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喝酒！”

  “這杯，是我敬大家的，這幾天大家都辛苦了！”

  夜裏，學校操場中央少見的生起了一堆篝火，因為沒有電也自然也就沒有電燈，隻能用火光代替照明。

  村民們齊聚一堂，晚飯圍繞著各自的圈子進行著，孩子圍著一大桌，婦女們也圍了一大桌，剩下的就是村裏的男人們，除了村子裏的叔伯之外，還有剛收拾好家裏殘局的大後生（大青年）。

  薑應就在這堆人當中，他舉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同時成年男性村民也舉起了酒杯，一同飲盡：“小薑老師也辛苦了，我們都是在為村子建設做貢獻嘛！”

  要是按照以往，在這個村子裏外出是絕對不會喝酒的，就算真要喝，也僅僅隻沾一丁點，怕的就是喝多了走山路有危險。

  但是今天不同，村子裏能夠幹活的男性幾乎都住到學校臨時搭建的棚子裏了，就算有要回去的，也有婦女們照看。

  對於他們來說，今天算一年當中為數不多喝能喝道盡興的一天，除了今天外，也就逢年過節能過上癮了。

  很快，酒過三巡，孩子們也已經吃完晚飯開始玩耍，婦女們也接近結尾開始攀談起來，至於男人們則單獨開始找上飲酒的對象，談笑風生述說最近發生的趣事，又或者是在爭論些什麽。

  這一副情景，薑應覺得似曾相識。

  在十多年前，他家還沒搬到城裏的時候，每每逢年過節，村裏的叔伯就會聚在一塊飲酒，等喝得差不多了，就會拉上某某在那爭執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每每都是爭到臉紅脖子粗的。

  這，就是農村最普遍的一種現象，一些小事平時不好說破，隻有拿到酒桌上來當談資。

  很快，也有幾位大後生找上了薑應。

  他們都是今天才過來的，前幾日都在為家裏處理一些善後工作，比如被水淹的田地需要處理，以方便新的一年複耕。

  今天他們可算忙完了，趁著這個機會過來聚一聚，順便留下幫忙搞建設。

  “薑應，來，哥哥敬你一杯！”來人是牛大力的兒子牛平，比薑應還要大上一點，聽說再過幾天就要過他二十四歲的生日了。

  薑應也喝了不少，現在有些上頭，也不著急喝酒，反倒接著酒意開了個玩笑：“你為什麽敬我酒，你憑什麽敬我酒，說說看你的理由。”

  牛平並沒有因為薑應的問話而不高興，反倒伸手摟住他的肩膀，醉醺醺的說道：“薑，薑應，我真得感謝你，感謝你為村子裏的付出，原，原本呢，哥哥我最近是準備要出山幹活的，不為別的，就是想改善改善家裏的條件，順便看看能不能找個媳婦回來。”

  “但是現在呢，我不想出去了，我要留在家裏搞建設，有薑應你在，我相信村子會越來越好的，到時候隔壁何家村的姑娘也不會看不起咱了，畢竟咱也不過半斤八兩嘛，我們條件比他們好，自然就有姑娘願意往來了，所以哥哥要謝謝你，這酒必須敬！”

  “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麽就幹了！”說著薑應便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雖然現在有些上頭，但薑應還是可以正常思考問題的，他聽了牛平的話也是深有體會。

  這人吧，除了個別，基本都會為自己的家鄉著想，出去就是為了家裏的條件變得更好，就算出息了，在外麵買房了，大部分人還是會選擇在老家建新房，留作後路，心裏也會有個念想。

  牛家村實在太過偏僻了，連電都用不上，就算出去找了份好工作，賺了大錢，也無法改變太多，除非當上大老板，有實力修一條近五十公裏的山路和電線，否則再多錢也是白搭，回來一樣住木屋，這也是為什麽從這出去的人，大多都沒有選擇回來的原因。

  薑應敢肯定，如果牛平出去享受了那個花花世界，也會為回不回而糾結。

  現在不同了，村裏在搞建設努力提升生活水平，即將也能夠用上燃氣灶，相信距離好日子不遠了，自然也就打消了外出的念頭，畢竟比起外麵，還是在家鄉好，有情親和友情。

  至於何家村，薑應這段時間也略有耳聞，與牛家村一樣是一個偏遠山村，距離牛家村十多公裏的山路，不過他們的條件比牛家村的好上一點，雖然同樣也沒有通電，但起碼有一條通往外麵的山路，外人進村不會有迷路的危險。

  據說，牛二力的媳婦花姐就是何家村的人。

  說來也奇怪，就好像天生冤家一樣，兩村一個生男孩多，一個生女孩多，長久以來兩村都有聯姻的習慣，畢竟也是湊的近嘛，但是到了近代，何家村的生活條件逐漸趕超牛家村之後，便開始抗拒嫁到牛家村來了，導致牛家村一片哀嚎，光棍遍地，最近嫁過來的就隻有花姐一個，這還是牛二力死磨硬泡來的。

  確實，如果牛家村每家每戶都住上了兩層小樓，用上燃氣灶，用上燃氣熱水器，何家村定會另眼相看。

  但薑應還是覺得，就算村裏生活條件上去了，也不能一味的待在家裏，還是要去外麵闖闖的。

  隨即他便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小平哥，我覺得你還是有必要出去闖闖，去看看外麵的世界，隻要不忘初心，時常回來就行！”

  牛平點頭應是：“你說的對，是該出去闖闖，老早就想去看看外麵的世界了，這不村裏搞建設，我也不能這麽脫身吧！”

  薑應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們都還年輕，有的是時間，等建設告段落了再出去也不遲！”

  “那行，就聽你的！”牛平接過薑應的酒杯倒滿，然後又給自己倒上，將酒遞過去後又問道：“對了，薑應你懂這麽多東西，會造紙，現在又在搞沼氣，什麽時候也教我一些技能，到時候出去也好混一些啊！”

  “我聽說在外麵，沒有一點技能壓身的話連養活自己都是一個問題。”

  “沒錯，就是這樣！”薑應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隨後看著牛平別有深意的問了一句：“你想學什麽？會的話我一定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