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宮女，的確有些問題。”

  自己想到了一回事，聽到皇上給了肯定的答複，想著真有這麽個心懷叵測的人在福樂宮裏，就在端妃和甜甜、樂樂的身邊，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夜鉞和洛雪對視一眼，雖然兩個人都沒有開口，可他們都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一股後怕的感覺。

  夜鉞很快便上前，“父皇，具體是怎麽回事？”

  聽著問話，皇上也沒瞞著，他迅速道，“你們兩個想來也知道，之前福樂宮裏的人手，全都是換過的，除了從朕這調去的人外，剩餘的人，則是從護國將軍府送過來的。為了保證你母妃的安全，也為了樂樂和甜甜的安全，這些人手精挑細選不說，每個人的底細也都是調查好了，功夫做足了的。”

  若是人員複雜，那出現問題，被人鑽了空子，還情有可原。

  可現在，每一個人都是精挑細選的，都是調查過備了案的，還有人從中作梗，這事情自然讓皇上不悅。

  皇上想著，聲音也冷了些。

  “朕是男人，也會些功夫，算是警醒。那宮女一進寢宮，其實朕就已經發現了，隻不過朕怕讓母妃擔憂，也怕嚇到了樂樂和甜甜，所以就沒有出聲。那宮女倒也沒做什麽，就那麽躺在床的一角，直到天亮。剩下的事，就是福樂宮裏大家夥兒看到的，朕也順水推舟，把人帶了回來。”

  “人還在乾清宮裏？”

  “已經在天牢了，”皇上冷哼，“朕親自審問過，她是易了容，裝成那個叫浮萍的宮女，偷偷的混進福樂宮的。”

  對於浮萍，夜鉞不熟悉，倒是洛雪因為常在福樂宮走動，倒是有些印象。

  在她的腦海中，浮萍是個眉目清秀的小姑娘，應該也就十五六的年紀，看上去天真可人。不過，浮萍年歲雖然小，但辦事卻很穩妥，平日裏常在小灶房中幫忙，也算是得信任的。

  洛雪倒是不知道，這次出事的居然是浮萍。

  既然浮萍能被人易容替換，那就證明

  ，真正的浮萍怕是已經不在了。畢竟，浮萍本身應該是值得信任的，這樣的人沒有策反的機會，那就隻有殺了，才能夠不讓秘密泄露出去。

  如是想著，洛雪的心裏，少不得有幾分壓抑和疼惜。

  別管這背後籌謀一切的人，到底是為了權勢，還是為了財富，可這一切都跟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離得太遠了。她沒有壞心，也什麽都沒做錯，卻要成為這盤棋上，連生死都由人操縱的一顆棋子，要任人擺布，成為犧牲品，真的太殘忍了。

  洛雪沒有開口，不過，站在一旁的夜鉞，隱約能夠感受到她的情緒變化。

  不著痕跡的伸手，輕輕握住洛雪的手。

  夜鉞沒有開口說什麽，他隻是看向皇上詢問，“真的浮萍可找到了？還有，混在福樂宮裏作亂的既是易容頂替的，那她的真實身份可查到了？她是什麽人？背後的主子又是誰？”

  心裏頭有太多的疑問，夜鉞索性一股腦全都問了出來。

  隻不過，皇上知道的也很少。

  看向夜鉞，與他四目相對，皇上搖了搖頭，“那也是個嘴硬的人，進了乾清宮時，起初她還在做戲，裝的卑微怯懦，卻又眉目含情，帶著歡喜，仿佛真的是個驚喜於爬上龍床能夠上位的小宮女似的。朕讓人拿住她，揭去了她麵上的偽裝，她才展露本來麵目。除了說真的浮萍已經死了，人在禦花園的玉水池中，其他的什麽都不肯說。她應該是經過訓練的，嘴裏藏了毒，她本是要自盡的，也虧得福德、福全他們反應快，才將人攔下來。朕問不出太多的東西，就將她扔進天牢裏，讓人嚴加審問了。”

  天牢那種暗的不見光的地方，最是有陰暗手段的，在那裏，他們可以讓人隻留一滴血，卻要承受千般同。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那常見。

  夜鉞和洛雪都不是心慈手軟之人，他們也不覺得皇上這樣安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尤其是這女子口中藏了毒，跟之前福全中毒後調查到的人，以及他們在夜裏碰

  上的黑衣人，都算是極為相似的了。她不簡單，自然的，就算是死也是死有餘辜，沒什麽值得可憐的。

  心裏想著，夜鉞也不多兜圈子，他直接開了口，“父皇，還是讓兒臣去天牢走一趟，去問問具體狀況吧。”

  夜鉞的手段，皇上也是知道的，他想去，皇上也不阻攔。

  “你想去就去吧，先別要了她的命，盡可能的多問些東西出來。至於雪兒……”

  看向洛雪，皇上歎了一口氣。

  皇上自然也知道，洛雪因為有醫術傍身的緣故，也有許多折磨人的法子。當初，夜長存的人裝扮成雲景混進福樂宮，洛雪就從他的身上審問出了不少的信息。洛雪若是跟著夜鉞一起去天牢，想來能夠事半功倍，效果更佳。

  但是，皇上卻不想她摻和其中，他想把更重要的事交給洛雪。

  抿了抿唇，皇上微微歎息，隨即開口，“雪兒就不要去天牢了，你留在福樂宮裏，找個合適的機會，把事情詳細的跟端妃說說，讓她心裏有數，別為了這事氣壞了自己的身子。還有，你心思敏銳，觀察也細致入微，你要替朕重新的審視一遍福樂宮裏的人，確保不會再有這等被人替換的禍根。端妃在那，樂樂和甜甜都在那，縱使是朕這乾清宮出事，福樂宮也得安安全全的。雪兒，你明白朕的意思嗎？”

  皇上這話，無疑是將端妃、樂樂和甜甜的命，都交到了洛雪的手上。

  這份壓力何其重？

  不過，即便皇上不這麽說，不這麽安排，其實洛雪也會這麽做。畢竟，不論是端妃還是樂樂和甜甜，那都是她在意的人。而她自來都是個護短的，她不想也不能允許自己在意的人受到傷害。

  樂樂和甜甜，尤其如此。

  對上皇上鄭重的目光，洛雪的神色也鄭重了許多，她迅速點頭答應。

  “皇上放心，我一定會將福樂宮上上下下全都盯好了，不會讓人再有機可乘的。不過皇上，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行？”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