，失憶，或者沉默自閉，但絕無攻擊性。”

  原告律師說完，目光投向了付琳，“被告的精神狀態並沒有判斷，通過原有的一份先天疾病無害證明書，並不能作為被告的證據。”

  付琳聽著這句話，攥緊了拳頭，喬琳的律師字字珠璣，己方的律師雖然抓住幾點要點反駁，但證據實在缺乏。

  “且，淩老先生說喬葉畫家1月20日未到畫室時，喬葉畫家明顯帶有憤怒，如果喬葉畫家是之前凶殺案的凶手，完全有能力造出淩家滅門慘案。”

  “喬琳之前在監獄閉口不言，是因為他的短期自抑鬱症，她害怕喬葉畫家對她的家人下手，但看見喬葉畫家進入警局，她以為喬葉已經被抓住，所以敢說出口。”

  “之前喬葉畫家作為受害者，聯名處置喬小姐，曆來的高智商犯罪，不乏偽裝成受害者脫身的凶手。”

  ……

  付琳搖著頭，看著他說得好像自己做過這一切一樣，情緒激動道，“你說的全是假話，為什麽要汙蔑我！我沒有做過！”

  法官立刻緊敲小錘，大喊著，“肅靜！”

  “原告律師說法我不同意，說辭完全建立在推論之上，其中證據，隻能證明喬小姐的清白，並不足以證明付小姐是殺人凶手。”被告律師開口。

  “如果光論推理，我想是喬琳小姐再外麵的凶手同夥極力想找一位替死鬼，步步設計喬葉畫家。”他按照之前付琳相告的一點說明。

  一切現有的證據已經出示完畢，法官宣布暫停，等付琳的精神鑒定結果出來。

  高大的鳳眸男人走到她身邊，女郎的身體因為激動的情緒還有些顫抖。

  他拉住她微顫的小手。

  付琳垂下頭，“我很害怕，喬琳那方那樣強勢……”

  沈奕指腹摩挲著她的手心，低低地念道，“傻瓜，我會救你出來的。”

  付琳抬起眸子，看著男人那雙漂亮沉靜的鳳眸。

  她踮起腳，在他的嘴角吻了吻，然後跟著瑟夫離開。

  沈奕看著女郎的瘦削背影坐進了警車內，眼底一片陰鬱。

  荊南警局，一輛豪車停在了門口，穿著小西裝的卷發女郎從中走出，她深吸了一口氣。

  皇茉會場的頂層大廳，悠揚的音樂聲響起，金發男人挽著一個紅裙美人纖細的腰身，他的腳步優雅，恰好地踩在了音樂的節拍上，一曲華爾茲完畢。

  他放開了美人的腰身，向前走去。

  “怎麽不跳了，白大少爺？”美人笑著，白皙的臉頰上浮出兩個淺淺的梨渦。

  白冰單手撐在床邊，一隻手捏著高腳杯，裏麵猩紅的液體散發著芬芳血液的味道。

  外麵的流雲不定，皇茉大廈的頂層可以將整個荊南城的風景一覽無餘。

  男人的銀眸視線飄向一處，他發現自己怎麽都挪不開了眸子了，好像就盯著那一處發呆。

  她一定在那裏。

  “沒心情。”白冰淡淡地回了一句。

  美人扭著纖細的腰身，隨意地坐在了他的真皮沙發上，白皙的手搭在了額頭。

  “沒想到白大少爺，你也有沒心情的時候。”美人的紅唇唇角低垂著，“那個卑賤的養女進了警局吧，母親居然想著將她救出來……”

  白冰自然知道發生的一切，“別急你家夫人撒下的網，才剛開始收緊呢。”

  “聽說替死鬼是沈奕的情人？沈奕好像有動手的樣子。”美人的嘴唇翕動。

  白冰輕搖了搖了杯中的猩紅液體，一飲而盡，他笑而不語。

  荊南警局裏，付琳坐在鋪了一層軟墊的床上，來給她做心理鑒定的人來了又去。

  她不知道結果，也不知道這其中有沒有黑幕。

  噠噠。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付琳抬起頭，眸光和卷發女郎的視線對上。

  “溫小姐。”她沒想到最後一個來給自己做心理鑒定的人是溫沐楊。

  付琳的嘴角揚起一絲苦笑，她現在的模樣真狼狽，在對手麵前，真狼狽。

  “付琳小姐，我接下來要給你做個小測試，很簡單。”溫沐楊麵無表情地開口。

  她開始問，付琳老老實實地回答了，看著女郎在打印紙上落下筆。

  “謝謝配合。”溫沐楊的聲音不冷不熱，她抬頭挺胸地走出了監禁室。

  文件上的最後一欄，寫著，付琳小姐是否有特別的精神或心理問題？

  溫沐楊手中拿著的筆有些顫抖。

  付琳很正常，她最真實的判斷。

  “溫小姐，結果出來了嗎？”瑟夫正在朝這裏走來，緊盯著她。

  溫沐楊點了點頭，垂下眼簾，在是那一欄打了一個勾，然後快速寫著付琳的症狀。

  她腦海裏，浮現以往學過的符合這種變態殺人狂所有的精神問題。

  “這就是付琳的結果？”瑟夫將文件拿到手之後，一頓，覺得心中無比沉重。

  溫沐楊抿唇點了點頭，她額前的碎發垂下，燈光下，有些看不清她的神色。

  那雙被陰影遮擋住的眸子，像初次說謊的人，不安地顫動著。

  在文件被拿走的那一刻，溫沐楊仿佛整個人都失去力氣地朝沙發上倒去，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她自詡驕傲不可一世，但也做了這樣齷齪的事。

  坐在監禁室中的付琳還不知道，她雙手交叉放在膝蓋前，黑暗中，她坐在床邊的身形瘦小而孤獨。

  付琳總感覺很不安，從溫沐楊出現的那一刻，她覺得，可能為了私心，她也一定會將自己推向深淵。

  但是……至於嗎？

  她記得溫沐楊說過公平競爭，但願她能遵守這個她自己定下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