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拜訪寧府
作者:白衣慕卿相      更新:2020-09-05 11:16      字數:3186
  賈政秉承著掏心掏肺不放心原則,再三向賈赦詢問了一番,又指天立誓的表明自己的心願。哥兩順順利利的達成一致,以榮府第三代低調為理念,督促第四代奮發圖強為宗旨的未來十年規劃。

  商討好自家的規劃,又針對寧府是否同意,拿出了兩套方案。

  賈赦捧著茶盞,有些不可置信的感歎著:“萬萬沒想到你我居然還有心平氣和坐下來討論的一天。”

  “都是為了賈家未來,或者說為了我們以後能活的更好。”賈政即使覺得自己以接受了賈政的一切,但這其中並不代表著要跟賈赦敘說兄弟情,毫不客氣的標明:“為了自身的利益罷了。”

  賈赦:“…………”

  真白瞎了他心裏有些酸澀的小情緒。

  “也是,反正我們打小就三句不和,說利益或者說合作,這樣倒是簡單些。”賈赦咬牙著:“剛才還真怕你拉著爺訴說往昔呢。”

  說完,賈赦又是重重哼了一聲。虧他還絞盡腦汁想扒拉扒拉僅剩的幾慕兄弟相處的和睦畫麵來。

  賈政側目看了眼賈赦,難得貼心的沒多說,隻等對方傲嬌的哼哼哼完,才出聲邀請著賈赦一同前往寧府。

  寧府與榮府政治路線幾乎相差無二,隻不過有一點倒是比榮府好得多。寧府當家家主賈敬,好歹是正兒八經的進士出身,被點入翰林院,他們家已經隱隱的觸摸到文官核心集團的邊緣。

  賈政回想著先前得到的記憶,又對比著《紅樓》所書,不由的暗中幸歎了一聲。

  他來的時間挺早,如今賈敬還未出家,日後要扒1灰的賈珍連老婆都還沒有。

  正回想著賈珍幹出的“好事”,這邊一進寧府大門,便見賈珍歡喜的迎了過來。

  彼賈珍不過十五,雖貪花好色,好逸惡勞,但上頭有賈敬壓著,又有同樣喜好的賈赦帶著,還未跟著些諂媚之輩往來,被引著觀花會酒,聚賭1嫖1娼,追求刺激,又頭頂爵位手握賈家族長職權,漸漸無惡不至。

  但不管如何,賈珍身為寧府唯一的獨苗苗,愛憎分明的傲氣卻還是有的,見兄弟兩一起而來,敷衍的對賈政行了個晚輩禮,便親親熱熱的拉著賈赦一通關心:昨日受驚落水,怎麽不好好休憩?

  “你赦叔我年輕啊reads;!”賈赦擺擺胳膊,努力的坳出一副健壯的模樣來,逗著賈珍哈哈大笑:“赦叔,看看我的。”

  叔侄兩勾肩搭背的往裏走,賈政默默的跟在身後。

  一入了賈敬書房所在的院子,賈珍跟泥鰍一般的往後溜:“赦叔,老爺在裏麵呢,你自己進去吧。”他快成親了,這老爺天天逼著他臨陳磨槍,好不在未來泰山麵前失了顏麵。

  “行。”賈赦眯著眼一副我懂的表情。

  賈珍悲憤的點點頭,準備離開,但一轉身,就看見跟堵牆一樣,橫跨在門口的賈政。

  “政二叔,您這是幹啥呢?”賈珍沒好氣的問道。

  “珍哥兒,我與大哥來找你父親商議賈家要事,你如今這年紀,也該知曉一二了。”賈政麵無表情的說道。

  “有什麽好商量的……”賈珍不耐:“不就是賈家是太1子黨嘛。”

  “珍兒,咱們先一同進去。”賈赦拉著賈珍,笑眯眯道:“要是你爹罰你,你不正好以老二為例嘛,讀書有什麽用。”

  賈政:“…………”

  賈珍:“…………”

  賈珍覺得自己膽子還沒大有到當他爹麵前目無尊長,鄙夷讀書人的勇氣,更重要的是眼前兩叔叔一左一右架著他,不讓他走。

  被拖進了書房,賈珍默默找了個尾坐,時不時的眼眸望一圈被關起的門。

  賈政餘光掃過賈敬桌麵上的《道德經》,眼眸一斂,道明來意。

  出孝後問問朝中事務,研究一番家族政治走向,這很正常。

  賈敬不疑有他,坦誠的將自己所知曉的政治變動一一道來,莫了,看了看賈珍,又看看聯袂而來的兄弟兩,捏了捏胡子,道:“擇日不如撞日,恰巧我也有事要告之兩位弟弟。我打算在珍兒大婚之後,便出家不管塵世。”

  “噗!”賈赦驚訝的站直了身子,愕然的看向賈敬,完全不解:“敬大哥,你剛才說啥?”

  “對啊,父親,這事怎麽沒聽你提過?”賈珍本有一瞬間的驚喜,想著從今後沒人壓著他管製他,但是驚喜過後,便是迷茫無措。

  “敬大哥,你是因時政避世呢還是真喜歡道法?”賈政問道。說起來他也有些不解,按著賈敬真憑實學的考上進士,這智商不底,又是國府繼承人的,也沒按著紈絝來培養的,怎麽到最後也腦殘了?

  不過,反正紅樓裏賈家男人都各有各的渣,算賈寶玉的陪襯。

  聽聞賈政的話,賈敬一愣,目光帶著些審視看了眼賈政,眼中透著驚愕。雖說他們不是親兄弟且年齡段也相距較大,基本上玩不到一塊,但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兩家比鄰而居的,又是未出三服的堂兄弟,這往來也是很頻繁的。

  況且,這賈政……

  想起之前賈政望著他的目光透著羨慕之色,賈敬心中咯噔一聲,愈發有些不解。如今賈政目光雖含算計之色,但眸光卻是坦誠之色,明明白白了在深思賈家的未來。

  “政二弟,許久不見,倒是令人刮目相看啊!”賈敬邊說,眼角餘光打量了眼在一旁的賈赦。

  “敬大哥,你也覺得老二腦袋被抽了,對吧?”賈赦聞言,來勁,把先前賈錚所言的自汙什麽的娓娓道來reads;。

  賈敬:“…………”

  賈珍:“…………”

  “這兩手準備倒是代叔會做的事。”賈敬訕訕的道了一句。他們兩家無數次商討政務,在太子三廢之前最為緊張的時刻,代叔是說過他為家族留有後路,隻要不謀逆,倒也能平安無事。

  但這保命符是賈政,想想總有些期待破滅。

  可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合情合理的理由來說明賈政驟變的氣質。

  “所以,敬大哥,你這好端端的出什麽家啊。”賈赦忙不迭的追問著,“你可是四王八公裏第一個考中進士還考中庶吉士的呢!”

  賈赦說著與有榮焉,“沒準日後還能入閣當大學士呢!你是不是擔心我們賈家先前追隨太子的緣由?”

  “當今任人唯賢。”看著賈赦氣鼓的麵色,賈敬急急解釋道。旁人也許不清楚,但是他好歹也是看著賈赦長大的,這堂弟與當今的恩怨情仇不是一兩句話能解釋清楚的。

  昔年,叔祖與叔叔同被點將入戰場,武帝接賈赦入宮為四皇子伴讀。但這賈赦卻哭喊著要當太子伴讀,武帝問其緣由後,得到一句因為太子比四皇子好看且當哥哥鐵定會照顧他的回答後,苦笑不得,最後讓太子多了個伴讀。

  故而,賈赦跟四皇子,也就是當今的仇就這麽結下了。

  這此後兩個年紀相仿的,最重要的是賈赦壓根沒伴讀的壓力,跟人打過架,一起捉弄太傅,一起套麻袋抓鳥,互相鄙夷對方拉不開弓箭……總之,關係就像六月的天,說變就變。

  嗯,當年他們還幫他教訓過排擠他的翰林院的庶吉士。

  賈敬目光帶著絲懷戀,道:“我出家也是左思右想了許久才決定的。不管如何,我們賈家是太1子1黨,縱然如今上皇還在,可他……”壓低了聲音,賈敬道:“又能護多久?我出家,賈家朝堂上沒了人,也算能避開權利更迭的動蕩,待幾年後,當今掌權了,你們在簡簡單單當個保1皇黨。不說以退為進,但終究可以保存實力。其次,這出家也是我自己的意願。這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結果到最後又爭到了什麽?”

  最後一句帶著濃濃的厭倦之色,倒是讓在場的三人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賈政頓了頓,將自己先前與賈赦商議好對賈家的規劃道出,聽得賈珍愕然的瞪大了眸子:“什麽叫督促第四代上進?”

  “讓你兒子……”賈赦一噎:“珍兒,你……你是第四代啊!”

  “赦叔!”賈珍欲哭無淚:“不能因為我跟你情如兄弟,就忘記我比你小一輩啊!”

  “乖,今年壓歲錢叔給你包厚厚噠。”賈赦揉揉賈珍頭,安慰著:“加油,等你有了孩子,就可以督促他上進嘛。”

  賈珍:“…………”

  看著兩抱頭痛哭的叔侄,賈政嘴角抽了抽。

  賈敬直接忽視,眼眸定定的看向賈政,“這計劃倒是不錯,但這樣別說十年了,二十年賈家都恢複不到如今這地位。”

  一個人就算天縱奇才,政治生涯起步也要二十五六歲。甘羅畢竟少數,況且,就他們賈家這基因……眼角餘光撇撇一臉絕望的兒子,又看看各種許諾的隔房家主。

  賈敬就覺得心累。

  但萬萬沒想到,更加心累的是賈政目光熾熱的看著他,臉上明晃晃寫著“靠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