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賢妃大叫出聲，那淒厲的聲音，仿佛野獸瀕臨死亡前，在山中的怒吼一般。

  門外，夜鉞聽著，心不由的一緊。

  想比夜鉞，洛雪倒是平靜，她臉上自始至終都帶著平和的笑，她落針的速度不減，說話的聲音也雲淡風輕，“娘娘，我說過了的，你應該克製著點。這才剛剛開始，若是這麽快就把嗓子叫壞了，那之後你就是想叫，想要發泄，可都不成。那種時候，可更淒涼，更慘……”

  “洛雪，我是不會放過你的……不會，不會……”

  大約是因為痛苦的緣故，賢妃的聲音都變了，一席話被她說的顫抖又哽咽，叫囂的意味很淺，反而狼狽更多。

  洛雪聽著，渾然不在意。

  “事情壞到了極處，也就沒什麽可畏懼的了，賢妃娘娘好本事，一隻蠱蟲就把我的後半輩子都算計進去了，那我還有什麽可顧忌的？至於說放過……娘娘，你覺得我會在意你以後，是不是要與我為敵嗎？若是在意的話，我能這麽對你？當然，娘娘在叫囂和放狠話之前，也應該想想，我會給你機會，讓你有以後嗎？想要不放過我，你也得有命活到以後才成！”

  洛雪說著，她手上的銀針，陡然刺了下來。

  不似之前還有條不紊的刺在穴位上，這次，她直接就是亂刺。原本小小的銀針，對一個人來說，也造不成多大的傷害，可是，經過藥物的作用，再加上洛雪之前施針的作用，這輕輕的一下，對於賢妃來說，卻如同刀割。

  她痛苦幾乎暈厥。

  暈過去了，人事不知，倒是舒坦了，可洛雪哪會讓她如意？

  下一瞬，洛雪的銀針又刺了下來，伴隨著亂刺的傷害，還有一些針是專門為賢妃提神的。賢妃越來越清醒，那種痛苦也越來越清晰。她就像是被困在網中了一般，怎麽掙紮，都掙脫不開。

  這時候，房門敲響了，夜鉞的聲音也傳了進來，“雪兒，藥材到了。”

  “讓人送進來吧。”

  隨著

  洛雪話音落下，房門就被人推開了，雲景端著藥材進來。

  洛雪順手將藥材接過來，也不管雲景就守在一旁，沒再出去，她重新回到了浴桶邊上。看著已經飽受折磨的賢妃，洛雪微微的笑了笑。

  “娘娘，我是個心軟的人，在這宮裏，我也不想大行殺戮，所以我真的不會要你的命。咱們就玩個遊戲好了，你看看這些藥材，這是我專門為娘娘準備的。這藥材一共分二十六味，是專門用來讓人變衰老的，怎麽說呢……就是我這一味藥一味藥的下下去，娘娘能在瞬間之內，穿越時光，眨眼之間變老。人生苦短，誰也說不準明日和意外，到底哪個先來，尤其是娘娘這樣做了惡事，隨時都可能遭報應的，也就更難說了。所以，我提前讓娘娘享受一下衰老的感覺吧？這樣，雖然沒到暮雪白頭的年紀，可有了暮雪白頭的樣子，此生也不算多遺憾了。”

  “你……不要，不要……”

  賢妃瞧著自己白皙的皮膚上，漸漸多了亂七八糟的顏色，已經要崩潰了。若是再繼續變老，她還有什麽指望？

  她不要變成那樣，她不想成為一個怪物。

  將賢妃的模樣看在眼裏，洛雪勾唇笑笑，“人生在世，又哪能總順心順意吧？我還不想受到傷害呢，可娘娘還不是讓我嚐到了蠱蟲的滋味？可見啊，這人不是要什麽就有什麽，也不是不要什麽，就可以不要什麽的。娘娘，光說不要，光想拒絕，那是沒用的，你得拿出點東西來。無奸不商，而我……是個貪心的奸商，取悅不了我，那就得學著承受痛苦。咱們……現在開始。”

  說著，洛雪順手從托盤上，抓起了一把藥材，扔進了浴桶中。

  一時間，浴桶中傳出來一股香味，那股味道濃烈的，似乎要將之前的藥味都壓蓋住。

  這實在不像是什麽劇毒之物。

  洛雪也不瞞著，她麵帶笑容，不緊不慢的開口，“這一味藥材，叫做向陽春，說來倒是個挺不錯的名字。這東西倒也難的，這是沙漠中長出來的，很難遇到的。娘娘也知道，那沙漠是

  什麽地，向陽春能長在沙漠裏，別的本事倒是沒有，可這吸收水分的本事，絕對天下無雙。這一味藥下去，雖然分量少了點，可娘娘那水嫩嫩的肌膚，應該足以幹癟了。就像……八十歲，就是歲那樣，皺皺的……”

  “啊……啊……”

  洛雪的話，比之前的銀針，比之前的痛苦，還要更讓賢妃崩潰。

  賢妃尖叫著撲騰，想要從浴桶中站起來，隻不過，她才一動，就被思彤、思彩兩個人眼疾手快的給壓了下去。賢妃本就痛苦難當，身上沒有多少力氣，有思彤、思彩大力壓製著，她再也沒有掙紮的餘地。

  眼淚不由的落下來，賢妃連連搖頭，“不要，不要……”

  “這才剛開始，如何能不要？”

  不理會賢妃的痛苦模樣，洛雪淺笑嫣然，漫不經心的繼續。

  “這二十六味藥材，都是我為娘娘靜心挑的，每一樣下去，都會讓娘娘更老些。娘娘，你好好享受吧。當然，若是什麽時候真的受不住了……說些有用的，我或許也會聽。不過……得看娘娘的表現，得看娘娘說的，能否讓我開心。”

  洛雪一邊說著，她的手一邊輕輕的劃過托盤，像是在挑選一樣。

  她這動作，賢妃全都看在眼裏。

  有那麽一瞬，賢妃甚至覺得，洛雪不是在挑選藥材，而是在選擇要如何宰割她。洛雪那麽細致，那麽認真，賢妃卻覺得，自己的頭上懸了一把利刃。

  “不要，洛雪你不能這樣，不能……”

  “賢妃娘娘，你怎麽還不明白，我既然已經做了，就不怕承擔後果。你在這跟我說什麽能不能的，可沒有一點意義。有那個力氣，你倒不如說點有用的，也或許還能給自己爭取到一點機會。”

  話音落下，洛雪也不再多勸。

  順手將一株草藥拿到了手裏，那草藥根莖枯黃，下麵墜了一個圓形的果子，黑漆漆的。洛雪像是看著寶貝似的，雙眼發亮。之後，她拿著東西扭頭看向賢妃。

  “娘娘，知道這是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