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麵清軍異動的消息有那麽一瞬間的確嚇到朱安了。

  但很快他就冷靜下來。

  楊嗣昌和盧象升說得沒錯，清軍就是再想給反賊喘息之機，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來攻。

  不說別的，一旦失利，無非突破關內，光這鬼天氣就能消滅一小半人。

  更重要的是糧食，大明不好過，清軍就好過嗎？

  再則，隻要完成支線任務（一），朱安就能獲得一千支精良的燧發槍，他尋劉遵憲了解過。

  燧發槍也叫火石擊發槍，相對於火繩槍的優劣勢十分明顯。

  以大明目前的技術，製造燧發槍沒有絲毫問題，難就難在無法解決燧發槍的擊發率上。

  雖說火繩槍有無數毛病，但正常天氣情況下，火繩槍的點火率相當高，且威力較大。

  燧發槍則由啞火的可能，真要投入到戰場上，非得密集陣列射擊，以解決啞火率高的毛病。

  其次，燧發槍的威力相較於火繩槍沒有優勢，甚至以目前的製造工藝，還多有不如。

  比如神機營少量裝備的魯密銃，威力和射程都要高於大明所製造的燧發槍，更主要的是以大明目前的困境，若燧發槍沒有絕對變革式的優勢，根本無法強行大範圍推廣至軍中。

  據劉遵憲說，目前神機營的火器裝備是整個大明最好的，即便如此神機營中也大量裝備了落後的三眼銃，更何況其他軍隊？

  但朱安相信，係統出品，必屬精品。

  既然它說是精良，那就肯定是精良。

  ……

  朱安給曹化淳下達的任務，憑他一個人肯定無法完成，所以他找到了對聯賽十分了解的趙鐵生。

  趙鐵生最近非常忙，不單單是訓練隊員的增加，他還需要培養鄭包興在內的八位助教的‘執教’水準。

  沒錯，趙鐵生已經開始打造大明最早的教練團隊了。

  可教練這活，理解能力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天賦，很明顯鄭包興這幫糙漢子就天賦缺乏。

  更離譜的是，他們八人中，識字的僅有三人，便是這三人認識的字也不多。

  趙鐵生原本打算從其他隊員們裏麵提拔，奈何比鄭包興等人還不如呢。

  本來曹化淳找到他的時候很不爽，他連皇上的麵子都不賣，更別說曹化淳了。

  不過在聽說曹化淳的來意後，趙鐵生不敢怠慢。

  組建聯賽可是裏程碑式的事件，是重中之重。

  “趙司長，咱家對足球也不太懂，按照皇爺的說法，這一個星期成立聯賽到底能成不？”曹化淳期盼的看著曬得麵如黑炭的趙鐵生。

  趙鐵生點頭道：“組建聯賽並不難，難的是如何開展聯賽，目前連個像樣的場地都沒有，真要比賽，以鳥巢的場地，不出幾場估計就要踢壞。”

  曹化淳可不管，他隻聽皇爺的，就隻組建聯賽。

  “場地之事以後再說吧，皇爺交給咱家的任務就是一個星期組建足球聯賽，皇爺說可以找趙司長相助，你可不能推卸咯。”曹化淳抬出朱安的名頭，威脅道。

  換做旁人，他直接招呼東廠的番子就上了，但對趙鐵生，他還真不敢。

  這家夥現在得皇上恩寵，說不定哪天就爬到自己頭上去了。

  趙鐵生歎道：“既如此，還請公公先將京城內各部大旗社召來吧。”

  曹化淳剛才就提到過朱安的建議，趙鐵生覺得也不錯，作為蹴鞠聯盟，他們對足球的接納程度更高，或者說更看得清未來的局勢。

  若真的能提高蹴鞠的地位，不至於像如今這般，淪為女流嬉戲娛樂之物，倒是件好事。

  東廠提督曹化淳有召，各大旗社的東家掌櫃哪敢推諉，便是他們身後有勳貴背景和文官背景，亦不敢忤逆曹化淳的意誌。

  不多時，凡叫得上號，有能力出資組建足球隊的旗社東家掌櫃們圍聚一堂，共五十三人。

  曹化淳坐在上首，趙鐵生坐在他身旁，隻聽曹化淳用公鴨嗓喝道：“今日咱家請諸位東家和掌櫃過來，是有樁大買賣與你們做！”

  說罷，眾東家和掌櫃議論紛紛。

  而今足球在京城的話題度十分高，但褒貶不一，主要原因是沒有深入到群眾當中去。

  皇上鍾愛足球不假，按理說是上有所好，下有所效。

  問題是此時的明朝千瘡百孔，百姓們罵皇帝都來不及，還需要討好他嗎？

  “曹公公，不知是何買賣，還望告知。”長鷹社的東家魏東科拱手詢問道。

  他背後站的是成國公朱純臣，聽到曹化淳相召，便大致猜出要商議的內容。

  其餘東家和掌櫃也差不多，隻是不好忤逆曹公公麵子，但要有人敢質詢一二，他們搖旗呐喊還是會的。

  曹化淳陰柔的笑道：“咱家不說誑語，諸位東家也知道皇爺近來鍾愛足球，前些日子還出資兩萬銀子組建了皇家足球隊和皇家路橋隊，可謂寄予厚望。”

  “英國公前些日受邀觀看了一場足球友誼賽，也甚是喜歡，當日便投銀萬兩，也要組建一隊，皇爺瞧著各位爵爺興致頗高，便跟咱家說，足球友誼賽要常辦，還要越辦越大。”

  又道：“可陛下覺得啊，這足球投入甚多，若強逼著爵爺們投銀子也不實際，便想了個法子，恰好足球場地又大，看得人也多，咱們可以賣門票，這百姓要看一場比賽，就得交一份錢，這樣大夥也有收入，不至於經營不下去。”

  魏東科等人暗自誹謗，大夥兒還沒同意籌資組建足球隊，怎麽從公公嘴中說出來，似乎沒得選擇一般。

  便沉聲問道：“敢問公公，太祖爺就有規定，非重大節日，百姓不得聚集，若照公公所說，需多少百姓看球又不違反祖製呢？”

  曹化淳道：“太祖爺爺的思慮甚佳，皇爺也極為認同，百姓聚集極易滋生禍事，不過這足球比賽的宗旨乃是‘強生健體，保家衛國’，與那不教而聚是兩碼事，不能混作一談。”

  再則現在遍地流民，聚集的還算少嘛？

  “另外，皇爺也說了，凡足球比賽，錦衣衛和東廠聯合京營輪番看守，保證賽事正常，百姓觀看人數不作限製，不過現在咱們剛剛辦，不宜超過五千人。”

  原本抱著應付心態的旗社東家們在聽到‘五千’這個數目後，頓時坐不住了。

  以往他們舉辦的蹴鞠比賽，頂多不超過百人觀看，便是如此也成了旗社最重要的經濟來源。

  若是能舉行千人盛會，這收益何其巨大啊。

  有東家就忍不住了，廣陵社的東家劉啟高搶先問道：“曹公公，你也知道大夥的實力，真要單獨辦足球隊，大夥兒真沒這個實力，要是大夥合營，又難分主次，著實麻煩，敢問公公有何計策，使我等不必苦惱。”

  “這好辦，諸位可知道皇家路橋公司。”曹化淳泰然自若道。

  皇家路橋公司可是如今京城最火爆的商家，而今一股都漲到接近十兩的高位了，在坐的家裏都有點銀子，多多少少買了些股。

  見眾人點頭，曹化淳繼續道：“皇家路橋公司雖說是皇爺的，但皇爺日理萬機，自然不可能時時看顧，經公司股東們投票推選，選了寶盛堂的東家龔貞奇為路橋公司的大掌櫃，一應決策均有其發布，若是龔貞奇有逾越或違規，不以股東利益為主的舉動，股東們便可投票廢除其大掌櫃之位。”

  “諸位若是合營組建足球隊，不妨參照路橋公司的模式，推選出有能力的代表，替大夥兒掙錢，說不定幹得好，還能‘上市’呢。”曹化淳哈哈笑道。

  上市屬於新詞，是皇爺對路橋公司和水泥公司賣股行為的稱呼，曹化淳和其他內侍或大臣們聽得多了，也就在民間傳開了。

  上市兩個字的誘惑力更足，能上市證明可以賣股票掙錢，那絕對是穩賺不賠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