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聽完羅晟的話，徐子麟兩腿一彎，作勢要給羅晟跪下，“超越‘死神’，你也真敢說？”

  “這有什麽不敢說？又不要你交稅。如果連說都不敢說，連想都不敢想，那還來這裏幹嘛？當條鹹魚？”

  回想起阿爾伯特帶著自己返回達裏奧的營地要人，達裏奧表現出來的屈服、不甘、敢怒不敢言，羅晟就對站上食物鏈頂端心生向往，“雇傭兵的世界複雜卻又簡單，因為盤根錯節、縱橫交錯的利益而複雜。

  但又因為單一的食物鏈生存法則而簡單，如果不想變成別人的‘食物’，那就讓自己變得足夠強大，努力站到食物鏈的最頂端！

  其實不隻是雇傭兵世界，任何地方、任何領域都一樣，遵循著‘叢林法則’。”

  “精彩，精妙，無與倫比！”

  徐子麟配合著誇張的表情，用誇張的動作鼓著掌，感慨道：“你是被現實抽了多少耳光，才能說出這麽富有哲理的話。”

  “行了，收！”

  羅晟對著徐子麟做了個“收”的動作，說道：“你又不是個演員，就把你這些浮誇的表演收斂收斂吧。”

  訓練營後勤處。

  羅晟把兌換單遞給窗口背後的HI職員後，等待作訓服和作戰靴領取的時候，一道高挑玲瓏的人影離開隔壁窗口，擦肩而過。

  “這次訓練營中居然還有女人？”

  羅晟看著走出後勤處大門的背影，神情訝異。

  “而且還是個醫生。”

  旁邊，徐子麟補充說道。

  “你怎麽知道她是醫生？”羅晟不解地看向徐子麟，問道。

  “味道。”

  徐子麟回答道：“我聞到了她身上的消毒水的味道。”

  “消毒水的味道？”

  羅晟努力嗅著鼻子，可除了汗臭味，還是汗臭味，根本沒有徐子麟所說的消毒水味道。

  “你聞不出來的。”

  徐子麟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向羅晟解釋道：“我的嗅覺比常人靈敏，就算是再細微的氣味，我也能捕捉到。正是因為這靈敏的嗅覺，我才多次躲過危機，死裏逃生。”

  “你怕不是……”

  “後麵那個字就別說，說了感情就淡了。”

  徐子麟指著羅晟，阻止了羅晟說出那個已經到了嘴邊的字。

  “所以你這是天賦異稟？”

  羅晟接過自己的nCamo迷彩作戰服和Danner作戰靴，對徐子麟問道。

  “可以這麽說。”

  徐子麟點頭回答道：“但我更願意相信，這是我爸媽留給我的禮物，他們換了種方式在保護我。”

  羅晟在徐子麟肩膀上拍了拍，說道：“讓自己變得足夠強大，然後讓那些對自己心懷不軌的家夥見鬼去吧！”

  半小時後，所有換上了作訓服和作戰靴的訓練營學員，在報到處外的空地上完成了集合。

  160名參訓學員根據剛才開營耐力賽的排名，自行排成一個方陣，站在空地上那個臨時被搭建起來的木台前。

  羅晟作為“X”行動部隊的一員，與其他11個人站在學員方陣的最前方。

  木台背後垂掛著12個人的豎幅肖像。

  在夜風的吹拂下，12幅肖像，獵獵作響。

  因為那輪持續了數分鍾的榴彈轟炸，空地的泥土被翻了個麵，變得十分鬆軟，羅晟腳隨便一踢，就能在泥土中踢出一塊破片。

  空地上160名參訓學員，基本全都購買了跟徐子麟一樣的BDU叢林迷彩作戰服和511基礎款作戰靴；這就讓穿著nCamo仿生迷彩和Danner作戰靴的羅晟在隊列中十分紮眼。

  環顧著周圍幾乎清一色的BDU叢林迷彩，羅晟小聲對站在自己身後的徐子麟問道：“你們都是BDU叢林迷彩，我這麽穿是不是太高調了？”

  “沒事，你是狗大戶，又是耐力賽第一，就是要這麽與眾不同。”徐子麟笑嘻嘻的回答道。

  羅晟眉角一抽，真想把身邊這貨按在地上捶一頓？

  你還好意思說別人是狗大戶？到底誰才是狗大戶啊喂？！

  “安靜！”

  奧頓科特拿著電喇叭對著隊伍吼了一嗓子，原本吵雜的隊伍瞬間就安靜了下來，“有請校長給大家致開營辭！”

  校長？

  原本羅晟以為，奧頓科特這個主教官是訓練營中權利最大的；可沒想到，原來還有一個校長。

  正當羅晟疑惑不解之際，阿爾伯特走上隊伍前方那個木台。

  看到阿爾伯特，羅晟心中的疑惑也是被解開。

  阿爾伯特這個校長當的無可爭議，就算是奧頓科特麵對到阿爾伯特的時候，也隻能放低姿態。

  “歡迎你們來到‘海姆國際（HymerIional，HI）’新一屆的菜鳥訓練營！”

  阿爾伯特如鷹眼一般銳利的眼睛掃過學員方陣，用近乎沒有感情波動的聲音，說道：“這屆訓練營本該有178個人，但有18個人卻沒能站在這裏。”

  阿爾伯特抬起手，向學員方陣展示出纏在手上的士兵牌。

  這些銀色的士兵牌觸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

  因為站在方陣第一排的關係，羅晟依稀看到，在這些銀色的士兵牌上沾染著刺眼的殷紅。

  羅晟已經明白，阿爾伯特手中這些士兵牌屬於誰——那18個沒能站在這裏的參訓學員。

  “這18塊士兵牌將會被送往HI的榮譽室，永久保存。”

  一名穿著嶄新作戰服的HI傭兵雙手托著襯墊著紅絨布的托盤，走上木台，用充滿儀式感的方式從阿爾伯特手中接過士兵牌，整齊擺放在托盤中。

  “立正！”

  唰！

  木台下160名參訓學員站直身體，向那18個年輕的小夥子致敬。

  “相信你們已經從胖子那裏聽說了這次的選拔規則和細節。”

  等到那名HI傭兵托著托盤走下木台後，阿爾伯特繼續說道：“也許你們對胖子的話有些懷疑，但我現在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們，不需要懷疑！

  因為胖子說得每句話，每個字，每個標點都是真的，這次訓練營中所使用的彈藥，全都是實彈！

  子彈打在你們身上不再隻是鼓個包，而是會留下一個血窟窿。運氣好，落下個殘疾；運氣不好，你們就跟那18個人一樣，留下一塊士兵牌，然後被裝進屍袋送進火爐！

  今天下午的那些‘歡迎禮炮’，隻是HI送給你們這些菜鳥的歡迎禮，你們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