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家老宅。

  洛長芳一回來，就拉著徐氏在屋裏嘀咕，“娘，你聽到沒有啊，夜公子居然不隻是富家公子，他還是個王爺呢。王爺呀，娘……”

  “得了得了，你別念叨了，我還不知道他是個王爺？我又不聾。”

  徐氏說著，心裏火大的厲害。

  本來就看夜鉞不順眼，平日裏對上，好歹還能罵兩句解解氣。現在倒好，他搖身一變成了王爺，打不得罵不得，還得罪不得。連洛雪都跟著揚眉吐氣，可以耀武揚威了。

  想想他們那模樣，徐氏就覺得肺都能氣炸了。

  “你說說，那小賤蹄子的命咋就那麽好？明明她水性楊花，不要臉極了，還未婚產子，一連生了兩個拖油瓶，她有啥好的，咋就把一個王爺迷暈了頭了，對她千依百順的？想想就來氣。”

  一邊說著，徐氏還一邊瞪洛長芳。

  “你說說你，咋就那麽沒用？人家帶著兩個拖油瓶，都比你招人待見，你也不想想是咋回事？你要是也給我弄個王爺回來當女婿，那我在這村裏，還不是橫著走啊，誰敢惹我？就是你爹，也得讓著我，不能像現在似的，日日的給我甩臉子。”

  洛長芳心裏本就嫉妒的發瘋，聽著徐氏的話，她心裏更委屈。

  到炕邊上，坐到徐氏身邊，洛長芳挽著她的胳膊訴苦。

  “娘，你一早就知道的，我很喜歡夜公子。都是雪兒那死丫頭從中攪局，夜公子處處看我不順眼，我們之間這才沒了結果。要是沒有那死丫頭在，夜公子會看上誰，那還說不定呢。”

  “現在說那些有啥用？”

  “娘，這事不還沒定呢嗎？你就不能給我想想辦法？”

  “辦法？”

  呢喃著這兩個字，徐氏看向洛長芳，眼神意味深長。

  她們母女倆，也沒啥可遮掩的，被徐氏瞧著洛長芳連臉都不帶紅的，她迅速湊到徐氏耳邊。

  “娘，隻要夜公子……不，是王爺，隻要王爺一日沒娶那死丫頭當王妃，這事就還有轉圜的餘地。娘，那死丫頭可是生過兩個孩子的，姓方的不是說，皇家血脈不容混淆嗎，她們的事未必能成。可我就不一樣了…

  …娘，你幫我一把，說不準我就能成了王妃。”

  “幫你？咋幫你？”

  咬著唇，洛長芳有些猶豫，不過知女莫若母，徐氏瞅著她那樣，就能猜個七七八八。

  拉著洛長芳的手，徐氏眉頭緊鎖。

  “長芳，你該不會是想找機會，直接把生米煮成熟飯吧？”

  “娘，”低著頭，洛長芳有些不敢去看徐氏的眼睛，隻是她說話卻不含糊，“娘你想，雪兒那死丫頭生了倆管啥用，那不是王爺的種，王爺嘴上說喜歡，可不是親生的到底不行。他們的關係，還差著一層呢。要是我跟了王爺，先一步懷了孩子，母憑子貴，單著一點他就不能虧待了我。我比雪兒長得好，又有了王爺的親骨肉，還能混的不如她？”

  洛長芳這話，倒也讓徐氏有些心動。

  夜鉞是王爺，這樣的身份，他們這種世代生活在村裏的人，怕是幾輩子也未必能碰見一個。如今有了機會，若是不抓住，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徐氏心裏想著，不禁打量著洛長芳。

  她的目光，讓洛長芳有些不自在，“娘，你這麽瞧著我幹啥？”

  “我就是瞧著你長得，的確比雪兒那死丫頭要漂亮，而且你這身子骨也不賴，應該好生養。生米煮成熟飯，懷了身子母憑子貴這事，說不準還真能成。”

  “娘，你說真的？”

  “這麽大的事，我還能說假話？我是你娘，我當然也盼著你嫁得好。”

  想著這事，徐氏也不禁歎氣。

  “你瞅瞅，如今咱這個家，都成啥樣了？你四哥人在哪還不知道呢，你五哥沒了秀才功名，也再不能考科舉了，你爹偏心著二房三房，我心裏也堵得慌啊。你要是能嫁個好人家，幫襯著家裏點，你四哥五哥過得好，我也能過些舒心日子，我咋能不樂意？隻不過，這事咱得好好想想，不能亂來。”

  洛雪不是省油的燈，夜鉞更是個黑臉閻王，下手狠著呢。

  要是他們不能一次把事情辦成了，中途失了手，那夜鉞和洛雪會報複他們不說，日後想要再找機會，也就難了。

  那可不行。

  明白徐氏的心思，洛長芳連連點

  頭，“娘說的是，這件事的確得好好安排安排。”

  “你有啥主意沒？”

  聽著問話，洛長芳也沒瞞著，她壓低聲音嘀咕，“娘，我是這麽想的，眼瞅著雪兒丫頭她家的房子已經起好了，我尋思著，用不了幾日，他們準得搬家。搬家宴請這是規矩，再加上他們院裏住了個王爺，那去賀喜的還能少得了？咱們就把事情定在那日。”

  “那麽多人，可不好辦事。”

  “娘，人多才好辦事呢。”

  洛長芳心裏都是鬼主意，而且這件事，她盤算了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各個細節她都想的門清。

  隻是如今知道了夜鉞是王爺，她更急不可耐了而已。

  “娘，人多是熱鬧，可王爺那種身份高貴的人，哪稀罕跟一群泥腿子混在一起說說笑笑啊？人越多，王爺獨自待在房裏的可能性就越大，這樣我也才好有機會，跟他同處在一個屋裏啊。

  到時候，娘提早幫我準備點東西，別管是香還是藥，隻要起作用就行。等我把事情辦成了，成了王爺的人，咱再這麽一叫一鬧的，那麽多雙眼睛瞧著，他們就是想不承認都不行。再過一陣子，我懷了孩子……我離當王妃，那還遠嗎？”

  一邊說著，洛長芳還一邊撫摸著自己的肚子，那模樣，就跟真的已經懷上了似的。

  她臉上，全是得意的笑。

  那樣子可笑極了。

  偏偏徐氏也是被夜鉞王爺的身份衝昏了頭了，聽著洛長芳的話，不但不攔著，還覺得她的主意好極了。

  拉著洛長芳的手，徐氏眼裏全是算計。

  “長芳，等明兒咱就進鎮子上，娘給你做兩套好看的衣裳，還有那首飾，娘也重新給你打兩套。人靠衣裝，你模樣本來就好，稍稍一打扮，誰還能不稀罕啊？任憑他是王爺，也得移不開眼。這事就這麽辦，你聽娘的，娘保證讓你成了王妃，風風光光的過一輩子。”

  “娘，你可真好。”

  “隻要你當了王妃，別忘了娘，別忘了幫幫你四哥、五哥就成。”

  徐氏念叨的話，洛長芳哪有不應的？隻不過，垂眸之後，她眼裏的目光有多冷，有多恨……徐氏根本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