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打算把哪裏炸了？你整天不搞點破壞心裏是不是不舒服？”趙三問道。

  “我打算給許大壯他們炸出一條血路來。”秦富貴說道，“我幹的可都是正經的事。‘’

  “尋思好計劃了沒有？不會又是憑直覺吧？”

  “當然有計劃了！沒計劃我能動手麽？”

  “既然你都想好了，就趕緊跟我們說說怎麽幹唄，這到晚上也沒幾個小時了。”趙三迫不及待地催促秦富貴。

  秦富貴貼著趙三的耳朵對他悄悄說了一遍，在一旁的郭鳳看見秦富貴這個不爽快的勁頓時不樂意了：“就跟誰稀罕聽似的。”說完，一扭頭去店裏麵找田芳了。

  秦富貴並不是不相信郭鳳，隻是有交火的任務都太過危險，他不想她們這些女人參與到其中，知道的越少對她們也越安全。

  之前拉她們出來抗日已實屬無奈，如果以後隊伍穩定了，他還是想讓她們慢慢淡化出去。

  趙三聽完後，拍著胸脯對秦富貴保證道：“行，那塊就交給我吧！”

  “我們要是行動成功了，今天晚上可就不回來了啊。”秦富貴朝著裏屋的郭鳳喊道。

  行動成功，他們要護送許大壯他們回天門山。

  秦富貴並不想郭鳳替他擔心，其實萬一行動失敗，他們也回不來了。

  至少郭鳳不用擔驚受怕地過一個晚上。

  郭鳳還在生秦富貴的悶氣，並不想去搭理他。這沒名沒姓的，我知道你跟誰說？郭鳳心裏想。

  秦富貴見喊了半天，也沒有人回他，無奈地搖搖頭，心裏琢磨著還是古人說得對，真是唯有小人與女人難養也。

  他又呆坐了一會，還不見有人從裏屋出來，也自覺沒趣，沒打招呼就走了。

  他走後不久，郭鳳見外麵許久沒了聲音，料想外麵的人已經走了，忙出來看上一看。

  果然，外麵已經空無一人。

  一想到秦富貴走了也不打個招呼，郭鳳就更加生氣，她一跺腳，又回裏屋去了，什麽營業啊、看店啊統統不去管了。

  秦富貴要在天黑之前做好輔助許大壯逃跑的準備，因此必須抓緊時間。

  天門寨幾十條人命握在他的手裏，這是一次隻有成功，不許失敗的計劃。

  夜幕降臨，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街上的人也是越來越少。

  許大壯把大家從宅子裏召集起來，一番部署後，大家攜帶這各自的武器和僅有的彈藥出發。對他們來說，不成功，便成仁。

  他看了看這群肯為二當家拚命的人，帶上他總共還有17個。

  原本他們退回宅子的時候他約莫著還有23個，一聽說還要去東門菜市這個夢魘之地，難免有人當了逃兵。

  畢竟二當家已死，這次的營救任務也完成了，想不想繼續下去，是每個人的選擇，不好強求。

  能陪他走到現在的人已經實屬不易，除了感激之外，許大壯真的不知道說什麽好，他也尊重別人的選擇。

  許大壯帶著剩下的這十幾個人摸黑來到了東門菜市，在快到菜市廣場的時候，他讓大家停了下來，乘著月色，許大壯仔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微微的風，吹著柳樹的枝條沙沙作響，銀色的月光灑滿在地麵上，雖然不是很亮，但也照的亮堂堂的。

  城牆上隻有拂過的清風，梅見有其他的異常。

  城門的底下空蕩蕩的，二當家他們被吊在那裏，仿佛隨時都會掉下去一樣。

  城門樓一側的菜肉鋪、雜貨鋪也都已經打了烊，關著門上著門板，一點動靜都沒有。

  整個集市靜悄悄的，連根針掉在地上估計都能聽得見。

  許大壯彎下腰，撿起附近地上的一塊石頭，朝著廣場丟了出去。

  石頭翻滾著發出了清脆的“啪”“啪”聲，靜耳一聽，除了柳樹枝條的聲音，還是是沒有其他的聲響。

  許大壯還是不放心，又派人單獨昨天吃過虧的商鋪檢查了一下，門緊鎖這，拉都拉不開。

  即使菜市裏有人在走動，也沒見有人開槍。看來真的沒有埋伏。

  兩次試探並未發現有隱藏著的日軍，許大壯的心也慢慢地放鬆了警惕。

  看來是我多慮了，他心想。

  他一揮手，吩咐大家趕緊動手。他們要乘著夜色，上去割斷了吊著二當家的繩索，然後把他的屍體放下來背回天門寨。

  許大壯帶領大家貼著牆角朝著東門的門口移動了過去，再快要到達門口之時，他舉起槍“啪啪”兩槍，擊斃了門口兩個巡邏的日本兵。

  誰知他們剛把吊著的人放下來，整個東門一下子就燈火通明起來。

  許大壯和那十幾個弟兄們原本還在黑夜裏摸索，眼睛也剛適應這黑夜的亮度。一下子強光刺眼，讓他們頓時慌了，連身體的反應也跟著停止了。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隻聽得“啪啪啪”的槍響，站在前麵的幾個人已應聲倒地。

  哪裏開的槍？等他們循著槍聲望去，才發現頭頂的城牆上，都是抬著槍的日本人。

  原來鬼子確實沒有埋伏在菜市裏，而是都在城牆上等著他們呢。

  整個菜市之所以被照得通亮，是因為這裏停著的一輛車露出來了它的本來麵目。原來它是鬼子的一輛可以架設探照燈的軍用汽車。

  許大壯一看中計，立刻帶領大家原路返回，不想卻被聽到槍聲後從街麵上趕來的日本兵堵住了入口。

  他們現在是徹徹底底被包圍了。

  隻有商鋪的那一麵，沒有出現鬼子，現在這種形式，跑到商鋪裏更無生還可能，躲在封閉的屋子裏無異於找死，這一點許大壯知道，織田也知道。

  許大壯現在已經退無可退了，隻能就地找著掩體，和剩下的弟兄們做垂死的掙紮。

  “兄弟們，看來今天我們是回不去了，大家怕不怕？”

  “不怕！”大家口號一致地喊到。

  “那我們給鬼子來個魚死網破，陪二當家一起上路！”許大壯鼓舞道。

  “好！一起上路！”天門寨的弟兄們見已無退路，個個視死如歸。

  他們握緊了槍，打算做一次最後的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