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兒子
作者:宇宙小飛豬      更新:2020-11-26 22:20      字數:3239
  “管楚,這部電影質量很不好,觀眾看到了,會不看好我們也是合理的。但現在我們的劇本改得很好,隻要我們能發揮出彩排的實力,絕對能讓他們刮目相看!”關卿側身看著管楚,眼神裏充滿擔憂,非常後悔這三天裏專注排練,沒有給管楚做好心理準備。

  管楚身形微微顫抖,恐懼的情緒緊緊籠罩著他,手腳漸漸冰冷,僵硬麻木,竟然使不動了。越恐懼四肢越僵硬,在這個時候四肢動彈不得,就上不了台,管楚越發恐懼與自責,形成了惡性循環。

  關卿在他麵前站定,兩隻手不停地在他手臂上下拍動安撫他:“你要對我們的劇本有信心,我們一定可以一鳴驚人的!而且起點越低,反彈的效果就越驚人,你要相信,我們可以的!”

  管楚頭低垂著,不自信地掀開眼皮,看向關卿的眼睛,懼怯地試探。關卿臉上隻有擔心關切和鼓勵,沒有鄙夷,沒有嫌棄,沒有否定。

  一股酸楚湧上心頭,管楚扯開一抹勉強的笑,點頭答應。

  “加油!”關卿握拳鼓勵。

  另一邊,林隨陰惻惻的聲音響起,關卿回頭,隻見林隨寬厚的背影差不多將那兩個女生擋住了,具體的情況不知道,但是聽女生顫抖的聲音,也能想象到她們有多恐懼。

  “我們還有事做,先,先走了。”紅衣女生戰戰兢兢地找了個理由,推著另一個白裙女生離開。

  “我允許你們走了麽?”林隨的視線死死盯著兩個女生,“道歉!”

  女生被定在原地,就算沒有看林隨的眼神,也能感受到他的視線像把利劍,將她們的身子穿透,泛著冷光,令人膽寒。紅衣快速咽了幾下口水,從善如流:“對不起。”

  白裙反應過來,也一起朝林隨鞠躬道歉。

  “不是我。”林隨冷聲。

  女生不敢看他,彼此看看,林隨太咄咄逼人,在眾目睽睽之下,竟然半點不會憐香惜玉,委屈得眼眶都紅了。

  林隨的眼神越來越冰冷,女生眼睛閃動間被嚇到,隻能轉而朝管楚道歉,道完歉,哭著跑出去。

  林隨胸腔裏怒火肆虐,這幾天和管楚相處,有了些戰友情,也知道管楚這家夥到底有多不自信和膽小,有點風吹草動,他那可憐的脆弱的自信心和勇氣,就能隨風散去。

  林隨知道,自己堵不住悠悠眾口,但是今天直播,所有人都在忙,恨不得長出三頭六臂,就她們兩個閑得沒事,在他們組過來的時候嘲笑他們,說不是故意的,傻子都不信。

  “小悅,待會兒你把這兒的事告訴總導演,晚點給我們個交代。”關卿對來催他們上台的導演助理說,那兩個女生手裏什麽都沒拿,就算真的是閑談,總不可能在別人忙得要死的時候,她們兩手空空,

  在人來人往的地方說閑話。

  前麵舞台上,主持人已經找了很久的話題,關卿三人必須快點到布置好的現場,並且迅速進入狀態。

  關卿拉著兩人的手,安慰幾句後,將他們的人設和上台時的注意事項簡單而快速地闡述一遍。

  “平常心對待就好,放輕鬆!”關卿做最後的囑咐。

  A!

  前言:費琴是個警察局局長,戰功卓著,鐵麵無私。可今天,她要審理一樁痛徹心扉的案子,她的大兒子其霖被殺,小兒子其昭是嫌疑人。

  關卿飾演費琴,管楚飾演小兒子其昭,林隨飾演小兒子的男朋友平虛。

  審訊室裏

  “其霖,是你殺的麽?”費琴和小兒子其昭麵對麵坐著,她眼裏如死水般沉寂。

  其昭低著頭,不敢看一身警服,威嚴的母親,他左手握成拳,右手握住左手,手指不停地動彈,左手背上深深地掐出幾個指甲印,筷子般的手似乎一扭就斷,他沒應聲。

  這已經是第四次提審了吧?上次一審就是一天,他在審訊室裏吃了三頓飯,這次不知道還要吃多少頓。

  其霖被殺,其昭驚慌兩天,就立刻被警察抓到。在警局的這幾天,他反而心裏平靜下來,大概是因為不用藏著了。可是他沒辦法麵對母親費琴,沒辦法告訴她她的小兒子殺了她的大兒子。

  費琴眼眶中有淚水在打轉,所有審訊手段都用過了,其昭遲遲不肯開口,不承認殺了其霖,也招供為什麽殺,可是罪證確鑿,他的殺人過程被監控清楚地錄了下來。

  她看著房頂的燈,燈光明亮卻不刺眼,緩緩道:“我的其霖,很愛護弟弟。上小學的時候,每天都會從學校帶個雞蛋回來,說弟弟愛吃,他就留給弟弟吃。弟弟被人欺負,他二話不說,擋在弟弟麵前,將對方打跑,自己卻被打得鼻青眼腫。……”

  “不!不是的!”其昭猛地站起,一把將水杯揮倒,眼睛猩紅,似恨似怒,“他討厭吃雞蛋,所以他才帶回來給我,是他搶了別人的女朋友,招來報複,連累我被打,但是他怕被你們說,就拿我當借口……”

  一樁樁一件件顛覆了費琴的印象,她淚水湧動,難以置信地看著其昭。

  其昭笑笑,幹裂的嘴唇生生扯開一條血絲,似乎看開了般:“他隻在你們麵前裝乖。”

  其霖沒少欺負其昭,剛開始時其昭對母親還抱有希望,每次都會向母親傾訴,希望母親能幫幫他,但母親總以為他和其霖過不去,說他小肚雞腸,說他冷心冷肺,不知感恩,為此一度發愁,沒想到她這麽正直剛強的人,生出其昭這種壞孩子,也越發地心疼“乖巧懂事”的其霖。

  從來沒有得到過信任和溫暖,其昭就再也不奢望了。

  費琴手不住地顫抖,右手拿過自己的水杯,杯子才離開桌麵,就抖得像發生海嘯般,裏頭的大半杯水翻騰,浪尖上的水越過杯口砸向桌麵。

  她是個母親,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能接受自己信錯了其霖,這意味著她間接甚至直接迫害自己的另一個兒子其昭,她不能接受自己傷害了親生骨肉的事實。

  費琴努力平穩心神,手的抖動停不下來,隻能把水杯放下,嘴巴幹澀得冒火:“他死了,隨你怎麽說。”

  其昭冷笑:“他都死了,我那麽說,能傷害他麽?”

  “能。”淚水溢滿眼眶,隨時都能落下,費琴微仰起頭,“他的聲譽會因此受損,如果你撒謊,他清清白白的一生就被你毀了。”

  “哈哈。”其昭抱著肚子,笑得不能自已,笑聲在審訊室裏回蕩,苦澀化成了空氣,漂浮在每一寸角落,“我呢?如果我說的是真的,我的一生呢?你會為我討說法麽?”

  費琴閉上眼睛,淚水滑落,做了二十多年的刑警,她知道其昭沒有說謊,她就是這麽厲害,一眼就能看出犯人有沒有撒謊,可她怎麽就看不出其霖騙她呢?怎麽就看不出其昭受了那麽多年的委屈呢?

  其昭坐下,不再言語。兩人都在無聲地修複自己內心的創傷。

  “因為我,”後麵的話,費琴說出來都很艱難,“偏心你哥,所以你就將他殘忍殺害麽?”

  其霖是被其昭一棍子打到頭部致死的,最後裝進行李箱裏丟到河中。費琴看著其霖孱弱的身子,他從小身子弱,也挑食,能吃的不多,瘦骨嶙峋的,如果不是從其霖背後偷襲,根本不會成功,又或者被殺的就是他了。

  其昭嗤笑,滿臉抵觸,不願意再開口。費琴忍痛繼續道:“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的恨竟然這麽深,你和我說說這些年怎麽想的,行麽?”

  “新的誘供手段麽?”其昭神色冷了下來,從來吝嗇聽他說話的人,要他說感受?除了為達到審訊的目的,還會為什麽?

  “不是,我隻是作為一個母親,想聽聽兒子的心聲。”費琴擦著淚。

  其昭樂了:“聽身為殺人凶手的兒子是如何殺掉你的另一個兒子麽?”

  記憶中,母親總是忙著公務,偶爾見一麵,也就真的是一麵,匆匆打個招呼就走了,他隻來得及看見母親的背影,和其霖含笑地臉,其霖總是在他麵前炫耀母親對他有多好,他望著沒人的家門口,哭得不能自已。

  心口被紮了無數刀,費琴都佩服自己,那顆心竟然還能感受到疼痛。費琴含淚看著其昭,心裏疼痛難忍:“平虛在這件事中做了什麽?”

  “和他沒關係!”其昭頭迅速抬起,一錯不錯地盯著費琴,想從中看出費琴到底知道什麽。

  “

  他和你是什麽關係?”費琴回視。

  “我說了,這件事和他沒關係,是我親手殺了其霖!”其昭牙齦咬出血了,血腥味在口腔裏彌漫開,其昭竟覺得味道不夠濃烈。

  “既然和他無關,你為什麽那麽激動?”費琴擦了擦眼淚,敏感地從他的反應中看到希望,平虛說的也許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是真的。

  其昭嘴角勾起一抹憤怒不屑的笑:“你不會是想隨便找個人替我去死吧?”

  “不!你不會死!絕對不會!”費琴拍案而起。

  嚴肅冰冷的審訊室裏,母子二人雙目赤紅,其昭帶著恨意,費琴隱忍著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