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按了一下藏在懷裏的麵具，並沒有明顯的凸起。才走過去，問，“怎麽了？”

  林秀婉指著地麵，說道，“你看地上的痕跡。這裏原本應該放了不少箱子。”

  陳牧一看，果然，地麵一排都是方形的痕跡。應該是箱子之類的常年放置形成的，顏色都不一樣，跟旁邊的地麵形成對比。

  而且，這裏一整排都是，數量不少。

  他蹲下來，用手指摸了一下地麵，說道，“看起來，像是剛被搬走不久。”

  林秀婉皺著眉頭說道，“也許，這次凶案，不是鬼物尋仇這麽簡單。”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後操縱那隻女鬼？”

  “是與不是，還要向趙公子求證一下。看放在這裏的東西，是不是他搬走的。”

  陳牧心中有些緊張，他想得更深一層，如果這隻女鬼背後有人操縱，那麽她盯上自己，是不是發現了他的秘密？

  他迫切地問道，“這世上，還有人能操縱鬼物？”

  “道家上清一脈，最擅長降妖伏魔，自然也懂得如何收伏鬼物為己用。幾百年前，上清宗出了一場變故，一部分門人叛出宗門，這些人仿佛都入了魔，操縱鬼物，禍害人間。流傳至今，成了魔道六宗當中的鬼王宗。”

  陳牧又問，“鬼王宗的人都有什麽特點？萬一要是遇上了，也知道怎麽應付。”

  林秀婉說道，“這一脈，第一境稱為趕屍人，可以操縱屍體，做一些簡單的動作。每日裏跟屍體為伴，身上的陰氣極重。身上還沾有屍氣，一聞便知。”

  “第二境叫盜墓賊，擅長分金定穴，盜取墓中的財物。”

  “第三境叫陰陽師，據說可以溝通陰陽。能收伏鬼物，在短時間內製造出一名陰煞，至少也是這個層次。別說是你了，就算是我碰到了，也必死無疑。”

  陳牧問，“那第四境呢？”

  “那我就不清楚了。不過，任何一脈的修行者，一旦到了第四境，就踏入完全不同的天地，實力跟前三境不可同日而語，在江湖中，都稱之為先天高人。”

  林秀婉解釋道，“你無須擔心，津海這樣的大城市，既有儒家，道家，佛門等正道高人坐鎮，又有六扇門和第九衛，魔道先天的高手，不敢輕易踏入。”

  陳牧聽完她的話，對於這個世界的力量體係，總算有一個大體的認知。

  聽她的意思，儒道佛三家都很牛叉，六扇門和第九衛則是朝庭直屬的力量，同樣很強大。

  如果他想修行的話，第一選擇自然是儒家，他可不想去當道士或和尚。至於六扇門和第九衛，一旦加入，肯定有諸多限製，不得自由。

  這個念頭僅僅是一閃而過。這個時候，沒有時間考慮這些東西。

  林秀婉突然道，“冒昧問一下，你可有師承？”

  “沒有。”

  應該，沒有吧。

  陳牧心裏不太確定，畢竟他沒有繼承到原主的記憶，奶奶又不願提以前的事情。

  他隻知道，原主家裏挺有錢的，住的也是豪宅。隻是，原主對奶奶還有父親，都懷有怨恨。也不知道是不是小的時候遭到過虐待。

  他連原主有沒有兄弟姐妹都沒印象，更別提師承了。

  不知道，就當沒有吧。

  林秀婉說道，“那就奇了，那陰煞一直追著你不放，其中一定有緣由。”

  “我也奇怪，我跟她也沒什麽過節啊。”陳牧將昨天早上，還有晚上碰到女鬼的事情告訴她，想讓她幫忙分析一下。

  林秀婉道，“我猜，很可能是你身上的靈性吸引了它。”

  “靈性？”

  “剛剛踏入修行之路時，身上會散溢出強烈的靈性，如果不懂得收斂之法。很容易招來各種邪祟。我看你眼中有神，光華外露。所以猜測，你應該是最近剛邁入修行，不知如何收斂。可對？”

  陳牧疑惑地道，“可是，我確實沒有學過什麽修行之法。”

  難道，用那支鋼筆寫兩章，就算是修行了？

  “儒門的聖人曾說過，人生處處是修行，並不僅限於各大宗門的修行之法。世上三百六十行，若是用心鑽研，都可悟得修行之道。兩千年前百家爭鳴，出了數十位聖賢，各個流派都有，便是明證。”

  “像是武道，第一位以武入聖的武祖，原先也隻是一名普通士兵，於戰場中，悟得武技搏殺之道。還有百年前那位被譽為武道第一人的刀神蘇屠，也是屠戶出身，在宰殺牲畜中，悟得刀道。創出一門殺豬刀法。打遍天下無敵手。更於百年前那一戰中，刀斬西洋三大劍聖，揚我國威。”

  陳牧聽完之後，感覺怪怪的。難道，我真是天生的寫手，穿越過後，隻寫了兩章，就悟得之道，踏入了修行之門……

  我都不知道我這麽有天賦，前世沒能成為白金，果然是時運不濟啊。

  他忙問，“你能教我如何收斂靈性嗎？”

  林秀婉道，“抱歉，我也幫不了你。各個流派的修行都不相同，法門也不一樣，我習練的是武道，對別的修行之法並不了解。不過，你也不需要太擔心，過一段時間，修為鞏固後，靈性會自行收斂起來。”

  陳牧聞言有些失望，他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要是過不了眼下這一關，說什麽都白搭。

  林秀婉又道，“對了，踏入修行後，很快就會覺醒相關的一種能力。你仔細體會一下，說不定能幫得上忙。”

  能力？五感變得靈敏算嗎？

  陳牧握緊手裏的鋼筆，凝神思考了起來。

  漸漸的，他身心變得放鬆，似乎進入了一種類似冥想的狀態，溝通到了冥冥中的某個存在，非常玄妙。

  恍然中，他從冥冥中那個存在那裏，獲得了關於一些修行的事情。

  他確實是邁過了修行的門檻，進入了修行的第一個境界，也知道了自己掌握的能力。

  突然，旁邊的林秀婉噗的一下，吐了一口血，驚道，“不好，它破掉平安符，闖進來了。”

  陳牧睜開眼睛，見她嘴角的血跡，還有蒼白的臉色，顯然傷得不輕。

  他一咬牙，掏出夏洛克給他的護身符塞到她手裏，說道，“一會我盡量拖延一點時間，你抓住機會，趕緊逃。如果我出了什麽事，幫我照顧——”

  話未說完，大門處，那道紅色的虛影已經出現，閃電般向他撲過來。

  陳牧顧不得說下去，立刻發動了剛剛獲得的能力——共情。

  身為作者，寫的是別人的故事，如果沒有感同身受，很難打動人心。這個能力，正是為寫手量身訂做的，可以跟人或者物品產生共情，從而真正體會當事人的心情，跟親身經曆沒什麽區別。

  陳牧也是死馬當成活馬醫，跟女鬼共情，來給林秀婉爭取時間。

  “不——”

  林秀婉眼睜睜地看著那道紅色的虛影撲向陳牧，想要拔劍，速度卻慢了一拍，已經來不及了。痛苦地大喊一聲。

  就在這時，一道奇異的波動傳開，那道紅色的虛影停在他身前不動了。

  她又驚又喜。知道陳牧施展出了他的能力。不敢輕舉妄動，隻能守在旁邊，一旦它有什麽異動，就及時出手。

  同時，林秀婉也有些疑惑，“這是什麽能力？”

  當前最主流的四個修行流派，儒道佛和武道，第一境的能力她都清楚，不可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看來，他悟得的，是某個小眾的流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