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找你買點硬頭貨。”秦富貴靠近團長的耳邊。悄悄說道。

  “我這能有什麽硬頭貨？我又不做買賣！”團長不解地問。

  “手...榴...彈！”秦富貴笑著說道。

  “我他媽一槍崩了你，你在這拿我尋開心？”團長一聽找他來買違禁品，氣不打一處來，掏槍就要指著秦富貴。

  秦富貴不慌不忙地掏出一把銀元券，摔在團長桌子上。

  團長一看，這真金白銀的，頓時氣消了一半。心想這小子還真是有錢。我就先聽聽他怎麽說，別跟錢過不去。

  “這可是違禁品，你要這玩意幹啥？不會是要抗日吧？”團長小心謹慎地試探道。

  “哎吆，我哪敢啊，不要命了不是。是這樣的，我們家剛包了一座礦，之前一直是人力開采。您也知道，現在是兵荒馬亂的，這人力成本也是越來越貴。現在皇軍還不讓工人聚集在一起，怕武裝暴動，我這裏現在哪還有能幹活的人了。”秦富貴跟團長倒著苦水。

  “那就別幹了，幹點什麽不好。”

  “那可不行，不幹了指著什麽過活呢。我這不尋思弄點手榴彈炸礦麽，好歹比人挖石頭省勁不是？”

  “哎呀大兄弟，不是我不給你，隻是這東西日本人管控得很嚴，我這出入庫都有數目，一下子少了我也不好交差啊。實在對不住了兄弟，雖然我也很想賺你這筆錢，可以沒那膽拿啊。”團長為難地說道。

  “要是有軍事行動，正好就用了呢？不就無處可查了？”

  “濟南城那還有我們皇協軍什麽行動？濟南城全他媽的是日本人。”

  “我聽說最近有個對抗日分子的處刑，保不齊就有哪些不長眼的人來劫法場。”秦富貴暗示道。

  “不行不行，就算來人了，日本人自己也就收拾完了，哪輪得到我們動手？你是不知道濟南城有多少日本人。“

  “那萬一有一小股逃跑了呢？”

  “你是說...”團長有點心領神會。

  “你怎麽知道的這麽多？”團長心生疑慮地問道。

  “唉，我哪知道，我這不是替您分析麽，保不齊嘛...”秦富貴解釋道。

  “那你要多少枚？”

  “五十枚。”

  “多少？”團長大吃一驚。

  “五十！”

  “沒有，最多十個！”

  “三十！”

  “不行，二十，不能再多了！”

  雙方一陣討價還價。

  秦富貴一咬牙，說道：“行！二十就二十！”

  “五十大洋一枚！”團長一見秦富貴確實想要，趕緊來了個獅子大張口。

  “五十可比人力貴多了啊！”

  “愛要不要！”團長不耐煩地說。

  “行行行，能炸出玉來，我就賠不了。”

  “嘿嘿，出玉了不給我整個水透的鐲子？”團長又乘機索要好處。

  “整，我給您整一對。”秦富貴答應道。

  團長一聽，甚是高興，忙吩咐親信給秦富貴取來二十枚手榴彈。

  秦富貴將銀元券如數點給團長，又將手榴彈放進包裏，輕輕地背上，這就要走。

  “等會！”團長叫住了秦富貴。

  難道說他發現了什麽端倪？眼看就要成功了，這時可別出什麽差錯，秦富貴被他這麽一叫，也有點緊張了起來。

  隻見團長從桌子裏走了出來，滿臉堆笑地伸過手來，說道：“你這不是跟我做買賣啊。你這是我的長期戰略合作夥伴啊！來。握個手！”

  秦富貴一聽隻是握個手，立即平複下來，轉身同團長握了個手便告辭了。

  團長目送秦富貴出了營帳，給手底下的人一個眼色，示意他們跟上秦富貴。

  團長雖然賣給了秦富貴這二十枚手榴彈，但是他並不相信，或者說並不肯定秦富貴的身份，因此派了兩個人跟上去看看清楚。

  其實，這團長心裏跟明鏡似的。

  即便秦富貴是買去抗日的，跟他又有什麽關係，自己又不是日本人，抗的又不是自己。

  可這白花花的現大洋，現在可是自己的了。這亂世，還有什麽比這現大洋更實在？

  想到這裏，團長忍不住哼起了小曲。

  這麽一大筆買賣，夠他在棲鳳樓裏逍遙一陣子的了。

  估計小桃正嘟著小嘴等著我呢，寶貝，我晚上就來啦，團長心裏想。

  從皇協軍出來的秦富貴，又怎麽會不知道後麵跟了個尾巴？奈何他背著二十個要命的手榴彈，不敢跑得太快，隻能不停地找小胡同鑽，拐彎抹角地甩開跟著他的人。

  直鑽了六條小巷、八個胡同，才把身後的尾巴給甩掉，秦富貴這才背著手榴彈回到了商行。

  直到傍晚時分，其他人才陸陸續續地回到商行。

  晚上大家圍在一起，互通有無。

  趙三以買家的身份去東門菜市，對周圍的商鋪進行了觀察，他發現裏麵的夥計突然比平日裏多了起來。

  “這裏麵肯定有古怪！他們一個店的經營情況，根本養活不了那麽多夥計。”趙三說道。

  “看來菜市的商鋪已經被日本人控製了，二當家他們如果現在埋伏進去，那就是自投羅網了。”秦富貴說道。

  “城牆附近暫時沒有發現什麽異常。”李雲說道。

  “城牆的部署，當天早上就可以，沒有異常很正常。”秦富貴解釋道。

  “我出去轉了一天，還沒有找到二當家的。”郭鳳略感失望地匯報道。

  “他們估計現在隻是潛伏了起來，沒他的消息說明他還沒事。”

  “山大的學生不聽勸，表示一定會去示威遊行解救同學的，我已經把他們引到濟南監獄那去了。”田芳說。

  等大家說完，秦富貴從包裏掏出一個手榴彈拿給大家看，這著實把大家都嚇了一跳，忙問他哪裏弄的硬頭貨。

  “皇協軍那買的。”秦富貴輕秒淡寫地說道。

  “買的？”一聽是買的，趙三趕緊跟他確認道。

  “對啊，買的啊。”

  “皇協軍賣手榴彈給你？”郭鳳也不相信。

  “對啊，有錢賺為什麽不賣？”

  “多少錢買的？”

  “一千大洋。”

  “一千？！你是不是又動我錢了，你個敗家爺們，我剛攢出點錢來又讓你給霍霍了！”趙三一定一千大洋買這麽幾個鐵疙瘩，確實心疼壞了。

  說完也不解氣，他追著秦富貴就是一頓毒打，秦富貴趕緊去躲，一時間大家樂得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