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旬老可知道，夜長存的真實身份了？”

  旬老聽著問話，微微的點了點頭，說來夜長存也是他從眠龍山穀帶回來的，那時候夜鉞正好也在調查夜長存的底細，自然的，他也知道了一些。

  看向洛雪，旬老道，“你指的是，他跟北辰有關？”

  “是啊，”洛雪也不瞞著旬老，“今兒我見了北辰暄，就是北辰的太子爺，他讓我給他診脈，我瞧著他的樣子，他似乎身體真的有些問題。可是，我診脈的時候，卻沒有從他的脈象上找到一絲一毫的異常。之後我再去地牢，去給夜長存診脈的時候，總覺得這不是一個巧合。”

  “你是說，北辰暄的身上，很可能有跟夜長存一樣的狀況？”

  “我也隻是猜測，畢竟在北辰暄那，我隻是匆匆的診了一下脈，並沒有能用銀針試探，根本不了解具體情況。不過，我已經把這事跟阿鉞說了，他應該會派人去調查，或許用不了多久，就能有個結果。”

  若是北辰暄身上沒有夜長存的問題，那也就罷了。

  可若是有，那就有意思了。

  要知道，北辰暄是北辰太子，身份尊貴，夜長存雖然小小年紀就被安插到了天啟，可這改變不了他出身皇族的事實，這層身份是改變不了的。這樣的身份，哪那麽容易輕易被人做手腳。

  還一而再，再而三。

  這簡直是對北辰皇族的羞辱，這事可不簡單。

  後麵的這些事，根本不用洛雪掰開揉碎了說，旬老隻聽了個開頭，就已經能夠想通透了。

  旬老的眼睛不禁眯了眯，“對北辰暄這個人，我並不了解，可有件事，現在想想，或許算是一個突破口。丫頭，你可知道，在北辰皇族之中，有一個奇怪的狀況？”

  “奇怪的狀況？”

  洛雪呢喃著，衝著旬老搖了搖頭。

  到底不是土生土長在這邊的人，洛雪穿越過來後，能大致了解天啟和周邊各國的狀況，應付基本的問題，就已經不錯了。皇族之中的事，哪是一般人能夠輕易知曉的？更何況

  她還是個半路殺出來的？

  北辰的事，若非這次北辰暄進京，還要娶夜清齡，她也壓根不會多想多參與。

  更別提深入了解了。

  見洛雪不知曉，旬老便道，“你或許不知道，北辰曆代帝王傳承，到現在算下來，應該比天啟還要多。可是，他們每一代帝王，都是孤家寡人，無兄弟手足。”

  “怎麽會？”

  皇家之內，最注重子嗣繁衍，別管是哪個帝王，存了什麽樣的心思，亦或者是礙於朝堂的壓力，開枝散葉都是少不了的。就算不濫情，也不可能隻有一子，世代單傳啊。

  孤家寡人，沒有兄弟手足，這不合理。

  旬老知道洛雪的心思，他也知道這事不合理，可怪就怪在了這。

  “從北辰高祖開始，一直都是這個狀況，別管生下多少的兒子女兒，到頭來能夠存活下來的，都隻有一個。這些孩子不是早夭，就是二十出頭的時候英年早逝，獨留下皇帝一人。皇帝再生子，依舊是類似的狀況。世代相傳，沒有例外。”

  “早夭？二十出頭？”

  洛雪說著，腦子裏不禁想起剛剛看靈犀草的時候，上麵的記載。

  “旬老，靈犀草的記載不是說，中毒者活不過而立之年嗎？那北辰皇族的這種異狀，會不會與靈犀草有關？”

  之前旬老沒往這方麵想，現在洛雪提起來，旬老倒是覺得，這事或許還真有聯係。

  隻是，還有些事是說不通的。

  比如，若真是靈犀草造成了北辰皇族的異狀，那這些靈犀草的毒，是怎麽精準無誤的下到每一個人身上的？畢竟那不是一代人，相傳幾百年的事，可不是簡單的小事。是什麽樣的人，什麽樣的勢力，才有能力做到如此地步？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麽？滅掉北辰皇族，不讓北辰皇族壯大嗎？那北辰的皇帝，又是怎麽一代代活下來的？要知道，現在的北辰帝，也不是當初的嫡出太子，登基的皇帝並沒有一個精準的規律，這又是怎麽操縱的？

  越是往這個方向想，旬老就越覺得，北辰皇族裏，或許真的藏

  了一個巨大的陰謀。

  這陰謀就像詛咒一樣，世代纏繞著北辰皇族的人。

  隻是一般人不會去注意。

  畢竟，那些死去的皇族子嗣，也並非是齊齊的早夭，或是到某一個具體的年紀，就會死亡的。他們的死因看上去，似乎也各有不同，也是因為這樣，才沒有人會深入追究。

  可這事細思極恐，若真有那麽一隻手隱藏在暗處，那就太可怕了。

  現在他們唯一能慶幸的，那就是這事出在北辰，而不是天啟。要不然，那就麻煩大了。

  心裏想著，旬老迅速看向洛雪，“雪兒丫頭，這樣，咱們兩個分開行動。你回宮去太醫院，把太醫院所有的醫典都翻一翻，看看能不能找到有關靈犀草的消息。我再去看看夜長存，然後找機會接觸一下北辰暄，若是需要的話，我會離開皇城，往北辰走一趟。”

  “去北辰？”

  “也不一定，但是去看看，倒也沒什麽不好。”

  雖說這事出在北辰，短時間內，不會給他們造成什麽威脅，可是，若暗處真有那麽一個黑手，總還是要查清楚的好。否則，誰能保證這天際的暗雲，不會壓到他們頭上來？

  他是老了，半截身子埋進了土裏，對生死都看淡了，不覺得有什麽。

  可洛雪和夜鉞還年輕。

  他們還有樂樂和甜甜，那可是兩個還不知事的娃娃，若真遭人算計，如何得了？

  這些事，不得不防，早些去探究，沒有壞處。

  旬老走一步看三步，洛雪也能理解他的意思，“那好旬老，咱們分開行動，有了消息後再碰麵商量，研究下一步的計劃。不過旬老，這事你不能貿然行動，就算是去北辰，也不能著急，得等著阿鉞幫你安排。北辰畢竟不比天啟，又是關乎皇家的事，你若單獨行動，怕是會有危險，我不放心。”

  旬老上了年紀，不是小年輕了，洛雪怎麽忍心讓他單打獨鬥的去冒險？

  這壓力，不能都堆在旬老的肩上。

  她做不出那樣的事來，不然的話，她也無法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