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沿著樓梯上了五樓，一路再沒有碰到別的人。這麽大一棟樓，到處空蕩蕩的，一點人氣也沒有，一些光線比較暗的地方，感覺有點陰森。

  “陳牧，你怎麽來了。”

  他剛想著要怎麽找柏蘭，就見到她迎麵走了出來，撞了個正著。

  總算不用到處找人了。

  陳牧說，“我找你有點事。你這是要出門？”

  “正要去吃飯。”

  “你們這裏沒人做飯嗎？還要出去吃？”

  “本來是有的，半年前，錢婆婆走後，就找不到人做飯了。”

  柏蘭歎息道，“自那以後，每天吃飯都要自己花錢，老師還不給我補上。好虧啊。”

  失策了，沒想到堂堂神醫監，連個廚師都沒有。本來他還想在這裏混一頓飯的。

  柏蘭又問，“對了，你找我什麽事？”

  陳牧說，“我想到一個賺錢的項目，想找你商量一下。”

  柏蘭眼睛一亮，說道，“你還沒吃飯吧，我們邊吃邊聊。”

  果然是個現實的女孩。

  “好。”陳牧也不客氣。昨天坐她的馬車回家，她看到自己住的地方，脫口而出一句“你怎麽這麽窮啊”，就知道這一定是個小富婆。

  …………

  出了神醫監，外麵就是南大街。這裏屬於城區中心，相當於後世的cbd。比如意街繁化多了，商鋪也明顯更加上檔次。

  柏蘭帶著陳牧鑽進了一條小巷子，這樣的巷子毗鄰南大街，同樣有不少店麵，隻是行人要稀少一些。

  不一會，他們來到一家小店門前，門口連個招牌都沒有，裏麵卻坐滿了人。

  “姑娘來啦。”

  一個年輕的小婦人走了出來，荊釵布裙，不掩清麗。作已婚婦女打扮，卻年輕的過份。估計不滿二十。

  然後，她看見陳牧，臉上微微一紅，垂下目光。

  陳牧覺得有意思，她家開飯館的，每天都要見到各種各樣的人，居然還會害羞。

  柏蘭說道，“包姐姐，這是我朋友，帶他來吃飯。”

  “哦，我帶你們進去。”

  小婦人帶著他們進了店內，一直走到後麵的院子，邊上放著一張桌子，還有一張凳子。

  小婦人將桌椅擦幹淨，又到屋裏搬了一張凳子出來。

  柏蘭說道，“包姐姐，你忙去吧，讓楊婆婆看著給我們做幾個菜就行了。”

  “好的。”

  小婦人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柏蘭說道，“你剛才說的什麽項目？”

  陳牧不答反問，“你覺得這世上做什麽買賣能賺錢？”

  柏蘭想了想，說道，“好吃的東西，漂亮的衣服。好玩的玩意兒這些，肯定能掙錢。”

  “如果你看見一件漂亮的衣服，但是人家賣一百個銀圓，你會買嗎？”

  “一百個銀圓，要宰死人了，我又不傻，當然不會買，再漂亮也不買。”柏蘭堅決地搖頭。

  “再如果，你身處沙漠中，渴了三天三夜，快要渴死了。這時有人說他有水，要一百個銀圓一瓶，你買不買？”

  柏蘭神情有些糾結，不情不願地說道，“買吧，不然就渴死了。”

  陳牧笑道，“你看，比起漂亮衣服，一瓶水顯然更加不值錢。但你卻掏錢買了，這是為什麽？”

  柏蘭道，“都要渴死了，再多的錢也得掏啊。就像來神醫監看病的人，都快病死了，隻要能治好，讓他們出再多錢也願意。”

  “對啊，一件商品能不能賣出去，就看有沒有需求。需求越強烈，它的銷路就越好。”

  柏蘭用力點頭，連聲道，“不錯，不錯，確實像你說的這樣，需求。”

  陳牧轉頭道，“包姑娘，你們後廚燒火，用的是柴禾吧。”

  姓包的小婦人剛剛又提著一壺茶和兩隻杯子回來了，給他們倒茶，這會剛要走，聽到陳牧的話，小聲說道，“公子說得沒錯。”

  “如果有一種燃料，就碗口大，可以燒一個時辰，火力不如木柴燒的猛，用來煮飯做菜也夠用了。而且一個銅板就可以買五個，你願意買這種燃料來用嗎？”

  她小聲道，“若是有這樣的東西，可省事多了，自然是願意的。那個，外麵在喊我。”說完，轉身走了。

  柏蘭說道，“你說的那個生意，就是這種燃料？”

  “不錯。”

  “我以前為何沒有聽說過這樣的東西？”

  “這是我的獨家發明。”

  陳牧為了將她拉上自己的賊船，拿出了拉投資的氣勢，說道，“想想看，這東西，一個就算隻掙一分，每個家庭三餐，每頓用五個，一天就是十五個，一個半銅板。整個津海，就拿二十萬戶來算，隻要有一成的家庭買我們的東西。就是兩萬戶，你說是多少？”

  “三萬個銅板。”柏蘭的眼睛簡直就是在發光。

  也就是三百個銀圓，這是一天的利潤，一個月就是九千個銀圓，一年收益超十萬。

  陳牧繼續說道，“等到銷路徹底打開，整個津海都用上了我們的東西，你想想能掙多少錢。”

  就是乘於十，一天三千，一個月九萬，一年一百多萬。

  柏蘭哈喇子都快要流下來了，突然一把抓住陳牧的手，激動地說道，“陳牧，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我——”

  話說到一半，包姓的小婦人端著飯菜走出來，看見這一幕，驚呼一聲，“啊，對不起……”慌忙逃離。

  “咳。”

  柏蘭幹咳一聲，收回了手，說道，“我沒看錯你，你果然講義氣，這樣的生意都帶上我。”

  陳牧說道，“既然你覺得這個項目好，那我們來談談合作的條件吧。你出錢，我出配方，股份各占一半，怎麽樣？”

  “什麽，全部錢都要我出？”柏蘭瞪大了眼睛。

  陳牧理所當然地說道，“當然，要是我自己有錢的話，一個人就可以做了。”

  “這……”

  柏蘭神情糾結了一會，才鼓起勇氣問，“要出多少錢？”

  “前期投資，至少需要五千銀圓吧。”

  陳牧早就估算過了，報出了一個數目。

  柏蘭震驚了，“你不如去搶！”

  陳牧解釋道，“這是必要的投資，屬於成本，順利的話，幾個月就賺回來了。”

  “我哪有這麽多錢，把我賣了也湊不到五千啊。”

  “你沒有，身邊的人呢。”

  陳牧用蠱惑的語氣說道，“你的師兄師姐他們，還有朋友啊，可以向他們借一點，或者讓他們也摻一股，這麽掙錢的項目，當然得帶一下他們。”

  柏蘭神色一動，卻還是猶豫不決。

  “咳嗯。”

  這時，外麵傳來重重的咳嗽聲，接著包姓的小婦人走了出來，將飯菜放好後，小聲說，“請慢用。”

  陳牧等她走後，說道，“你考慮一下，實在不行，我就找別人了。”

  柏蘭突然道，“你是不是喜歡包姐姐？我看你的眼睛就像粘在她身上一樣。”

  這個話題換得，真是牛頭不對馬嘴。

  陳牧正想說話，就聽她說道，“要不然，我幫你撮合一下。等事情成了，你少要點錢，怎麽樣？”

  陳牧驚了，姑娘，你的節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