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9章爭吵

  看到包廂裏麵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王亮不由得皺眉頭問道:“牛署長，鬆下副局長呢？你不是說他已經在這裏等我了嗎？怎麽沒有見到人？”

  馬壯一愣，我姓馬，你怎麽還喊我牛署長呢？

  “太君，卑職名字叫馬壯，千裏馬的馬，壯士斷腕的壯。您在這稍等片刻，鬆下副局長處理些要緊的事務去了，一會兒就過來，我先安排人給您上茶。”馬壯道。

  “哦哦哦，馬壯啊，剛剛我的腦袋裏全都是當牛做馬這個成語了，所以就叫錯了。哈哈哈哈，不好意思啊，牛署長。”王亮一本正經地道。

  閑來無事，逗逗狗，也不失為一樁美事。

  馬壯很是無語，想罵娘，但還是拚命地堆笑臉:“太君真是才高八鬥，學富五車，滿腹經綸，卑職佩服。”

  王亮道:“牛署長，我晚上不喝紅茶，影響睡眠質量。胃不太好，所以也不喝綠茶。你看著弄點就行。”

  “……”馬壯心想那你喝幾把什麽!

  “給我來杯菊花茶就行了，最近上火，敗敗火。”

  “山口太君，鬆下君一會兒可能要跟您談一些非常機密的事情，所以……”馬壯試探道。

  “我懂我懂，搜吧。”王亮大大方方地站了起來，張開手，“需要脫褲子嗎？”

  “還是請您多多配合。”馬壯親訕笑著自上手，雖然嘴上一直說著糊弄糊弄就行了，但可以看得出來，這家夥手法嫻熟老道，檢查得非常仔細，就連菊……

  ……

  二樓的一間密室裏，跪坐著五個中年人，或是西裝革履，或是一身和服，從頭發上抹的發膠量來看，身份都非常不一般。

  招呼完王亮的馬壯輕輕地敲了敲門，聽到讓自己進來後這才小心翼翼拉開，低著頭道:“鬆下局長，山口太君已經到了。”

  “好了，我知道了，去忙你的吧。”鬆下點點頭。

  馬壯不敢多言，把門關上趕緊溜了，二樓可不是他這個漢奸該待的地方。

  門又被關上了。

  平安縣偽警分局的副局長鬆下是個四十不到的中年人，剃了個小平頭，國字臉，蓄著一撮小胡須，幹上去是個非常幹練的人。

  在淪陷區，都是由日本人來擔任行政機構的副職，雖然名義上是副職，但實際上呢，都是日本人說得算。

  在平安偽警分局，漢奸局長隻不過是一個傀儡罷了，真正的指揮調度權都掌握在鬆下的手裏。

  在影視劇裏麵，往往偽警都被刻畫出一副貪婪愚蠢的嘴臉，但實際上不是這樣的。

  貪婪的人往往都非常陰險狡詐，因為隻有做一個聰明人才能保住他通過不法手段掠奪來的財富。

  更重要的是日偽政府控製下的偽警在入職前都是要接受訓練的，比如晉省的這些人，都要去一個名字叫做晉省甲種警察教練所學校接受為期一個月到半年時間不等的培訓。

  會從偽滿或者是日本警視廳臨時抽調經驗豐富的人擔任主任教官，教授法律常識、警察業務知識、日語、軍事教訓、射擊、捕繩術等等。

  還有特務、經濟、情報、保安、衛生、司法、指紋、督察、保甲等專題培訓班。

  這些人當中肯定會有酒囊飯袋，但絕大多數的，都是人精。

  鬆下作為掌管上千個人精的副局長，負責平安縣全縣幾十萬人口的治安、刑事、戶籍、情報、證件核發等等工作，權力自然不小。

  平日裏出門必然是前擁後簇的主，但在今天，在這間屋子裏，數鬆下的級別和職務最低，他隻能老老實實地搞好服務工作。

  “長官們，我去跟王亮碰一下？”鬆下小心請示道。

  一個無比肥胖，都快要把身上的和服撐裂的大豬拍桌子吼道:“碰個屁，到現在都沒有討論出一個方案來，你去跟他碰什麽？我的提議還是直接幹掉他算了。”

  “”這又不是什麽難事，製造個意外，這對於你們來說還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如果你們不想出手的話，我也可以安排我的人來做!”

  此人名字叫部穀武雄，大佐軍銜，是在座的軍銜最高的，職務是晉省駐屯軍司令部軍需官。

  “不行，我不同意這麽做，已經非常明顯，司令官這次是下定決心要對我們動手了。你今天幹掉了王亮，明天還會有劉亮張亮來接受繼續調查這件事情，更重要的是，你幹掉王亮有什麽用，當務之急是把大塚給滅口，他可是知道我們全部的事情!”島穀綠反駁道。

  島穀綠一身西裝，紮著領帶，雖然竭力壓製了，但身上還是流露出一股肅殺之前。

  他是第二十五聯隊聯隊聯隊副，中佐軍銜。

  這個時候村上介入說話了，他的職務是晉省甲種警察教練所特別助理:

  “部穀大佐，島穀聯隊長，我覺得你們的想法有些太冒進了。在王亮還在八路軍的時候，我就了解過這個人，此人非常狡猾，陰狠奸詐，要對他進行暗殺，能夠一擊致命最好，如若不然，後麵便會是無窮無盡的報複。”

  “還有，幹掉大塚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雖然憲兵隊裏有憲兵是我們的人，但負責看押和審訊大塚的，都已經換成山本特工隊的人了。雖然他們能通過暗語向大塚傳話，但要幹掉大塚或是讓大塚自殺，根本就不現實。”

  “別忘了，大塚之所以到現在都堅持咬著一句話也不說，不是因為他忠於我們，而是因為我們許諾過他，隻要他熬住酷刑，什麽也不說，最後我們無論如何會把他救出來。可一旦他發現我們的承諾根本就實現不了，希望化為泡影，為了保命，他一定會全部交代的。”

  大胖子部穀武雄就差急得掀桌子了，吼道:“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那你們說，到底該怎麽辦？怎麽辦？!”

  鬆下被嚇了一哆嗦，隻能在角落裏瑟瑟發抖，大佬們說話自己可插不進嘴去。

  心想，好在這些房間當初裝修的時候用了隔音材料，不然部穀大佐這麽大的動靜，那王亮肯定聽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