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哪裏好？

  他安國公府培養淩瀾，花了多少心思，可不是為了去給人當側妃的。

  淩楚河凝眉，“娘娘，這事……”

  “瞧我，也是糊塗了，”心知淩楚河的心思，也知道他想說什麽，端妃一邊故作不經意的打斷淩楚河，她一邊笑著搖頭，“我是一想到聯姻之喜，就忘乎所以了，這事辦的，考慮的可不夠周全。淩小姐那麽金貴的姑娘，又有京城第一才女的頭銜，怕不是看不上這側妃的位置吧？國公爺，你是這個意思吧？”

  側妃，說白了就是妾氏。

  可即便是妾，那也是皇家的妾，就算給淩楚河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說看不上皇家的妾氏。那不是公然和皇上叫囂？

  那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嗎？

  尤其是，這件事還牽扯到了二皇子，牽扯到了賢妃，牽絲絆藤的，就像是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他一個說不好，指不定就要得罪許多人。

  在這朝中最可怕的，大約也就是樹敵了。

  淩楚河低著頭不敢開口，他隻在心裏盤算，要如何才能將這事應付過去？

  不論如何，淩瀾都不能跟夜鐸扯上關係，更不能嫁給夜鐸當側妃。否則，安國公府這麽多年的籌謀盤算，以及對淩瀾的培養，也就算全都付諸東流了。

  可他該怎麽說？

  瞧著淩楚河惶惶不安的模樣，端妃微微一笑，她知道，事情到這也就到頭了。再鬧，皇上就該不舒坦了。

  很懂得適合而止，端妃緩緩的起了身。

  “得了，看來臣妾也是好心辦壞事，國公爺心大，怕是不滿意臣妾這提議呢。皇上，臣妾也不在這招人嫌了，臣妾先回福樂宮了。正好，臣妾也得催催雪兒，趕緊把臣妾身上這毒給解了。如此，她也好抽身去安國公府，給三公子瞧病。不然，國公爺日夜憂心，那可是臣妾的罪過。”

  不鹹不淡的給淩楚河上眼藥，說完之後，端妃衝著皇上行禮，便離開了。

  她腳步沉穩，神態怡然……

  皇上瞧得出來，這一刻，端妃心裏高興

  。

  她自來都是這樣的，性子直，哪怕是坑人，也要坑在明麵上，直來直往。是以，跟她相處，也是最舒坦的。至少，在她的身上，還能看到幾分真性情。

  嘴角微揚，也不阻攔端妃，皇上任由她離開。

  直到這殿裏又靜了下來，皇上才緩緩看向淩楚河，“楚河，你覺得端妃的提議如何？”

  聽著皇上的問話，淩楚河心頭不禁一顫。

  “皇上，臣……不敢妄言。”

  “這沒外人，咱們也隻當是探討兒女親事，你不必拘謹。沒有什麽妄言不妄言的，你隻說說心中想法便可。這樣，朕心裏也好有數，也能有個盤算。”

  皇上的話說的輕巧，頗有幾分安撫淩楚河的意味。

  隻是，淩楚河哪敢放鬆？

  一個說不好，得了皇上的厭棄，那別說淩瀾的親事，安國公府的未來，就是他的這條命，怕是也難保。君心難測，伴君如伴虎，自來如此，這一點他懂。

  淩楚河的憂慮煩心，端妃可不管，點了這一把火之後，她心裏倒是舒坦。

  這口氣，終於順過來了。

  在文夏姑姑的攙扶下，出了乾清宮。遠遠的，端妃就瞧見了等在一旁的洛雪和思彩。想著大約是洛雪等久了，有些擔心了，才會過來乾清宮等，端妃這心裏更覺得舒坦。女兒就是比兒子心細，要是夜鉞，怕是轉不過來這個彎，更做不出這暖心的事。

  想著，端妃便奔著洛雪的方向去了。

  隻是端妃才走了兩步，便被人攔下來，“瀾兒參見娘娘，娘娘金安。”

  薄薄的麵紗附在麵上，不但遮掩住了七色彩虹的毒，也給淩瀾平添了兩分柔弱的意味。尤其是那欲遮還休的樣子，還真有些許楚楚動人的感覺。

  隻是，大約心裏不喜一個人，那她做什麽，都是錯的。

  端妃可看不上淩瀾這扮相。

  “原來是你啊，這怎的還帶上麵紗了？要是你不過來給本宮請安，本宮還真沒認出來呢。剛剛在乾清宮，本宮還說呢，本宮不如賢妃與你親近，如今再看，可不是

  本宮做的不夠好。”

  端妃的話不鹹不淡的，卻摻雜了太多的信息，淩瀾聽著有些懵。

  尤其是，還扯到了賢妃……

  說來，賢妃的確跟她示好過，而且還給了她美人笑，以及其他不少的好東西。可是，她心裏清楚，她最後是要當靖王妃的人，與賢妃周旋，也不過是求個不得罪人而已。

  這親近二字，絕談不上。

  反倒是二皇子那邊，幫她頗多，隻是這些事不能拿出來說就是了。

  心裏想著，淩瀾緩緩開口，“娘娘說笑了，瀾兒不常在宮中走動，也是各宮娘娘垂愛，才落了個不算疏遠的關係。娘娘對瀾兒甚好，在瀾兒心中，也是最親近和善的。”

  “也就是說，本宮誤會了，你跟賢妃沒那麽親近？”

  “我……”

  淩瀾被端妃噎得心發顫。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宮裏更是如此。她若是敢在端妃跟前，說一句和賢妃不親近，那這話用不了一個時辰，就會傳到賢妃的耳朵裏去。甚至還會被捕風捉影，以訛傳訛，弄出更不堪入耳的說辭來。

  淩瀾不傻，這種板上釘會得罪人的事，她怎麽能幹？

  抿著唇，淩瀾看著端妃，不知該如何是好。

  淩瀾心眼多，可壞也壞在，她心眼太多了。一眼看不到心，相處起來，太過吃力。

  見她心思不定，端妃也不逼她。微微一笑，她衝著走過來的洛雪招招手，“雪兒，你快過來，正好本宮介紹個人給你認識。”

  洛雪聞聲，不禁加快腳步，很快就到了端妃身邊。

  攥著洛雪的手，端妃一臉親昵。

  “雪兒，這就是安國公府的千金，名叫淩瀾，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有京城第一才女的才名呢。正好，你們年紀相當，可以好好接觸接觸，順帶著也可以切磋切磋。不日就是群芳宴了，淩小姐回京，大約也是要參加的。到時候，你們要是都能大放異彩，那這群芳宴才不負芳名呢。”

  聽著端妃的話，淩瀾不由的看向洛雪。

  “你要參加群芳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