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卿停頓了一秒，然後快速咀嚼，像隻小鬆鼠一樣，左鬱麟使著筷子的手捏緊，逼自己忍下投喂的衝動，若無其事道：“怎麽了？”

  關卿衝他擺擺手，走到陽台上：“能知道是誰出手的麽？”

  “暫時還不知道。”趙玲彤似乎在公司，公關部談論處理方案的聲音隱隱傳來。

  關卿在思考，趙玲彤清冷的聲音透過手機，顯得情緒更加平淡：“這次的事，可能是我連累你了。我出山帶人，一定能把你推上影後的位置，到時會擋了很多人的路，所以她們會在你還沒有火之前，從根上解決了你。”

  趙玲彤沒再說話，她在試探，試探關卿有沒有因此怪罪她。

  “從趙姐答應帶我開始，我們倆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談不上誰連累誰。要真說連累，趙姐為我處理那麽多糟糕的事，我都不知道連累了你多少次。”關卿心裏這麽想，也這麽說。

  話，點到為止，趙玲彤鬆了口氣，總算沒有看錯人。

  “這次的事很嚴重麽？”關卿又問。

  “不嚴重，而且水軍攻勢不猛，估計不久就會撤退。”趙玲彤將謠言興起的情況詳細介紹給關卿，最後問，“我可以處理，但是我想知道你怎麽想？”

  關卿望著黑暗中，千家萬戶亮起的燈光，神情莫測：“我們買水軍，黑我，微博、貼吧等一起黑！”

  聲音沒有停：“明天我們就官宣，正式出道。”

  黑她的那個人，估計沒想到她還沒有正式出道，官微也沒注冊認證，所以哪怕有人針對她，連罵她的地方都沒有，就算不管不顧到處罵，路人根本不會留意一個對不上號的陌生人，找水軍黑她不但白費力氣，還有可能送她熱度。

  等對方發現這點，肯定就會撤熱搜，憑關卿的名氣，熱搜不聲不響地上了，也會悄無聲息地撤掉，一切就像沒有發生一樣。

  但是，關卿嘴唇緊抿，這段時間總是不順，一股鬱氣憋在她心裏很久了，她不想再任人欺負。

  所以，這次不管你是誰，既然你開了頭，怎麽結束就是我說了算！

  關卿要的就是水軍無休止地謾罵，罵到連路人都看不過去，產生逆反心理，到時候她趁機出道，不說別的，至少熱度會比原定計劃的高很多。

  趙玲彤很欣慰她能想到這一招，笑了起來：“好，就按你說的做。今晚別上網，早點休息，明天必須保持最美的狀態，上午我帶拍攝團隊過去，拍一組家居照，作為你官宣的第一組照片。”

  掛了電話，關卿看著明亮的手機屏，不知道什麽。好半晌，才轉身：“你們吃飽了？”

  “艸！這幫狗雜種，嘴巴怎麽那麽髒！”

  “你跟他杠什麽，粉絲行為偶像買單，

  你別害了關卿！”

  “小釗，圖都做好了嗎？姐妹們，為了我們的卿寶，我們拚了！”

  ……

  塗美柔和左鬱麟肩並肩坐在沙發上，手機、平板、筆記本都打開了，散在茶幾上、沙發上和他們的腿上。

  關卿眨眨眼，才打了個電話，怎麽就跟不上他們的步伐了？

  滿懷好奇地走到他們身後，看清屏幕上用盡肮髒語言罵自己的話，關卿心裏毫無波瀾，但是看到他們倆手速飛快打出的字，再看看聊得火熱的粉絲群，徹底淚目了。

  仰起頭，關卿好不容易才把眼淚逼回去，伸出兩隻手抱住塗美柔，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別弄了，我和趙姐說，今晚請水軍罵我，明天我就趁機宣布出道。”

  “關卿，你別怕，水軍再厲害，我也……”才意識到關卿說了什麽，塗美柔轉頭，訥訥地問，“為什麽？”

  關卿眉眼彎彎：“收利息啊，我不能白被罵吧，既然她想送我大禮，我就接，隻是我不保證結果會令她滿意。”

  塗美柔腦子轉啊轉啊轉，終於想通了：“好，氣死那個害人精！”

  “告訴粉絲一聲，讓她們也別再擔心了。”關卿說完，趁他們不注意，直奔向餐桌，悄咪咪地吃了口鴨腸，幸福得眼睛眯成一條縫。

  左鬱麟假裝沒看見，把電腦什麽的收拾好以後，才慢騰騰地走過去。

  第二天

  關卿側坐在飄窗上，身穿白色蕾絲吊帶裙，清晨的陽光灑在她瑩白透亮的肌膚上，反射出更加明亮的光澤，整個人看起來美得像仙女下凡。

  “對，很好，漂亮！”攝影師蹲在關卿前麵，相機拍攝聲音不絕於耳，自從見到關卿，讚美之詞也沒停過。

  “關姐真好看啊！”陶樂樂抱著奶茶，滿臉癡迷地看著關卿。

  關卿本來就膚白貌美，今天還化了妝，五官更加精致，微卷的烏發披散在身後，更顯得慵懶嫵媚。

  趙玲彤紅唇勾起，沒有說話，抿了一口咖啡，顯然也是認同陶樂樂的話。

  空氣間彌漫著甜點的香氣，陶樂樂時不時朝廚房張望，想去看看塗美柔做了什麽，又舍不得關卿，少看一眼，都跟錯失一個億一樣，最後咕嚕咕嚕喝了好幾口奶茶，又沉迷於關卿的美色中。

  “大家辛苦了，休息一下吧。”塗美柔今天做的是巧克力瑞士卷，深棕色的，木樁一般擺在餐碟上，沒有花裏胡哨的裝飾，還在鼻尖撒野的香味，卻彰顯著它深藏不露的本質。

  陶樂樂最先忍不住，早早洗了手，一聽可以吃了，立刻上手抓：“嗷！”

  蛋糕綿軟，加了些藍莓果餡，在濃鬱的巧克力味中有了一絲清爽的味道，一口抿下去，滿滿的奶油逬入嘴中，一種滿足感瞬間充滿全身，太好吃了！

  其他人雖然沒像她那麽誇張，但吃得也很開心。

  吃著吃著，關卿突然冒出一句：“不是還要拍最後一組照片麽？我拿著瑞士卷拍，怎麽樣？”

  “可以可以。”攝影師沒那麽多想法，美人加美食，想想就能讓他心情愉悅。

  關卿望著趙玲彤，這相當於是做廣告了，才出道的第一組照片，就迫不及待地做宣傳，被黑粉知道了，會揪住不放，往死裏嘲笑。

  但是，塗美柔為她做太多了，她想回報些什麽。

  “可以，但是不能直接打廣告或者標出甜品店的名稱。”趙玲彤用叉子切了一角，叉起來，放進嘴裏慢慢嚼，不是很甜，還不錯。

  “美柔，還有沒有沒動過的？”關卿眉眼飛揚。

  “有，我做了很多，都在台桌上，待會兒工作人員回去的時候都帶些，管夠！”塗美柔在和攝影師互加微信，約好了攝影師回去後把今天關卿拍的所有照片都發給她，關卿突然叫她，還以為是不夠吃呢。

  關卿笑笑，自己去拿瑞士卷，等繼續拍攝後，塗美柔看到關卿拿著她做的瑞士卷，感動得熱淚盈眶。

  下午三點多，拍攝終於結束，攝影團隊和化妝團隊陸續離開。

  關卿累癱在沙發上：“太累了，沒想到拍照竟然會那麽累！”

  “姐妹，你今天美爆了！”塗美柔幫她揉肩，彩虹屁毫不吝嗇地狂吹。

  “姐妹，你做的蛋糕太讚了！”關卿也豎起大拇指。

  趙玲彤：……

  “你覺得是誰買的水軍？”趙玲彤一句話拉回了正題。

  關卿望著吊燈：“昨天才參加完謝導的試鏡，當晚就出了事，我懷疑是試鏡當天遇到的演員。”

  趙玲彤點頭：“繼續。”

  “最可能的是蔡莉，因為她和你之前有舊怨，現在我和她又同時競爭一個角色。”關卿一動不動。

  “最可能但不代表一定會做，你還有其他懷疑的人選麽？”趙玲彤抱胸，靠在單人沙發的靠背上，關卿已經進入這個圈子，必須對這些危險有敏銳的洞察力，否則，被害了都不知道。

  關卿想了會兒，遲疑道：“鄒煙？不不不，不可能，以她的性格，不喜歡就直接說，根本不屑於在暗地裏做手腳。”

  “莫菲菲？”提到她，關卿回想了很久，“我不覺得她對我有惡意，但是，我總覺得怪怪的，而且，她似乎對我身後有沒有人很在意。”

  趙玲彤挑眉：“不錯嘛，我看你被她迷得傻乎乎的，還以為你不會懷疑她呢？”

  關卿坐直身子：“真的是她？”

  “不確定。”趙玲彤搖頭，“但是她也有嫌疑，而且是需要我們重點關注的哪一類。她丈夫的身份在圈子裏一直是個迷，她的行事也有很多令人捉摸不透的地方，

  所以我們不得不防。”

  “哦，這樣啊。”關卿又倒下身子，把頭調整到最舒適的角度，“可懷疑的還有很多，那天在場的女星都知道你是我的經紀人，也都知道我背後有左鬱麟，如果這兩點是她出手的原因，那所有人都有可能。”

  “你們是進入了懸疑劇場了麽？”塗美柔聽得雲裏霧裏的，柳眉死死扭在一起，怎麽當個演員，麻煩事那麽多？

  “噗嗤！”關卿抬手，撫平她的眉毛，“想不通就別想，再皺眉就成老太婆了。”

  “你才成老太婆呢！”塗美柔狠狠捏了她的肩一把，抬手就往她的咯吱窩進攻，關卿不讓，伸手阻擋，有機會也撓塗美柔癢癢。

  趙玲彤看著兩人打打鬧鬧，拿起平板，開始處理公司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