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6章別失了分寸

  柳如月辦事，夜長存還算放心。

  聽著她的話，夜長存微微點了點頭，心下也鬆了一口氣，“行了，趕緊去辦吧，有了消息立刻回稟。還有，以後若非不要，不要再來這裏了。”

  柳如月這顆棋子，他許多年都沒有動，這次為了洛雪，才動用了的。

  他還不想輕易的廢了這顆棋子。

  他更不想因為這顆棋子，引火燒身，給自己惹上麻煩。

  畢竟，洛雪和夜鉞兩個人吵的越凶，那洛雪身邊的眼線，大約也就會越多。那麽多人盯著的時候，還是謹慎些好。

  夜長存這麽想，柳如月也能明白，“是，屬下記住了，今日也是事發突然，其中有多有隱情，所以屬下迫不得已，這才鋌而走險的。以後屬下必定更加謹慎，不會給主子惹麻煩的。”

  “知道就好。”

  “那主子，咱們之前的計劃，還要……”

  “暫且停了吧，”不用柳如月將話說完，夜長存便知道她想問什麽，他也給了答案。

  起初，他是想要製造些危險，與洛雪找個近距離的接觸機會，同時，夜深人靜，孤男寡女，想來憑著夜鉞的性子，也會心裏不痛快的。這對於夜鉞來說，也是個不錯的折磨方式。

  隻不過現在，似乎已經用不上了。

  夜鉞和洛雪鬧起來了，這是他的意外之喜，他得好好利用。

  “是。”

  柳如月應聲過後，也不再多逗留，她很快就離開了酒樓，回了文心別苑。至於夜長存，則在包廂內又坐了一刻鍾，這才起身離開。

  他們都自認為仔細謹慎，隻不過，他們的一舉一動，早就落到了夜鉞的眼線中。

  書房裏。

  夜鉞聽著人回稟消息，眼睛眯的緊緊的，許久他冰冷的臉上，才露出一抹笑來，“繼續盯著，若是隔壁的人再來打探，就按照我之前交代的說，記住了？”

  “是，屬下記住了。”

  “還有，讓洛大叔那邊也提高警惕，若是有人找上了他們，別忘了怎麽說。”

  “是。”

  交代好了，夜鉞這才起身，回到自己的房中，換了一身夜行衣，他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泰康別院。樂樂和甜甜都已經悄悄送進宮裏了，至於別院裏的其他人，有影衛守著，也出不了什麽差錯，他留在這裏也沒有意義了。寂寂長夜，在這浪費時間，遠不如去找洛雪來的好。

  小院。

  夜鉞來的時候，洛雪和許氏兩人都還沒睡，洛雪是在等夜鉞這邊的消息，而許氏則是擔心假戲會做成了真，擔心這麽出來，會真的影響到夜鉞和洛雪的感情。

  是以，等夜鉞來的時候，別管是洛雪還是許氏，都挺開心的。

  不過許氏更為貼心識趣。

  “你們先聊著，我去安排人收拾間空屋子出來，距離天亮還有些時間呢，太子爺還能休息休息。另外，我再去小廚房，做兩個小菜來，傍晚的時候你們盡顧著吵架了，怕是也沒吃好，這會兒吃點墊一墊，好歹能舒坦些。”

  許氏說完還衝著洛雪眨了眨眼睛，示意她對夜鉞溫柔一點。

  之後許氏才離開。

  許氏的模樣和心思，夜鉞自然也瞧見了，他拉著洛雪的手，讓她坐到自己身邊，“看來嬸子還是有些擔心啊，以後這種大吵大鬧的戲，看來還是少演一些的好。”

  “權宜之計，我娘就是太在意我了，才會胡思亂想。”

  “嬸子也是為了咱們好。”

  “是啊，”用手指頭戳著夜鉞的心口，洛雪笑著道，“我可是用了八輩子修來的福氣，才走了一次狗屎運，釣上了你這麽個絕無僅有的金龜婿，我娘能不讓我看緊點嗎？”

  “你啊。”

  揉揉洛雪的頭，夜鉞看著洛雪調侃的模樣，眼神裏滿滿的都是寵溺。

  經曆過爭吵，哪怕隻是一場戲，可夜鉞依舊能感覺到，這一刻擁著洛雪的感覺有多麽踏實。相較而言，他更喜歡現在這一刻。

  不過，夜鉞也沒忘了正事。

  “對了，柳如月已經動了，來之前我已經接了消息，她親自去見了夜長存。”

  “真的？”

  “嗯，”夜鉞衝著洛雪點了點頭，“雖然一早的時候，已經從雲朝那確認了，柳如月是夜長存的人，可現在來看，夜長存對於柳如月的信任，非比尋常。我會利用好這個機會，把消息漸漸的透給夜長存，讓他盡快露出破綻的。不過，就要辛苦你應付他一次了。”

  依照夜長存的脾氣，夜鉞覺得，最遲明日，夜長存一定會找上洛雪。

  到時候，洛雪少不得要應付一番。

  而這個工夫，他則要去徹查夜長存的所有底細，從阿芙蓉到炸藥，以及皇城內湧動的暗潮，這些夜鉞都曾懷疑與瑞王府有關，與夜長存有關，隻是一直都沒有拿到切實的證據。現在，他有的放矢的去查，與雲朝裏應外合，或許能引蛇出洞，讓夜長存敗露。

  這些事洛雪都明白，她也不用夜鉞多言。

  “放心吧，我心裏有數，我知道該怎麽做。不過，你還是要小心些，夜長存自回京起，就一直低調內斂，不曾露過什麽破綻，他就算有問題，怕也不是能輕易扒出來的。咱們的計劃雖然有些用，但也未必就沒有被人利用的可能。萬事小心些，別出了岔子。”

  “我不會讓自己出事的。”

  短短一句話，夜鉞說的堅定，那不隻是自信，那更是一場義無反顧的賭。

  他不能輸給夜長存。

  相處了這麽久，心心相印，洛雪怎麽可能不了解夜鉞在想什麽。抬手揉了揉夜鉞的眉心，將他額上的皺紋撫平，洛雪輕聲道，“君子對弈，很多時候都是不計較一城一地的得失的，把眼光放遠，把心態放平，縱覽全局，才能有個最如意的結果。我知道你戰無不勝，也不想輸，可把心態放平些也沒什麽不好。我也不求你能一舉將他殲滅，我隻希望你能好好的。”

  畢竟，她已經在夜長存的身上做了手腳，隻要她想，夜長存的那條命，隨時都可以終止。

  她不需要夜鉞因為感情，去衝鋒陷陣，去贏夜長存。

  她不需要夜鉞用這樣的贏，去表明什麽。

  畢竟，在他們的布局裏，感情隻是一小部分的原因，他們會對上夜長存，更大的原因在於京城百姓，在於國家安危。洛雪不想夜鉞因小失大，忘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