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聽著洛雪的話，洛長忠不禁冷笑了一聲，轉頭對上她的眸子，他冷笑。

  “雪兒，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站在弱勢地位的人，才需要去威脅，而站在強勢地位的人，給出的隻是警告。也許，光靠嘴上說，你的體會還不夠深刻，不過，等你回去嚐嚐痛苦的滋味，你就該明白，聽我的少來惹我，是對的。”

  洛雪的話，讓洛長忠的心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瞅著洛雪，眼神陰厲。

  “你對我做了什麽？”

  “怕了？”洛雪輕喃，“既然怕了，就夾起來尾巴做人，要不然，痛徹心扉的的感覺何時能終結，那可就不一定了。”

  一邊說著，洛雪一邊指了指靠近窗台的香爐。

  鎏金的獸首香爐裏麵，有嫋嫋的煙氣飄出來，在房內不斷擴散。

  洛長忠瞧著，雙眼腥紅，他的心裏滿是怒意。下意識的上前，到洛雪身邊，他忍不住大吼，“你居然對我用熏香，你對我下毒？”

  “有何不可？”

  “對你動手的是洛長芳，不是我，想要你命的是夜欽，也不是我。你一麵在你爺爺麵前裝好心，一麵在夜欽麵前裝慫，隻為難我，這算什麽本事？你已經害我丟了功名，毀了我的前程，這還不夠嗎？你還想怎麽樣？仗著自己釣了個有本事的男人，就為所欲為，你不覺得羞恥嗎？”

  不同於洛長忠的劍拔弩張，洛雪的眼裏全是淡然的笑意。

  “我自己找的男人，沒偷沒搶，為啥要羞恥？”

  “你別以為夜鉞寵著你，你就可以無法無天，你不過是個鄉下丫頭，又養著兩個野種，你這輩子都當不了靖王妃。你現在猖狂，以後勢必會付出代價。我勸你最好不要咄咄逼人，把後路都堵死了。要不然，你的下場一定會很慘。”

  一邊張狂的怒吼著，洛長忠一邊衝著洛雪伸手。

  “趕緊的，把解藥給我。”

  “解藥？”

  呢喃著這兩個字，洛雪翩然一笑，下一瞬，她衝著洛

  長忠揮了揮衣袖，一股淡粉色的粉末鋪麵而去。洛長忠隻感覺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在蔓延，可是隨之而來的，卻是心口的劇痛。

  那種痛，是他從來沒有感受過的，無以言說。

  “你……”

  “你果然是退步了，你也不想想，孩子還在樓上，我咋可能用熏香給你下毒？那隻不過是靜氣凝神的東西而已，真正的毒，是剛剛下的。你應該已經感受到了，咋樣，滋味還不錯吧？”

  “洛雪……”

  洛長忠咬牙切齒的大吼，他瞪著洛雪，仿佛恨不能將她撕碎了一般。

  隻不過，洛雪全然不在意。

  “冤有頭債有主，你利用洛長芳對我下手，我不好跟個孕婦糾纏，這賬自然得你來還。給你下毒，還不致命，這已經算是很輕的懲罰了。痛的時候，尤其是夜深人靜，痛到難以入眠的時候，你才能更清醒的去思考，到底要不要再來惹我？以及，惹我的代價，你是不是真的付得起？”

  “你……你……”

  洛長忠暴怒，想要對洛雪動手，可是心口的劇痛，讓他連站都成問題。額上、身上全是冷汗，他使不上一絲力氣，他根本奈何不了洛雪。

  眼裏恨意翻滾，駭浪驚濤，可他卻沒有半點還手之力。

  洛雪瞧著，唇角微揚。

  “之前去清風別館的時候，我朝胡掌櫃要了毒藥，其中我最喜歡的一種，叫做血色海棠。不過，胡掌櫃的方子毒性霸道，這人一旦中了血色海棠，就會五髒俱焚，七竅流血，我終究覺得那太血腥了。所以，我把方子改了，這是我自己調配的，叫做心上海棠。不會五髒俱焚，不會七竅流血，更不會死……隻是……”

  拖著長長的尾音，洛雪狡黠的瞧著洛長忠，聲音也更輕了幾分。

  “你這心口的劇痛，會猶如海棠花在夜色中綻放一樣，一朵一朵，一株一株，一樹一樹，永無止境。那種滋味，會讓你輾轉難眠，會讓你生不如死。”

  “你……”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要提醒你。”

  根本不給洛長忠開口

  的機會，在他盛怒的邊緣，洛雪不緊不慢的接過話茬，緩緩繼續。

  “俗話說：知人知麵不知心，這人心上的事，也是最難懂的。這話用在人身上合適，用在我的毒上麵，更合適。”

  “……”

  “我給這毒取名叫心上海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一般的郎中根本查不出你的病症。你可以找人去看，所有人都會告訴你，你心脈康健，沒有一點問題。換句話來說……除了我，沒有人知道你中毒了，更沒有人能解毒。不信我的話，你即刻就可以找人去試試，我想到時候你就更能明白，還要不要繼續跟我作對了？等你想清楚了，咱們再聊不遲。”

  該說的說完了，洛雪也不想再跟洛長忠浪費時間，她微微仰頭，冷聲開口。

  “來人，送客。”

  聽到洛雪的聲音，暗處裏的雲朝和潯銳兩個人一起閃身出來，他們到洛長忠的身邊，做了個請的姿勢。

  動作倒是客氣，可他們那渾身的殺意，哪有一點客氣可言？

  見狀，洛長忠臉色冷凝。

  捂著心口，死死的盯著洛雪，他咆哮著開口，“洛雪，你口口聲聲說在乎你爺爺，可你這麽對我，何嚐不是對他的一種傷害？你知道的，他最想要的就是家宅和睦。”

  “你沒資格跟我說這些。”

  “你……”

  “雲朝，把他給我扔出去，我沒心思跟個腦子拎不清的人掰扯這些事。”

  過往洛長忠對洛雪做的事，雲朝知曉，今兒發生的一切，他心裏更明鏡似的。之前在暗處裏，瞧著洛長忠的那副嘴臉，他就已經想動手了。現在洛雪開了口，他如何不應？

  “是。”

  淡淡的應了一聲，雲朝拽著洛長忠的胳膊，強行拽著他出了閣樓。

  到了門口，他抬腳就將洛長忠踹了出去。

  倒在地上，洛長忠摔得狼狽，他心口的那種痛感，更猶如百爪撓心，讓他痛苦不安。瞧著雲朝，瞧著這宅子，想著裏麵的洛雪和夜鉞，他恨不能將他們所有人，所有的一切都毀了。

  他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