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

  102·成長

  這就……“死”了？

  是不是太快了點？

  我有點懵，怔怔低頭打量還在隱隱作痛的胸口，內心對自己不僅沒拿到滿分、還在開場就答了個不及格的行為非常不滿意。

  強製斷開鏈接後數據仍會殘留幾秒，畫麵中的景象是基於相關參數的推演。所以如果秦映南沒插手，我會實打實地體會到一次錐心之痛。

  我皺了下眉，開始認真思考自己是哪裏出了紕漏。

  如果把剛剛發生的事做個複盤，那麽有幾個疑問需要解決——

  如果黑霧具備瞬息間穿胸而過的攻擊力，為什麽不一開始就發起奇襲？畢竟那時候我連它的存在都沒有察覺到。是我之後又做了什麽，才觸發了它的攻擊欲嗎？而我又該怎麽保護自己？

  我看向拉開艙門探身進來的那人，一五一十地把問題拋了過去。

  “你的死因是輕敵。不要小瞧你在源世界裏遇到的一切，數據源的攻擊力與它自身等級成正比，與你的注意力集中程度成反比。如果你像開頭那樣集中精神，這枚衍生出來的初級數據源都無法實現‘侵入’，隻能附著在表層打消耗戰。畢竟你陷在源世界的時間越長，精神就會越虛弱。”秦映南麵無表情地彎腰，極為用力地以手背拭去我額上的冷汗，“一名有經驗的研究員會預先用信息素覆蓋全身，這樣能在危險接近時有所感知，及時判斷需要防護的地方。”

  原來是這樣。

  我聽完後恍然大悟，卻又在下一秒陷入尷尬：“可是教官，我的信息素可能不夠我這麽做……”

  我越說，聲音就越低。

  身為Alpha卻連這點都做不到，豈是丟人兩個字可以簡單形容。

  秦映南扭頭看了眼我的死亡回放，然後伸手捏住我的下顎，帶著股狠勁吻了上來：“我給。”

  冷冽淩厲的海鹽氣息呈雷霆之勢撲麵而來，讓我的思維陷入片刻空白。

  這人親得異常凶狠，像是要把我嚼碎了咽下去。牙齒撞在一起漫開濃鬱的血腥味，相貼著的唇瓣的熱度也高得驚人。

  而最為熾熱的，是他望著我的那雙眼睛。

  深沉似海，卻又璨璨如星辰。

  心跳在對視間逐漸失速。

  我勾住對方的脖子，昂起頭不管不顧地用力親回去，主動引導並加深這個已經激烈到讓我難以負荷的吻。

  抵抗數據入侵比我預想的危險太多。

  這是個全然陌生的領域，我又存在先天性的生理缺陷，所以我並不知道，自己還能像這樣跟秦映南相擁著接幾次吻。

  哪怕舌尖都麻了，我也沒忍心推開情緒狂躁不安到極點的這人，隻努力彎起嘴角，好讓自己的語調跟著往上揚：“教官，再來一次模擬吧。”

  他語氣稍沉：“……確定？”

  我點頭：“我會比之前做得更好。”

  “如果你堅持要協助研究所完成那串代碼的人格重塑……考慮到數據強度的差異，你必須有能力在高級數據源的攻擊下毫發無傷地撐過半個小時，才有可能在對峙中順利牽製住AI，為其他研究員爭取到攻破防火牆的機會。”

  聽起來……挺有挑戰性。

  在那個世界，死亡隻是一瞬間的事，現在卻要將其強行延後一千八百秒。

  “接下來的訓練直接從高級數據源開始吧。”我克製住撫摸仍殘留著強烈異樣感的胸口的衝動，平靜地向對方提出建議，“反正虛擬世界裏死一次又沒什麽感覺，這樣成長起來還能快點。”

  隻要不回想自己的死狀，這種程度的心悸還在承受範圍內。

  秦映南抿著唇深深看了我一眼，一言不發地將控製麵板上的參數做了調整，然後按下啟動鍵。

  高級數據源的攻擊力和初級的完全不是一個水平，我這回隻連入了幾秒，就被席卷而來的數據風暴中斷了意識。

  “剛剛……是意外。”我撓撓頭，沒敢細看光屏中粉身碎骨的自己，“再來一次。”

  秦映南壓在終止按鈕上的那隻手青筋暴起，指節用力到毫無血色。

  他用一種讓我後背發涼的眼神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選擇繼續指導我進行模擬訓練。

  接入源代碼、死亡、複盤、接吻補充信息素、重置……

  然後是新一輪的死亡循環。

  累計訓練滿四個小時後，這人會強製我進入治療艙休眠八小時。

  我數不清自己經曆了多少次防不勝防的攻擊，又看了多少回自己的死亡瞬間回放。隨著秦映南身上的氣壓越來越低，我在源代碼中堅持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吃一塹長一智，相同的錯我不會犯第二次。

  終於有一天，我有驚無險地活到了為期三十分鍾的模擬結束。再接下來，憑著死出來的實戰經驗，我跌跌撞撞地存活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單輪模擬的訓練時長也在一個月裏逐漸延展到了一個小時。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屬於超額完成了秦映南的要求。

  所以，他沒有再動用權限駁回我所提交的、成為下一個試驗者的申請，而且還幫我瞞過了來自我父親那邊的審查。

  ……

  我再一次跟著秦映南來到了實驗室。

  隻是這回，即將戴上圓環的人不再是其他研究員。

  想不到我更了吧（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