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景莊園的婚禮，並無人攪局的情況下，林元帥很快就完婚離開——趙無顏那一點小心思，已經完全不入老師的眼界了。”

  “他與趙無顏兩人，進入了洞房。”

  “這是他與趙無顏離得最近的一次。”

  “在長久以來的偽裝下，趙無顏已經對老師完全放心了，所以她這次用的是本體——儀式感，也是這個瘋子一直追求的東西。”

  “所以，洞房花燭夜那一晚，老師打穿了她的心髒，從靈魂絲線中，以‘理解’的心靈之光，洞穿了她的舊神之種。”

  鈴蘭的臉上，有了奇特的微笑。

  “依靠著舊神之種的信息，老師追溯到了幻夢境的深處。”

  “那裏，是夢的根源，是洛老描繪的最瑰麗之處。”

  “我應該提到過，當初奈亞第一個選擇的‘容器’，就是洛老。”

  “我真正意義上的，一輩子都沒有見過的‘父親’。”

  鈴蘭臉色有些懷念。

  “當初，洛老拒絕了奈亞的‘人類融合’指令，他的心智拒絕了這個計劃。”

  “我猜，奈亞不會同意吧？”

  林閑喝了一口茶：“以祂的身份，強行融合輕而易舉。”

  “祂當然可以一瞬間抹除人類的存在，然後將我們的靈魂聚集在一起，”鈴蘭點了點頭，“但你別忘了，奈亞需要的是一個可控的‘獨立意誌’來操縱死亡之弦，如果主體意識不夠堅韌，最後還是會潰散了。”

  “當時，洛老作為‘容器’的強度還不夠，奈亞如果強行灌注靈魂，就像是朝塑料杯裏澆鐵水一樣，瞬間就會把容器毀壞。”

  林閑摸了摸下巴：“所以，我的一係列經曆，其實就是‘熔鑄容器’的過程……”

  “對，其實就是一場千錘百煉的經曆。”

  鈴蘭沒有否認：“當時，洛老假意同意了奈亞的計劃，他從奈亞手裏騙到了‘靈魂熔爐’——通過精神曆練，來增強自己強度的工具。”

  “這，也就是‘獵場’的雛形。”

  林閑感到有些奇怪：“‘騙’？作為靈魂與意誌之弦的奈亞，會被騙嗎？”

  鈴蘭嗤之以鼻：“那個家夥你也不是不知道，祂以‘欺騙’和‘詭異’為樂趣，又怎麽會幹這種‘拆後台’的動作？提前看了劇本的舞台劇，對祂來說一文不值。”

  “所以，這個家夥封閉了個體間的靈魂，這樣宇宙才會有‘獨立種族’的存在。”

  鈴蘭敲了敲自己的小腦瓜：“不然，全宇宙的意誌應該都隻有祂一個，隻有孤立而分散的意誌，才會形成‘種族’，才會有不斷的進化、發展和祂認為的‘樂趣’。”

  “好吧，接下來呢？”

  “接下來，就和你知道的一樣。洛老將邪神的‘靈魂熔爐’在筆下化為了幻夢境，並描述出了舊神的族群，並賦予了祂們使命。”

  “奈亞的熔爐成為了舊神的牧場，祂們從洛老的夢境中走出，強行逼迫人類進行進化。”

  “這是一場賽跑，在奈亞失去‘樂趣’之前，我們人類必須產生一個擁有足夠強度的容器，以承擔救世主的重任。”

  聽到這裏，林閑輕敲桌子：“打住。即使按你說的這樣，最後的結局不也是毀滅人類，鑄造一個新的容器嗎？洛老沒有後手？”

  鈴蘭白了他一眼：“洛老隻是在邪神的惡意下，創造出了一個‘可能’而已。如果人類真的這麽幾十百年都出不了一個能破局的人，那還是毀滅了吧！”

  林閑歎了口氣。

  “這不還是把皮球踢到我身上了嗎？”

  “誰讓你是‘林元帥’呢？”

  鈴蘭吐了吐舌頭。

  “好了，你自己想去吧！關於救世主計劃，我就知道這麽多了，至於後手，老師從來沒給我說過，我也從沒問過，我一直相信他。”

  “行了行了，你這個小迷妹，”林閑擺了擺手，“別跑題了。”

  “哦對！老師在洞房那晚，打穿了趙無顏的舊神之種後，他利用‘理解’追溯到了幻夢境的根源，也就是‘靈魂熔爐’的存在。”

  “在那時，老師的力量已經足夠了，他搶走了靈魂熔爐，也就是‘牧場’的核心。”

  “回到大本營後，我自願犧牲肉體，成為純粹的精神體，來控製並改造牧場——畢竟我也是舊神的一份子，擁有足夠的適應性。”

  “然後，我就舍棄了聖肉，成為了‘源初天網’。”

  鈴蘭的眸子泛著光彩。

  “老師通過猶格的血肉打開了時空隧道，準備將我們的世界舍棄為‘平行空間’，將源初獵場和趙峰送回過去。”

  “對了，當初默默支持趙峰的就是老師哦！他讓我作為代言人，暗地裏送了很多情報和舊神技術給趙峰，最後才有了湖景莊園攻防戰時那一波導彈和地麵協同攻勢。”

  鈴蘭拍了拍手。

  “最後，就是我主持的‘血療’計劃。不過中間出了一些差池，院長莊康——你這個時間線的，妄圖利用舊日支配者的力量來抵抗，但被我否了。”

  “奈亞就是最大的舊日支配者之一：以毒攻毒，師夷長技以製夷的方法，在這裏可不奏效。”

  “好了，就這麽多了，我要回核心了，接下來我會拉入所有現實世界的人類。”

  鈴蘭站了起來：“升格試煉後，你作為‘容器’已經合格了。奈亞隨時可以強行獻祭全人類，以你為核心強行創造一個‘神’。”

  “但剛剛好的是：趙無顏收集齊了所有聖肉，她是不死的‘人類’，奈亞獲取不了最後一塊拚圖，暫時為我們贏的了時間。”

  “‘暫時’，我懂了。”林閑眼珠轉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待會兒你去趟第四區廣場吧，我會召集所有的獵人，進行一場最後的誓師大會。”

  鈴蘭離開之前，她伸出手，掌心的伊安水晶慢慢飄了起來，直飛入夜色之中。

  林閑抬起頭，他眼看著伊安水晶和天空那顆如眸子一樣的明月重合了。

  “這是老師的左眼，‘直死魔眼’，死亡之弦的一部分，也是死亡侍女的力量來源。”

  幻夢莊園失去了月亮，陷入一片漆黑，而伊安水晶吸收了皓月的力量後，晶瑩如玉的眼眸中心多了一絲絲黑氣。

  “妥善使用吧，這是‘容器’裏的第一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