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林隊長。”

  Yesod部長的聲音從林閑的通訊器中傳出。

  “經過培訓部Hod部長的考察，你已經滿足了IV級幹員的資格。等今日的工作結束之後，你便可以從文職員工那裏領到一套IV級幹員的服裝。”

  “並且，經過我的觀察和評估，你在情報部的工作很成功。近一周來，情報部的工作效率是所有部門中最高的，職員傷亡率則是最低的。綜合以上情況，我代表情報部授予你‘精英幹員’的稱號，幹員的保密級別上調至V級。”

  Yesod說完這段話後，他頓了頓。

  “V級是幹員中最高的保密級別了，足夠你從資料中獲得工作所需的任何異想體情報。但如果你真的如Geburah說的那樣，想得到公司深處的秘密，那必須得到‘記錄部’的權限。”

  林閑倒是知道記錄部的職責：它們是自公司創始時就存在的部門，負責記錄公司各部門的方方麵麵，當然也包括了神秘的部長們和那位傳說中主管的事跡。

  “我勸你最好淺嚐輒止：作為精英幹員，你已經擁有了足夠的權利。如果你想僭越到更深的層次的話……知道太多事情，也不是好事。這個公司多的是辭職後不知所蹤的員工。”

  “Yesod部長，我心裏有數。”

  “還有，Geburah那個家夥老是找我要人，我已經拒絕她很多次了。我欣賞一個每天會好好打理自己著裝的員工，把控細微之處，擁有良好自律能力，林閑，希望你能一直堅持下去。”

  “知進退，方得始終。林隊長，你的工作和領導能力都非常優秀，希望你不要辜負我的信任。”

  “多謝部長看中。”

  林閑對自己部門的部長性格已經算是比較了解了：Yesod是一個性格極度認真到偏執的人，他有著幾乎精確到秒的強迫症。

  在情報部裏，經常會有員工因為領帶歪了、襪子顏色不配西服而被警告。

  有這樣一個部長，情報部的工作效率變高也是理所當然。

  “接下來，先不管Yesod和Geburah，我獲得V級權限後，又是部門的精英，已經幾乎等同於當時的韋瑟比了。”

  “現在，我要進入‘夢中的洋流’，來看一看這個公司到底藏著什麽秘密？”

  ……

  林閑選擇自己處理這個WAW級的異想體，也是有自己的原因。

  這隻名為“夢中的洋流”的異想體，它並不是腦葉公司從其他地方“捕捉”來的怪物，而是從公司內部“製造”的異想體。

  或許從這隻異想體的工作中，能找到一些秘密。

  “我進入收容單元了，雖然我從V級權限中得知了這個異想體的所有管理須知，但你們也要做好準備。”

  進入單元之前，林閑告訴其他隊友。

  “這個異想體如果脫離收容，它會在走廊裏創造大量的‘洋流’，這些被洋流覆蓋的走廊會有減速泡沫，異想體會以極快的速度衝過這些布滿泡沫的走廊。”

  “以你們的身板，隻要被撞上就是死。所以一旦聽到Yesod部長的警報，就立刻撤到主休息室內！”

  “好的，收到！”

  陳青河有些擔心地看著打開了收容室大門的林閑：“隊長，你小心啊！”

  “我們會照顧自己的！”厲紅梅也嚴肅的點了點頭。

  “那就好。”

  林閑推開大門，走入了一個布滿了香甜氣味的空間。

  ……

  “這股甜甜的氣味……是糖嗎？”

  倘若聞到什麽血腥氣味，林閑倒是見怪不怪了，但是整個收容單元裏彌漫的卻是彩色的泡泡、甘甜的香氣和五彩的光芒，讓他感覺自己像是走到了一個兒童臥室裏一樣。

  “當初，娜塔莎小時候的房間也是這樣的呢。”

  林閑集中注意力，他在收容單元裏找到了一個被白色掛簾擋住的小空間。

  “異想體是病人？”

  林閑掀開白色掛簾，走了進去。

  “唔。”

  在林閑眼前的，是一個汙染嚴重的病床。而在這個病床上躺著的卻不是任何一個人形的病人，卻是一隻……怎麽形容呢？這是一隻長著兩隻嘴巴，擁有人類眼睛的鯊魚。

  “仔細看看，它的兩張嘴巴也是人的嘴。”

  麵對如此可憎的生物，林閑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地靠近了它。

  “這是一隻藍皮鯊魚，尾巴是人類的一雙腿，”林閑仔細端詳著異想體，“頭部還插著一個針管，唔，不僅如此，它全身都布滿了針孔。”

  林閑摸了摸下巴：“這個異想體，難道是用人類和鯊魚縫合而成的拚接體？沒理由啊，腦葉公司以能源為第一使命，為了能源他們可以犧牲所有員工，但是這個縫合怪怎麽看也不是能帶來能源的手術。”

  林閑這個判斷很簡單，如果異想體真的能打幾針就能做出來一堆，那麽恐怕腦葉公司裏就沒幾個員工了。

  “還需要靠近一點觀察。”

  “嘰嘰……咕哦……”

  異想體看著林閑靠近，它發出了類似人類呢喃和吞咽的聲音，看似威脅一般。

  “根據管理須知，這隻‘夢中的洋流’對本能、溝通和壓迫工作的相性都是‘一般’，而對洞察則是‘低’。”

  “看來它是十分討厭人打掃衛生，所以床上才是這麽髒。”

  林閑對夢中洋流的威脅絲毫不在意，他靠近了床鋪，用手在已經反複凝固多次的床單上撚了撚。

  “這個傳單染得五顏六色，液體來自於‘洋流’的身體內部，”不再注視床單上那五顏六色的花斑，林閑蹲下來仔細看著‘洋流’的本體，“從它身上的針孔裏，流出了大量的血液。嘶嘶……”

  林閑嗅了嗅，然後伸手取了一些血液。

  “屬於人類的血液，年齡大約是七八歲，男孩。”

  經過血質分析後，林閑開始研究洋流身上那些怪異色彩的來源。

  “嘴巴裏，吐出的舌頭是五顏六色的，和床單上的花斑一樣，初步認定，這些花斑是來自於‘洋流’被汙染的血液。”

  經過林閑極度靠近的觀察和采樣，“夢中的洋流”認定他是在進行“洞察”工作，極度厭惡他人研究自己體液和汙物的洋流立刻開始散發大量的負腦啡肽。

  “報告！主管，情報部A-3單元內，‘NE-BOX’產量超過警戒值！”

  總控室內，主管調到了A-3單元的攝像頭，他看著正在清理“夢中的洋流”身體汙物的林閑，有些疑惑：“奇怪了，他是情報部的精英幹員，難道不知道‘洞察’就是在自殺？”

  “是的，”安吉拉的語氣絲毫沒有波動，“‘夢中的洋流’是精神傷害型異想體，散步的負腦啡肽會將他逼瘋的。”

  “嘖，好不容易有一個IV級幹員……通知情報部，做好鎮壓準備！”

  “好的。”

  ……

  “頭有點刺疼，是‘NE-BOX’的原因嗎？也是，我用相性‘低’的洞察工作，能產出‘PE-BOX’就怪了。”

  林閑並沒有在意，他拔出了插在“夢中的洋流”頭部的針管。

  “還殘留有餘液，可以留著以後觀察。”

  做完這些工作後，林閑堂而皇之地坐在病床上，開始閱讀“夢中的洋流”的背景資料。

  “‘請告訴寶貝，今天是的糖果是他最喜歡的，葡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