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生辰
作者:嫋嫋青煙      更新:2020-09-04 20:03      字數:6565
  第258章 生辰

  沈清伊的聲音愈發的冰冷,如冰霜一般落在靜謐無聲的宴席之上,便是外殿的朝臣們也被這種氛圍感染了,大氣也不敢出,紛紛低頭,連看李天佑一眼都不敢!

  “鎮國公夫人的意思是,那日是貴府的奇少爺下水救的和淨公主不成?”聲音裏除了冰冷之外,還有著一絲嘲諷。

  若是平日裏,鄭氏一定不會這樣跟沈清伊對著幹,畢竟唐傲雪已經身故,鄭氏實在是沒什麽資本,可如今她必須要死死的抓住這次機會,將這件事情落實,於是很幹脆的答道:“這乃是事實,可不是臣婦一人所言,如今京城裏都傳揚開了,若不是確有其事,如何會傳得沸沸揚揚呢?還請皇後娘娘明察!”

  內殿的聲音突然間靜了下去,唐子涵卻是與魏飛悅招了招手道:“你且去內殿拜見,當初隨著公主一同去鎮國公府的人可是你,你自然是清楚當日發生了什麽事情的!”

  唐子涵說完,便似笑非笑的瞧著鎮國公,鎮國公害怕唐子涵趁此機會顛倒黑白,將這件事情輕輕鬆鬆的揭過去,連忙推了推身邊的唐子奇道:“既是要說明那日的情形,奇哥兒作為當事人,哪裏能躲得開,不如讓奇哥兒也跟著進去,解釋一番。”

  李天佑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冷冷的點了點頭。

  鎮國公不由得叮囑唐子奇道:“你可要據實以答,當日發生了什麽事情,便說什麽事情,不許扯謊!”

  唐子奇正在興頭上,想著可以壓那傲嬌的公主一頭,便興奮的很,連連應是,跟在魏飛悅的身邊,舉步就要往內殿走,卻不防被不知名的東西絆住了腳,險些摔個狗吃屎,好在魏飛悅眼疾手快,扶住了唐子奇,唐子奇連連表示謝意,魏飛悅卻一臉虔誠道:“奇公子客氣了,那日奇公子拉了公主一把,也算是幫了魏某,魏某這般不過算是償還那一日的謝意罷了!”

  魏飛悅此言一出,在大殿上人精一般的朝臣們,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隻都各自用菜的用菜,吃酒的吃酒,裝作沒有聽到的模樣,鎮國公想要讓自己的兒子娶公主,也得看皇上樂不樂意,方才這種表現,很明顯,皇上與皇後娘娘皆不滿意這樁婚事!

  唐子奇雖然隻有十歲,但還不傻,自然明白魏飛悅這是要站在皇後與和淨公主那邊了,可他如何能讓這到手的媳婦兒跑了,不過幾步,便怒氣衝衝的到了內殿,跪地行禮後,直接問向和淨公主:“公主,在下當日救公主的性命,公主如今卻不肯承認了不成?”

  和淨公主被沈清伊拽著,不許她張口,魏飛悅很自然的接了話茬兒道:“魏某不大明白奇公子的話,怎麽奇公子與令堂,都一副公主欠了你們很大的恩情一般?”

  魏飛悅的嘴快是出了名兒的,沒等鎮國公夫人與唐子奇反駁,便張口道:“當日公主落水不假,可公主水性極佳,身邊又有侍衛護佑,很快便脫離了困境,奇公子剛巧在園子裏出現,搭了把手,皇上與皇後娘娘皆賞賜了,難道你們還不知足,竟然硬生生的說,是奇少爺自己救了公主?”

  “怪道京城裏傳得沸沸揚揚,魏某還以為是世人以訛傳訛,總想著謠言止於智者,便沒有當回事,沒想到這話竟然是從國公府傳出去的,和淨公主不過才六歲,一時貪玩興起,去了國公府遊玩,沒想到竟然出了這種事情!”魏飛悅一副很是瞧不起的模樣,冷哼了一聲!

  唐子奇哪裏受得了這種態度,當即便反駁道:“那日明明便是我救了公主,公主身邊哪裏有侍衛,若不是我下水救了公主,她現在如何能好端端的站在這裏!哼,夏日衣衫單薄,和淨公主的身子都被我看了個遍,現在想要不承認,晚了,便是公主不肯做我的媳婦兒,這京城裏又有誰肯娶她!”

  “給本宮掌嘴!”沈清伊立時便動了怒,米雨柔瞪了和淨一眼,和淨公主便很適宜的簌簌落下淚來,哽咽著道:“母後,這個人怎麽如此顛倒黑白,毀壞兒臣的名聲!”聲音裏還帶著些許的童音!

  魏飛悅都沒等著旁人動手,親自給了唐子奇兩巴掌,他這兩巴掌打的極有分寸,外麵皮肉瞧不出什麽,內裏卻疼的很,直打的唐子奇呲牙咧嘴,再也張不開嘴了!

  魏飛悅繼續道:“奇公子,你便是想要編造謊話,也該有個分寸,一則,和淨公主自小學了泅水,莫說是你們鎮國公府的一個小小湖泊,便是宮裏從外頭引進來的活水,都淹不到公主;二則,公主是什麽身份,去逛園子,身邊豈會不跟著人;三則,便是公主身邊沒有人,難道你們國公府身邊就沒人伺候著?奇公子一個外男,竟然能在園子裏出現,恰好救了公主?這是何道理?”

  魏飛悅話音一落,內外殿便熱鬧起來了,可不是嗎?這和淨公主是皇上和皇後娘娘,皇貴妃手心裏的寶,身邊豈會沒人跟著,而且人家說的明白,和淨公主根本就是個會水的,如何會讓人幫忙?

  鎮國公夫人看著這個架勢,哪裏還能不明白,沈清伊等人一直沒有解釋,甚至沒有壓住宮外的流言,便是在這裏等著她呢。宮裏根本就不知道奇哥兒救了和淨公主的事情,自然是不會去相信宮外的流言的,以為會不攻自破,所以才沒有理會,這樣的解釋實在是合情合理!

  可鄭氏如何肯放過這個機會,奇哥兒與和淨公主的婚事若是這會兒不鬧大了,日後再想要與和淨公主攀上關係,是怎麽也不可能了,於是鄭氏也咬牙豁出去了。

  “皇後娘娘心疼和淨公主,臣婦可以理解,也明白皇後娘娘的意思了,都是臣婦愚鈍,那日奇哥兒並未救下和淨公主,和淨公主也沒有落水,都是臣婦胡編亂造的!”鄭氏這是以退為進了,一副欲說還休,委委屈屈的模樣!

  沈清伊怒視著鄭氏,不過還沒等她張口,淑妃的母親,莊郡王妃便起了身,有些惋惜的勸慰鄭氏,道:“鎮國公夫人,你心疼你這幼子,我也明白,可是你也不能這般顛倒是非黑白不是?和淨公主不過才六歲的年紀,貴府的奇少爺竟然就有這樣的盤算,說到底奇少爺也不過才十歲,怎麽就牽扯到婚事上了?奇少爺竟然還口出不遜,和淨公主乃是天之驕女,怎麽就非得嫁給他不可了!”

  鄭氏順杆爬,道:“王妃教訓的是,我們奇哥兒自小受臣婦教導,男女授受不親,認為他抱了和淨公主,看見了和淨公主落水後的身子,就一定要娶了公主的,他也是想左了,皇家公主豈是跟普通閨閣千金一樣的!”

  莊郡王妃變了臉色,原是看在平日裏還能說上幾句話的份上,給鎮國公夫人幾分臉麵,哪知道這鄭氏竟然會利用她!

  莊郡王府世子妃的麵色也變了,王妃是淑妃的生母,何時受過此種對待,鄭氏不說順著台階下來,竟然還爬上去了,可奈何她是王妃的兒媳,又是鎮國公夫人的後輩,無法上前說話,不由得便將目光移向了潑辣的勇全侯府少夫人。

  勇全侯府少夫人早就瞧不過去了,世子妃一個眼神過來,她便立刻大步走了出來,先是給沈清伊行了禮,隨後才道:“論理臣婦是後輩,不該在此說道,可這滿京城裏,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都知道臣婦是個什麽性子,臣婦也就不避諱著了!”

  沈清伊衝她點了點頭,勇全侯府少夫人便猶如拿了金牌令箭,立刻將矛頭指向了鄭氏,道:“鎮國公夫人,不是臣婦說啊,依著你的意思,和淨公主身邊是無人跟著,鎮國公府的園子裏,也沒有旁人,偏偏公主是個不會水的,還失足落到了湖裏,這好巧不巧的,侍衛都沒來得及趕過來,倒是貴府病弱的奇少爺趕了過來?”

  鄭氏堂堂一個國公夫人,竟然被一個沒落的侯府少夫人說道,心裏已經不滿的很了,隻是當著沈清伊的麵,不好發作起來,隻冷冷的回道:“事情確實有些趕巧,但這確是實情,否則我好端端的,何必非要汙蔑和淨公主,毀壞皇家公主的名聲!”

  勇全侯府少夫人哈哈一笑,絲毫不遮掩口中的嘲笑,揚聲道:“國公夫人這話說的,這事情豈是趕巧了?若當真如國公夫人所言,那可不就是被人設計好的?唐唐國公府,難道連我們勇全侯府都比不得,我們侯府的後園子裏,可是還有不下十個奴才伺候著呢,便是當真有人落水,也輪不到主子去救人啊!”

  “至於國公夫人說的,為何好端端的要毀壞公主名聲,這倒是不難猜,聽說因為有了這樣的傳言出來,奇少爺都要被改封世子了呢?這還沒娶了公主呢,就這麽大的好處,若是臣婦是夫人,也自然會巴著這事不肯放的!”勇全侯府少夫人滿臉不屑的說道。

  “隻不過啊,這人啊,還是不要太過份的好,和淨公主不過才六歲,莫說是落水被人瞧見了,便是下水遊湖,又能怎麽樣?不過是個奶娃娃,鎮國公夫人實在是盤算的太早了些吧!堂堂國公夫人,連商戶妾室的規矩都不如,竟會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實在是讓人瞧不上!”一席話說得大殿眾人連連點頭。

  鄭氏更是兩眼一翻,撅了過去!她國公夫人的名聲與體麵,算是徹底的廢了!

  有丫鬟小心翼翼的上了茶盞,卻被鎮國公一下子抓起來,扔了出去,滾燙的茶湯濺到小丫鬟的小腿上,生疼,小丫鬟卻隻能死死的忍著,半聲兒都不敢吭,生怕惹得鎮國公震怒,將自己打死!

  宛姨娘輕撚裙擺入了堂屋,便見到鎮國公怒不可抑的模樣,胡子都差不多要飛起來了。

  “你下去吧!”宛姨娘軟軟糯糯的聲音,在小丫鬟聽起來,猶如觀音菩薩的經文,連忙福身退了出去。

  宛姨娘將手中的托盤放在下麵的小幾子上,沒有放到鎮國公跟前,免得他將自己的一番心血也打碎了。

  上前溫柔的執起鎮國公的手,輕輕的吹了幾下,輕蹙娥眉道:“國公爺生氣便生氣,拿婢妾等人撒氣也就是了,何必作踐自己,瞧瞧,這手指都燙紅了!”

  宛姨娘的溫柔,並沒有消解鎮國公的怒火,鎮國公猛地將自己的手抽出,衝著正院的方向便道:“那個蠢婦,竟然以為皇上和皇後會順著她的心意來,那種時候,當著滿朝文武和誥命夫人的麵,絲毫不給皇家留臉麵,皇上和皇後哪裏會依著她來,她以為她想要將一盆子髒水,當著眾人的麵潑過去,皇家為了體麵就得受著?這下可好了,宮裏連盆帶水的,盡數潑了回來,鎮國公府的臉麵是不用要了!”

  宛姨娘聞聽這話,自是不忘順便踩上兩腳,抹著眼淚道:“國公爺可千萬別拿這樣的話,說給夫人聽,否則婢妾絕不會少了一通板子!”

  “這關你什麽事兒?”鎮國公冷哼哼道。

  宛姨娘揉著帕子,哭漣漣道:“婢妾什麽身份,能有幸得老爺愛憐,每每府裏涉及臉麵體統之事,夫人便要拿婢妾來說道,婢妾被詆毀是小,萬一傳揚出去,老爺的臉麵要放到何處?”

  鎮國公被宛姨娘的話激的愈發惱怒,但卻不敢在這件事情上多言,對於宛姨娘,是他有些過了,到底是自己兒子的女人,可他也不知怎麽的,就是喜歡宛姨娘這種調調,尤其是房事上,別的人都不成,隻有在宛姨娘這邊,他能尋到一些年少時的衝動!

  鎮國公的聲音軟了下來,安慰著宛姨娘道:“你尚且知道顧忌國公府的臉麵,她一個當家主母,如今愈發的沒規矩了!”

  宛姨娘何嚐不知道,鎮國公是決計不會為了她出頭的,不過就是想要順便滅一滅鎮國公的火氣罷了,果然,提到了他的錯處,他便心虛了。

  宛姨娘見鎮國公已經不似方才那般火爆,連忙將自己方才入堂屋時,端著的托盤取了過來,親自給鎮國公斟滿酒盅道:“方才老爺也沒吃上茶,婢妾又將人都打發走了,老爺先用些小酒,婢妾親自去給老爺煮了茶來!”

  鎮國公就著宛姨娘的小手,喝了一盅,便自顧自的自斟自飲起來,心裏恨的不成,滿心裏都在盤算,這件事情要如何回轉,京城裏的流言滿天飛,宮裏便是想要將此事抹殺了,也不可能,看來還是要利用這悠悠眾口才是!

  宛姨娘在外數著時辰,估摸著差不多了,才推門進去,她的那壺梨花白可不是白來的,酒水裏攙著少量的五石散,鎮國公用五石散久了,自是不會發覺那一星半點,但是在酒水的作用下,五石散的功效,會散發的愈發厲害。

  鎮國公正有些飄飄然,宛姨娘進門便跪在了鎮國公跟前,哭著道:“老爺可一定要救一救婢妾啊,婢妾當真是沒有存了任何心思,婢妾也隻是守著本份伺候老爺而已啊!”

  鎮國公被宛姨娘梨花帶雨的模樣一震,這才回過神來,問道:“這是怎麽了?誰敢要你的性命!”

  宛姨娘哭著道:“婢妾方才去小廚房煮茶,聽著夫人身邊的王媽媽跟廚房的管事閑聊,說是夫人知道今兒個的事情惹惱了老爺,要拿婢妾去頂罪,說這一切都是婢妾的主意!”

  “你的主意?你也得有那個本事才成!”鎮國公有些不以為然,這些個女人爭寵的事情,他向來懶得理會,隻要自己身邊有女人就成,管是哪個女人!

  宛姨娘哭著道:“王媽媽跟廚房管事說的分明,當初是婢妾在奇少爺身邊推拿服侍的,也因著這個得了老爺的喜愛,王媽媽說,是婢妾跟夫人說,奇少爺的身子康健了,也是婢妾在奇少爺跟前攛掇的,讓奇少爺與和淨公主牽連上,還說是婢妾鼓動著老爺,跟唐少將軍決裂!”

  鎮國公隻覺得自己的腦袋悶悶的,太陽穴那都有些突突,都有些反應不過來,便聽著宛姨娘繼續道:“婢妾哪裏能知道那麽些個呢?是夫人跟婢妾說,奇少爺的身子好了,唐少將軍不過是個庶子,庶子繼承世子之位,說出去讓人笑話,夫人還說,和淨公主的婚事,她一早便瞧好了,隻要涉及了公主,到時候不怕老爺不同意,將奇少爺立為世子……”

  “可如今到了這步田地,與公主的婚事是不成了,奇少爺的身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當真好了,但是老爺卻是當真與唐少將軍斷絕了父子情誼,這萬一,皇上因著奇少爺與和淨公主牽連的事情問罪,奇少爺又是活不過二十歲的,老爺無人養老送終也就罷了,怕是還會被奪了爵位也未可知!這樣大的罪責,婢妾如何能擔得起啊!”宛姨娘的聲音繚繚繞繞的在鎮國公的心頭環繞,讓鎮國公有些掙脫不出的感覺。

  隻覺得滿腦子繞的都是,奇哥兒活不過二十歲,自己無人養老送終,被奪了爵位,皇上問責!

  宛姨娘見鎮國公的眉頭越皺越緊,繼續煽風點火道:“都怪婢妾,若是當初夫人讓婢妾去服侍小少爺的時候,婢妾推辭了,便不會落到這步田地,老爺也不會被牽扯進來,唐少將軍還是老爺的兒子,好好的做著世子爺,老爺的官運亨通,繼續扶搖直上,這一切都是婢妾的錯……”

  鎮國公悶悶的,是了,根源都在奇哥兒身上,奇哥兒是被自己親自下的藥,肯定是活不過二十歲的,自己當初怎麽就能聽信了鄭氏的話,認為和淨公主會與奇哥兒談婚事呢?那些流言一定是鄭氏傳揚出去的!

  “老爺,婢妾怕是逃不過這一劫了,也就不替夫人瞞著您了,宮裏下了帖子,說是和淨公主約了不少世家小姐在宮裏戲水,隻請了小姐們,這哪裏是要邀請小姐們去遊玩呢,分明是在打破宮外的傳言呢,公主會水,那日裏,一定不會奇少爺救了公主的,這件事情,怕是夫人先前便在老爺麵前扯了慌呢!”宛姨娘用帕子抹著淚,咬著唇道!

  鎮國公一下子便從圈椅內坐起,隻覺得滿身的鮮血都衝到了頭頂上,他原以為這隻是宮中的推脫之詞,隻要他可以讓京城的謠言不平息,這件事情還是有回旋的餘地的,可如今,事實皆在,和淨公主分明就會水,哪裏會用得著奇哥兒相救!他們鎮國公府,這一次是徹底的沒了臉麵,日後都無法在高門大戶內行走了!

  鄭氏,好一個鄭氏,為了自己的嫡母尊位,為了奇哥兒的世子之位,竟然連他也算計起來了!

  鎮國公有些出了飄忽的出了書房,直奔正院的廂房,奇哥兒正在房裏咒罵:“什麽公主,不過就是比尋常人家的小姐長得略微端正一些罷了,倒真以為自己是個香餑餑了,不嫁就不嫁,小爺我還不想娶呢!”

  鎮國公幾步進去,迎頭便給了唐子奇一巴掌,怒喝道:“混賬東西,公主豈是你能辱罵的!”

  鎮國公這一巴掌下手極重,人在氣頭上,又用了五石散,正是衝動的關頭,唐子奇的病原是沒好利索的,縱然百草小生是當真解了他一部分病患,但怎麽說也是中了毒的,想要解毒,總要一步步慢慢的來。

  唐子奇在宮裏受了魏飛悅兩巴掌內傷,哪裏還承受的住鎮國公的一掌,當即毒血便湧了上來,鄭氏趕到的時候,正瞧見唐子奇小小的人兒,大口的吐血。

  “嗷嗚”一聲便叫了起來,她可是方才清醒的啊,奇哥兒是她的命根子,若是奇哥兒有個三長兩短,她也不用活了。

  宛姨娘瞧著麵前這一幕,她不會給鎮國公反悔的機會,奇哥兒是鄭氏的命根子,奇哥兒出事,便會將鎮國公與鄭氏的冤仇最大化……

  王媽媽衝著宛姨娘使了個眼色後,便撲到了鄭氏跟前,哭著道:“少爺身子骨才痊愈啊,哪裏受得住這個……”

  王媽媽又膝行到鎮國公跟前,拽著鎮國公的袍角便道:“老爺,少爺的身子還沒有好利索啊,這會要了小少爺的性命啊……”

  鎮國公夫人聽王媽媽所言,愈發覺得懷裏的奇哥兒氣若遊離,登時便哭了起來。

  鎮國公厭煩的很,不由得不耐道:“左不過是活不過二十歲的,他與和淨公主的婚事不能成,活著又有什麽用!”

  鄭氏突然間便不哭了,愣愣的盯著鎮國公,他居然這樣狠絕,奇哥兒是他的親骨肉啊!鄭氏就那樣癱軟在地,沒了,她什麽都沒了,長女貴為皇後,難產而死,能撐起門戶的唐子楠在與鎮國公爭女人的時候沒了,次女被她親自下的藥,如今連奇哥兒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