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我的兒子是阿門(上)
作者:國士蘇打      更新:2020-09-01 12:42      字數:3162
  時間像流水一樣的過去了,轉眼又過了半年。到了七月初了,已經停了快二十年的高考又一次開考了。王家的三個小子,果然全部都去考大學了。

  大哥王啟明基礎好,可是他的目的比較單純,隻想把自己原來專業好好提高一下,所以考的是省裏裏的大學,不為大學的名氣,隻為有那個選礦的專業。大哥因為以前的專業就是選礦,本來畢業之後想著可以在他們這以礦產聞名於世邊陲小城裏大顯身手一番,可是真好趕上那些年的曆史風潮,他成為了臭老九,最後隻能去了礦山做了采石工,每天隻能用體力謀生。現在政策好了,他還是對自己的專業情有獨鍾,不過想著自己的學曆隻有中專,所以這次想著再提高一下,所以大哥的想法很單純,隻要能考上自己喜歡的專業就行了

  二哥王啟民則是繼承了父母的衣缽,準備選擇藝術類的院校,可是由於他想考的專業比較偏,是編劇專業,隻有考倒京城的大學,將來才會有好的發展。好在哪裏不隻看文化課的分數,專業課也占了很大的比重,所以二哥覺得自己也很有希望。不過二哥為了讓自己可以考上,還托人悄悄把自己的民族改了一下,那樣就可以給自己多加二十分。雖然二哥的方法有些下作,可是在那個年代有他這樣頭腦的人確實不多。後來大哥問起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他告訴大哥是因為他跟老三一起填自願的時候,他的那張自願表上的民族一欄已經寫著蒙古,自願書又不能塗改,他如果想改的話還得再花錢,這好他小舅子在戶籍科,於是就隨手一改最後他就將錯就錯,就當自己是蒙古族了。當然做這件事情的人應該就是那個嬰兒王生,隻有他才有這樣的故智,才知道用盡一切辦法提高自己的成績,這在周生生的那個年代根本就不算什麽事。其實二哥這麽做也不算是什麽舞弊,因為他們的母親就是蒙古族,他這算是隨媽媽的民族,這在周生生的那個年代,也是很常見的。

  王啟年知道自己的水平低,隻想隨便考一個本地的大學,應付一下家裏的人就行了。至於專業,是他隨便選的,是他讓嬰兒王生隨便用手指的,那是一個什麽酒店管理的專業,聽起來就像一個打掃衛生的,一想就沒有什麽前途

  考試的結果很理想,兄弟三個都考上了自己滿意的大學,隻不過王啟年的隻是一個不需要脫產學習的專科,不過這正合他的心意,他覺得自己現在的工作就挺好,另外確實是新婚,外麵還開著一個小飯館,還有一個孩子,雖然有嶽父母常來幫忙,可畢竟是自己家的產業,自己確實是有些走不開。所以王啟年覺得可以不脫產學習真的不錯,隻需要晚上去學一會,什麽都不耽誤,就是孩子得讓自己嶽父母多帶一會兒,有些麻煩老人了。

  趙繡花要求他王啟年信主耶穌,對於他這個無神論者來說,其實信與不信也都無所謂,每周參加的禮拜,就當是聽神話故事了或者就是為了可以在那時侯補一個覺而已不過有的時候在半夢半醒之間也知道了一些聖經故事,知道了耶穌是如何誕生的,覺得耶穌與自己的兒子王容生也似乎有著相似的地方

  由於最近王啟年兩口子比較忙,所以姥姥帶王容生的機會就多了起來。姥姥每天看著孩子,覺得很著急,因為孩子過了一歲了,可是會說的話還是很少,隻會說一句“爸爸”,她開始覺得孩子是不是有問題了,於是每天閑的沒事幹的姥姥,覺得是不是得帶孩子去看看病

  其實王容生想的是:“我是個男孩,說話就的晚,貴人語遲。另外我知道的東西那麽多,這萬一不小心說出什麽,那還不得再惹出大麻煩。那次冒險喊爸爸其實已經犯了大忌了,尤其是在自己給二叔寫了個蒙古族之後,更是讓王啟年和趙繡花疑神疑鬼了好多天,最後也常常在夜裏嘀嘀咕咕,說著家裏似乎有鬼的怪話,幸虧他們都對李芳沒做虧心事,要不還不得不過兩個人最近那方麵的頻率確實是減少了很多,看來是很受影響,要不這都是三十如狼的年紀,怎麽還會這樣”

  姥姥帶著王容生來到了家門前的小醫院,掛了號之後見到了醫生,那是一個三十左右的女醫生。

  姥姥跟醫生說道:“孩子現在已經一歲兩個月了,除了會叫一聲爸爸,就是哭也很少見,是不是孩子有什麽問題了”

  自見那個醫生不屑的撇了一眼王容生,然後不僅不慢的說道:“孩子這麽大不會說話正常,可是不哭就”

  這時候,那個醫生手邊的電話“叮叮咚咚”的響了起來,那個醫生連忙接起來電話,滿臉歡笑的問道:“是萬場長嗎,您要的疫苗我已經給你弄到了,您什麽時候帶孩子過來打,這次我廢了好大的勁才搞到,您可得趕快過來打,要不就對孩子不好了。另外孩子也得堅持經常過來體檢,外一又個什麽的大病小情我們也好立刻發現”。半個小時之後,她終於意猶未盡的放下電話,抬頭繼續不耐煩的說道:“我先給你開些藥吧,先吃吃看”

  姥姥遲疑的問道:“不用看看孩子嗎”

  “不用”

  “要不就順便看看孩子唄,孩子正好就在身邊,我覺得”

  “不用,是我看病還是你看病,說了不用就不用,你這不是耽誤我下班呢嗎下一個”

  王容生看著有些憂傷的姥姥,不由地想起自己當年看病的時候,自己那個真的爸爸也是這樣背著自己在醫院裏低聲下氣的問著醫生,那時爸爸的表情也同現在的姥姥一樣。

  晚上會家以後,姥姥把看病的情況同王啟年兩口子一說,王啟年也很是氣憤。他對姥姥說:“媽,現在這世道又變了,人們開始利用手中的權力為自己謀利了。就像我現在,對自己看著不順眼的人,打飯的時候我就少給他打肉,讓他多吃菜世道就是這樣,媽你也不要生氣。我在醫院有朋友,你明天去市裏的醫院找兒科馬大夫,就說是我的兒子,她一定會好好看的。另外我覺得孩子沒有什麽問題,他應該是會說話,我昨天半夜就聽到他說什麽楚門和什麽們的,他應該已經開始說話了”

  旁邊的趙繡花笑著說道:“好你個老王,你就每天胡說吧,你每天半夜睡著的時候,呼嚕打的那個響,你還能聽到夢話”

  王啟年連忙辯白道:“我那不是前半夜等你回來,後半夜太累嗎我真的聽到孩子隱隱約約的說著什麽楚門,什麽不幹了。”

  姥姥還是說道:“我明天還帶孩子去看病,我一定要找找孩子不說話了原因。當年我的那三個孩子,都是在一歲之前就會說話了,哪像這個,整體就是個悶葫蘆,什麽也不說”

  “爸爸爸爸”

  “誰說我兒子不會說話,你看這說的多好”

  “好個屁,他隻會這一句,管什麽用明天必須看病”

  王容生聽著他們說的話,心中想著:“看來自己在夢裏也得帶上口罩,自己估計確實是說楚門了,那天好像是自己夢見自己剛剛從遍布監控的監獄裏逃出來,估計興奮的有些失控,才喊出來的罷,自己看來還是得再加小心。”

  王啟年看著嬰兒,滿臉的笑容:“兒子,給爸爸說個楚門,再說個楚門”

  “爸爸。”

  “說個其它的也行”

  “爸爸。”

  “看來那天我確實是睡著了,王容生說話,那是我在夢中看見的。”

  “爸爸。”

  第二天一早,姥姥帶著孩子去了市裏的醫院,見到了馬醫生。那個醫生開始的時候對姥姥也是不理不睬的,可是後來在知道她是王啟年的嶽母之後,臉上竟然充滿了笑容:“您老人家怎麽不早說呢,我跟老王那可是過命的交情,當年要不是他每天在飯菜上照顧我,我估計就沒有今天了不說那些。您說孩子不會說話,我剛剛看了孩子的嘴和舌頭,應該是沒有問題,我覺的孩子是不是有什麽心裏疾病吧要不孩子的智商有問題,我建議你們去精神病的醫院看看,我這裏估計是看不了。”說罷滿臉歉意的說道:“我也就知道這麽多,孩子可不要耽誤了,得趕快去看。您看我這裏病人多,要不今天就到這裏,明天我在去家裏看看”

  躺在姥姥懷裏的王容生看見滿臉笑容的馬大夫眼睛裏的一抹陰冷,心想:“看來,自己的父親當年一定是把馬大夫得罪了,這根本就是明目張膽的陷害,讓自己這麽小的嬰兒活受罪,這知識分子害起人來,可真是更狠”

  姥姥在醫院的走廊裏放聲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說著:“我這苦命的孩子,那麽小就沒有了媽,現在又是這麽個病,我將來見了你那死去的媽,我可這麽交代啊我”

  “姥,回家,怕。”王容生看著悲痛欲絕的姥姥認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