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螳螂捕蟬 黃雀在後
作者:國士蘇打      更新:2020-09-01 12:42      字數:3967
  住在姥姥家的王榮生每天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喝奶,而且還要天天喝奶。對於他這麽大的嬰兒來說,喝奶就是吃飯!可是他每天需要喝的奶是羊奶,他有些喝不下去……羊奶入口的時候很膻氣,越喝就越覺得更加膻氣。雖然說越是小的動物,它的奶越有營養價值,可是他喝的羊奶確實是太膻氣了。有時候,王榮生覺得自己上世在楚門裏的時候也還是挺幸福的,最起碼不用每天喝羊奶,頓頓喝羊奶。

  如果上天在給他一次機會的話,他決定一定不會再逃跑了,一定回去老老實實的再做一次周生生。他覺得喝羊奶遠遠要比被人監視更加令人難以忍受……可是他還不敢不喝羊奶,上次在姥姥家的那次不喝羊奶的絕食經曆,他當時所遭受的悲慘待遇,他再也不想經曆一次了。

  那是剛剛到姥姥家的時候,也就是他出生十天左右的事情。

  當時姥爺滿是慈愛的看著他,可是嘴裏卻對姥姥說道:“哎,他姥姥,這個孩子你就不應該帶回來!有些事情我們可以幫忙,有些我們必須不幫!你好糊塗啊,你就不應該把孩子帶回家……”

  姥姥不高興的說道:“孩子他媽去世的時候,你都不去送送!你還有什麽理由說我?孩子多可憐,你怎麽能說不讓我帶回來的事,他一個男人,自己怎麽帶孩子,我是孩子姥姥,我不幫忙誰幫,這不是造孽嘛!我那苦命的大女兒啊,你的爸爸真是一個禽獸不如的家夥,他剛剛說的還是人話嗎……”

  看著姥姥痛哭流涕,姥爺也陪著流了一會兒眼淚,可還是說道:“我不是說你做的不對,我是說你是不應該這麽做?我不去孩子的墓地,我有自己的苦衷,我有多愛自己的女兒,你又不是不知道?隻是這次,你把孩子帶回家,確實是做的不好!”

  姥姥紅著雙眼,恨恨的問道:“為什麽?我為什麽不能那麽做?難道你不去你女兒的墳地,你就很有理由,很正確?”

  姥爺歎了一口氣,慢慢的說道:“我不去女兒的墳地,是我不忍心見到她已經躺在那裏,可我卻隻能幹站著什麽都做不了,隻能眼巴巴的幹看著。我我不能像平時一樣,一見她倒下,就可以把她立刻拉起來啊。我的心也很痛,她是我的女兒,是我最聽話的女兒啊。我怕我去了,我也就躺在那裏不回來了。”

  姥爺平複一下悲痛的心情,繼續說道:“我說你不應該把孩子帶回來,我是為了孩子的父親著想啊。你現在把孩子帶走了,他一個男人,現在在家裏,可就什麽都沒有了。有個孩子的話,家裏還有一個念想兒,要不,他那裏才是更加難過。他現在就是需要幹上很多的事情,然後他才不會胡思亂想,活的生不如死。”

  姥姥:“不行,我寧願他難過死,我也不讓孩子受苦。咦!王生怎麽不喝奶,老頭子,你找的奶羊是不是有問題啊?”

  姥爺看來看,遲疑道:“不應該呀,我找的羊可是沒問題,我都問過獸醫了,這可是方圓百裏最好的奶羊。我估計是羊奶勁大,頂餓,他估計吃飽了。”

  姥姥有些惱怒的說道:“它一個吃草的畜生,產的奶哪能比吃葷腥的人的奶頂餓!喝人奶最多管四個小時,現在你看看已經快過了半天了,孩子還是不喝奶!孩子是不是有問題了,怎麽總是不喝奶。要不,我帶著孩子去醫院看看,可不要把孩子耽誤了!”

  王榮生心裏想著:“我不喝奶的原因很簡單,羊奶太膻氣了,喝不慣呀!要是換成牛奶,蒙牛或者伊利的都行,我不挑食。要是有酸奶的話就更好了,最好是特輪蘇,我喜歡百香果口味的……”

  想著想著,他感覺更餓了,於是他就再次“哇哇”的大聲哭了起來。

  姥姥看了看大哭的王榮生,又看了看桌子上的座鍾的時間,然後對著姥爺吼道:“這孩子一定是出問題了,你看看,孩子都多長時間沒有吃奶了?孩子一定是讓你的羊奶給喝壞了,你的羊奶絕對的有問題!”

  姥爺遲疑道:“我感覺一切正常啊,我都還沒有餓呢!怎麽還要給孩子喝奶……”

  姥姥怒道:“餓你個大頭鬼。這孩子正常的情況下,應該四到五個小時吃一次奶,你看看現在已經過了快十個小時了,孩子還不吃奶,孩子一定是出問題了,要不就是你的奶有了什麽問題。”

  姥爺還口道:“我的羊奶沒有問題,我看這孩子也沒問題。孩子不吃奶,那是他還不餓,要是餓的話,他就一定會吃了!要不再餓一餓孩子,說不定一會兒他就會吃了。”

  王榮生心裏想著:“誰說我不餓,是因為你的奶不好喝,我不愛喝羊奶,可是我其實已經很餓了。”然後,他還是不能說話,隻能“哇哇哇哇”的更大聲的哭了起來。

  旁邊看熱鬧的小舅,一邊哄著孩子一邊試探的說道:“我聽這孩子的哭聲這麽嘹亮,應該不是孩子的問題。應該是奶的問題!”

  姥姥聽了舅舅的話,不由的心中大喜,笑著對姥爺說道:“聽聽吧,老頭子,你連孩子的見識都沒有,我也認為是奶的問題,一定是他不愛喝你的奶。家裏現在就小三兒讀的書多,要不三兒給媽媽出個主意吧?”

  舅舅看著姥姥,笑著說道:“我覺得是孩子的胃口出來問題。你想想那羊奶多香啊,要是給我喝,我還不得高興死?現在小孩子不吃奶,估計是沒有胃口。我要是沒有胃口的話,我就喜歡吃些鹹菜,那樣我就又有胃口想吃東西了。”

  姥姥聽了以後,大喜的說道:“這有知識的孩子就是不一樣,我怎麽就沒有想到呢?我這就給孩子添一點鹽,讓他先開開胃,估計接下來他就喝奶了。”

  看著姥姥去廚房拿鹹鹽,王榮生大驚的想道:“這都是什麽個育兒經驗啊!給這麽小的孩子吃鹽,也不怕把孩子吃壞。看來姥姥帶大了三個孩子,水平也不過爾爾。母親那麽晚才有了孩子,一定與她吃鹽太早有關。你們難道不知道,孩子一歲之前不能吃鹽嗎,吃鹽太早,將來孩子腎不好。我不想吃鹽也不能吃鹽,你們太low了,怎麽能這麽對待孩子呢?我要去婦聯告你們虐待兒童!”

  看著姥姥拿著幾粒鹽,想要放進自己的嘴裏,王榮生連忙把嘴閉的緊緊的,大氣也不敢出。姥姥沒辦法,最後還是捏著孩子的鼻子,強給他喂了幾粒鹽。鹽把孩子鹹的滿嘴苦澀,於是憤怒的他開始嚎啕大哭。姥姥看著繼續大哭的孩子,無奈的說道:“這沒有母親的孩子就是不好弄,孩子還是不吃羊奶,看來不是鹽的事……”

  另外一邊早已經躍躍欲試的小姨說道:“鹽如果不行的話,可以試試糖。”說罷,小姨把自己手中的一根糖拿到王榮生的嘴邊,讓他舔了舔。

  舔完之後,王榮生心裏想道:“什麽破糖,一點點的甜味都沒有,怎麽那麽難吃。呸,一定是自己做的麥芽糖,太難吃了。我要吃德芙黑巧克力,要是有太妃糖也行,可是你們這自己手工做的麥芽糖是不是有些太騙人!這怎麽能算是糖,這隻能說是有甜味……”可是現在的王榮生有苦難言,隻能繼續“哇哇”大哭。

  看著王榮生吐在嘴邊的糖,小姨吝惜的將糖刮下了,放到自己的嘴裏慢慢的吃掉了。看著小姨臉上幸福的笑容,王榮生不禁想到:“看來現在的生活條件還不太好,連個糖都吃不上!看來能給自己吃麥芽糖也算是很照顧自己了……”可是想歸想,他現在呢做的隻有繼續大哭。

  看著繼續大哭的王榮生,舅舅說道:“甜的和鹹的都不行的話,要不試試酸的,我去拿醋去。”

  王榮生看著去取醋的舅舅,心想:“這吃醋可是自己的強項,當年自己還是周生生的時候,家裏可是山西人,基本上頓頓有醋,每天吃醋。”可是舔了舔舅舅拿來醋,心裏繼續想:“呸,什麽東西,這米醋就不是醋,太酸了我要吃陳醋,山西老陳醋!至少五年陳,是在是沒有的話……三年陳也行呀”可是他嘴裏還是隻能繼續“哇哇”大哭。

  看著還是大哭的王榮生,姥爺說道:“聽孩子的哭聲,中氣還很足,要不我再給他試試酒,看看行不行。”

  在家裏人異樣的眼光裏,姥爺用筷子蘸了一滴酒,放進了王榮生的嘴裏。看著王榮生不再大哭,似乎還在吧唧著嘴,姥爺不禁笑道:“果然像我,喜歡喝酒,是個好孩子。你們看看,是不是不哭了”。他的話聲還沒落,王榮生又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王榮生心想:“好孩子個屁呀!給這麽小的孩子喝酒,你們還有沒有人性。再說喝酒就罷了,為什麽要給我和清香型的白酒?我要喝醬香型的白酒,我要喝五糧液,茅台也行最次也得來些竹葉青呀。”可還是想歸想,他還是隻能“哇哇”的大聲哭泣。

  姥姥又試著給王榮生舔了舔一口茶,看著還是痛哭不止的王榮生,不由的感歎道:“這還是有媽的孩子好弄!沒媽的孩子實在是不好帶呀……不過不應該呀,那有孩子不吃奶的!這孩子一出生就沒有了媽,難道是撞邪了,小三兒,不要在那裏玩了,去把你李海叔叔請過來,說家裏有要事,請他過家裏吃肉。”

  看著遠去的舅舅,王榮生心想:“給我喝茶竟然給的是茉莉花茶,這不是惡心我嗎?茉莉花茶能算茶嗎?那是花?我剛剛吃了好多的花味啊!好惡心。不過馬上就要有好戲看了,那個棺材匠又過來了,每次他過來都那麽好笑。”

  看著頭上包裹著棚帶,隻露出兩隻眼睛的李海,姥爺吃驚的問道:“你這是怎麽了,從房上掉下來了,怎麽弄的一身傷。”

  李海憤怒的說道:“我這是遭了天譴了,我這是被老天爺懲罰的。”

  姥爺問道:“到底是怎麽了?”

  李海更加憤怒的說道:“我在你女兒的葬禮上,說了一些你外孫的實話,結果就成這樣了,我這是天譴啊……”

  舅舅插嘴說道:“胡說,你這是被栓柱叔叔打得,聽說你還被拘留了幾天。”

  李海有些惱羞成怒的說道:“你們到底還看不看,要不我可走了,我看這孩子如果我今天不給他跳神還魂的話,估計他也就這三兩天的事吧!”

  姥姥有些害怕了,小心的問道:“真的這麽嚴重,我的孩子,我的苦命的孩子啊……”說完,姥姥也開始大哭起來。

  姥爺看著李海,遲疑的問道:“你說的是真的?你有把握,能行嗎?”

  李海胸有成竹的說道:“沒問題,你就看看我真真的實力吧!”

  看著滿地插的白色蠟燭,王榮生不禁想道:“難道李海準備求婚,怎麽插這麽多的白蠟燭?看來這十年文化的浩劫真是很嚴重?這做法弄的道士不道士,和尚不和尚的,一點都專業啊。我好想給你這個家夥好好的指導一下呀,我心中的學問,那可來自於你們的老祖宗袁天罡,我給你弄一個三丈三的法壇,給你表演一個真正的招魂**,真正的撒豆成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