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心態好，倒是不太將這事放在心上。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端妃的身上，“娘娘，你之前都沒說，你把淩瀾跟二皇子扯在一起了。這一手可真是太絕了，淩瀾若是知道了，肯定得難受死。”

  畢竟，淩瀾那種眼高於頂，一心想攀附夜鉞的人，哪看得上夜鐸啊。

  端妃這一手，淩瀾絕對惡心。

  聽著洛雪的話，端妃笑得得意，她就知道，洛雪跟她一條心，想的都是一樣的。眉眼間神采飛揚，端妃道，“她難受不難受，與我何幹？難不成，本宮還得看著她臉色辦事？”

  “娘娘說的對，才不用管她呢。”

  洛雪一邊回應著端妃，一邊眉開眼笑的繼續。

  “我就是覺得心裏舒坦，心裏高興，有點抑製不住。娘娘，你這三言兩語，聽著輕飄飄的，可卻幫了我一個大忙。想來經由此事，即便皇上不喜歡我，卻也不會強求王爺娶淩瀾了。”

  雖然，皇上也強求不來，但沒了這事添堵，少了些紛擾，終究舒坦。

  瞧著洛雪眉開眼笑的勁兒，端妃也笑著點頭。

  “你說的對，除非有極大的利益做牽扯，否則，大約以後皇上都不會再想把淩瀾，指給鉞兒了。我這其實也不算是幫你，我是在幫鉞兒。這當娘的，哪個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娶個稱心如意的女人啊？我也一樣。我知道鉞兒心裏有你，自然要多為你們盤算。更何況，那淩瀾不算良配，整個安國公府的吃相，而已是難看到極點了。”

  這樣的人家，這樣的姑娘，她也算是看透了。

  即便沒有洛雪，她也不會讓這門親事成了，讓淩瀾當上靖王妃的。不然的話，那就是害了夜鉞一輩子。

  她就這麽一個兒子，她可舍不得。

  握著洛雪的手，端妃道，“不過話也說回來，這親事成不成，還不算落定呢。我想，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前，安國公府一定千方百計的謀算，為淩瀾再爭取一個機會。而這群芳宴，就是他們的目標。所以，關鍵還得靠你。”

  隻要洛雪贏了淩瀾，豔壓群芳

  ，那就徹底斷了淩瀾的後路了。

  這是最快，最直接的解決一切的法子。

  心裏想著，端妃也道，“之前，淩瀾能夠豔壓群芳，得了第一才女的名頭，說來也有些玄妙。她琴棋書畫四樣，都算是拔尖的，可若說真的無人能比，倒也未必。”

  “這我在千錦閣的時候聽過幾句，據說，京中有好些貴女，都不太服她。”

  “可偏生就是巧啊。”

  抿著唇思量，之後，端妃才漫漫道。

  “淩瀾能拿到才女名頭，說來是因為一幅畫，在群芳宴上，她畫了一副百鳥朝鳳圖。那畫單論布局，論用墨，也不過是中上等的畫技，可偏偏在她收筆之時，百鳥朝鳳圖上引來了飛鳥盤桓，成了真的百鳥朝鳳。這種異象，在所有人看來，都是一種吉兆，她就是想不聲名顯赫都難。”

  “原來是這樣。”

  輕聲呢喃著，洛雪凝眉思量，一時間有些入神。

  端妃瞧著她那模樣，不禁有些疑惑，“雪兒，你是不是想到什麽了？快跟我說說。”

  “我也不敢確定，可我相信，縱使是天縱奇才，想要把這百鳥朝鳳圖畫到栩栩如生，以至於能吸引來百鳥，也是不現實的。這裏麵，肯定有貓膩。而問題的根源，想來不是在紙上，就是在墨上。”

  “這怎麽說？”

  “娘娘可還記得，之前鳳儀宮，吸引了無數蝗蟲，遮天蔽日？”

  這是才發生過的事，也是神乎其神的，時候端妃還仔細的問過洛雪，她怎麽可能不記得？

  聽著洛雪問，端妃點頭。

  “你說過，那是因為千星子的原因，是那味道吸引來蝗蟲聚集，才會出現那樣的場麵，”輕聲說著，端妃的眼裏，也出現了一抹恍然，“雪兒，你的意思是，淩瀾的百鳥朝鳳圖，之所以會吸引來鳥獸盤桓，那是因為用了毒？”

  “應該是吸引鳥獸的藥，就像千星子能吸引蝗蟲，七星散能吸引蝴蝶一樣，都是一個道理。”

  隻是這東西沒被人用過，給淩瀾鑽了空子。

  當然，也是沒人去深

  究掃興。否則但凡懂些醫術的人，隻要細細去探查，總能在淩瀾的畫上，查探出些貓膩來。

  不過那就純粹是惹人嫌，得罪人了。

  畢竟，人家小姑娘作畫引來異象，一方麵是說法好聽，樣子好看，另外一方麵，也算是用了心的。

  隻是小打小鬧，誰會深究？

  這些事情端妃也想得明白，隻是，她心裏也有忐忑。

  “當初，淩瀾就能用這樣的方法，這次，群芳宴也算是他們唯一的機會了，想來她更會孤注一擲，不擇手段。故技重施，或者是想些更反常的招數，也不是不可能的。雪兒，看來在這群芳宴上，你還是得多上點心。”

  倒也不是說，洛雪必須勝過淩瀾。但是，讓淩瀾用這種雕蟲小技，一而再再而三的蒙騙人，甚至還牽扯到了親事……

  那未免太便宜她了。

  有些話，端妃沒有說的那麽直白，那麽難聽，可洛雪懂。

  衝著端妃嫣然一笑，洛雪道，“娘娘放心吧，縱使她有千重妙計，隻要我在現場，我就能讓她用不出來。這件事若真如我所想，那我會好好的教教她，什麽叫技高一籌的。娘娘不必擔心，我吃不理虧。”

  “我啊，就喜歡你這股胸有成竹的勁兒，瞧著心裏舒坦。”

  “娘娘，舒坦的還在後頭呢。”

  “成，那我等著就是了。”

  洛雪又跟端妃聊了幾句，便去了小廚房。時候也不早了，她該給端妃準備藥材，籌備著藥浴的事了。

  看著洛雪出去，文夏姑姑這才湊到端妃身旁。

  一邊給端妃捏著肩膀，文夏姑姑一邊道，“娘娘，老奴瞧著娘娘現在看雪兒姑娘，可是越來越喜歡了。這相處起來的感覺，也越來越好了。”

  “是啊，我是喜歡雪兒這丫頭，在她的身上，我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這或許就是喜歡到了極致。

  “我也沒成想，鉞兒那冷冰冰的人，眼光居然這麽好。我也沒想到，那山高皇帝遠的青山村，能有這麽大一個寶。遇上雪兒……鉞兒可真是好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