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路人甲
作者:東街破樓      更新:2020-08-28 17:52      字數:4300
  曲時月的笑容更加燦爛,她點頭答應道“嗯。”

  她身後的某人聽到兩人之間的對話,當下直接黑下臉色,擠到兩人的中間打斷兩人對話;“好了各位,可以稍微的讓一讓了吧,我要放盤子了。”

  曲時月被擠兌到一旁去,正好還有很多菜肴等待著她,所以緊接著她就朝著那叫徐恬的男子點了點頭,把剩下的都端來。

  白千帆本來是麵色如常,將東西安安分分的放在桌子上離去的時候,臉上表情在對視上方才與曲時月搭訕的男子時,瞬間好似六月天氣說變就變,假笑掛在他俊秀的臉上,少年還帶著些許稚嫩,介於成年與少年之間帶給人不同凡響的感觸。

  “麻煩稍微向後走一走好嗎,我怕待會來回間碰到你就不太好了吧。”

  白千帆這橫衝直撞的敵意讓人想忽略都難,這個男子對上他泛起防備的眼神兒,嚇了一大跳,同時間向後退去。

  “哦,好的,不好意思。”男子在白千帆的敵意充斥下向後下意識退去。

  隨著兩人速戰速決,不一會兒的功夫桌麵上被豐盛的菜色布滿,香氣撲鼻而來的美食味道,勾起曲時月肚子裏的饞貓咕嚕咕響個不停。

  而在這個時候,船家帶著那個沒有見過麵的男人坐在了宴席上。

  白千帆曲時月兩人隔空相望彼此無言,所以這次不是為了報答這船家慷慨解囊的出售援助的嗎?

  帶著沒見過的男人來是鬧哪樣?

  話雖如此,但是當客棧,老板開口介紹人的時候,曲時月和白千帆還是驚呆了。

  “曲姑娘我看你也是知書達理的,和我家這小子著實相配,不說別的,方才我看你們兩個人不也是看對眼兒了,不妨想一想叔的建議。”

  那船家仗著自己幫過曲時月的忙,竟然這般大言不慚的開口要讓曲時月做他兒媳婦,當真是有些瞧不起人了。

  那日曲時月和師姐穆語去商量著找船家渡江,這個大叔自賣自誇前來將人帶過去看了看自家的船,而且相對於其他船家來說,這裏的價格給的也算實惠很多,因為是初來乍到,對這些事情本來就不是很懂,所以會下意識認為是船家有意提高價格。

  這家出船費用合理一些,便就答應了下來,這個時候曲時月才算是知道這船家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白千帆聽到這人竟然膽敢肖想曲時月,本來看到不認識的人來攪局,他心中就有些不是滋味,不曾想趁著大師兄等人不在之時,會這般受人折辱。

  他放在腿上的手掌緊握成拳,這時候外麵已經月上柳梢頭,連下了兩夜的雨,今日的天氣總算是洗滌過後迎來了的晴朗天氣,預計明日大概是晴空萬裏才對。

  冰冷的月色如水滯斜而下,和客棧的門口高高掛起的紅燈籠裏的燭光相互融合。

  白千帆強壓這胸腔之內的怒火,覺得客棧老板的說法委實不算厚道,當真以為就剩倆人就能好欺負了?

  說罷,他準備起身訓斥這個口出狂言的無妄之徒,這種連個家教都沒有的人,當真有些礙眼,至於大師兄他們乘坐的船租,大不了給他們就是,若不然還要扯上關係,可真的要被惡心死了。

  正在此時,注意到白千帆動作的曲時月悄悄伸出腳踢了他一下,白千帆望去,曲時月使喚一個不要輕舉妄動,她自有辦法。

  白千帆隻得悶著頭壓製住心底勾起的怒火,狠狠的錘了一下桌子,算是對那船家的警告。

  可惜這般大動靜兒,竟然沒辦法讓他停止說話。

  那船家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曲時月是好脾氣知曉進退的,更何況這時候突然發火,也會讓擺出這一桌宴席的客棧老板格外難看,為了麵子上好過一些,她也在強忍著。

  船家見到曲時月低著腦袋不說話,更是有些得意忘形的又說道“女子嘛,無才便是德,而且總歸是要嫁人的,我看曲姑娘你成天到晚和一幫子男人混在一起,恐怕是有辱家門風聲呢,但是看你也不想是那般水性楊花的女人,想來雖說嫁給我兒子是委屈了他,但是我還是會好好對待你的,你看怎麽樣。”

  原來是這船家當日看見曲時月便想著自己家有個兒子,恰逢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紀,不過他兒子生性懦弱又沒有擔當,這裏的人都是知根知底的,哪裏能瞧得上這樣的男人,隻怕結了婚也沒有奔頭。

  想來想去竟然把歪主意打在了曲時月的身上,本想著先把這姑娘從頭到尾數落一邊,回頭好讓她跟撿了大便宜似的嫁給自己兒子。

  不過他想多了,曲時月自持身份不願意與這種人去計較,怎耐他說話越來越難聽,曲時月垂眸間眼中掠過一抹惱怒。

  任誰平白無故的遭受這般的玷汙羞辱,也該是有脾氣的,泥人都有三分脾氣,何況是活生生的人。

  而曲時月向來不是那種欺軟怕硬的人,她撇了一眼周圍,隻有那船夫是滿臉囂張又如同施舍似的,客棧老板醫亦是一臉窘迫不堪,像是沒有料到這船家有這種心思。

  “看來大叔您兒子還真是天下第一青年才俊,當真是天子門生都比不過您家兒子的大名。”

  曲時月生活在京都城十多年,學會的最多便是暗地裏損人利己罵人不帶髒話的,她眼睛裏的狹促明晃晃的說著,禍從口出這幾個字,可不止是簡單的玩笑而已。

  “天子門生?那是什麽東西,怎麽可能有我兒子聰明。”

  這船夫大字不識幾個,聽到曲時月口裏的話,還當是什麽路邊的阿貓阿狗,繼續大言不慚的誇誇其詞。

  可是餘下的幾人可不都是傻子,至少這徐恬,船夫的兒子還是認識些字的,大家聽到這船夫口中的話,瞧著他那洋洋得意卻又目中無人的樣子,均是低頭悶笑心裏直說這人怕不是個傻子。

  徐恬在幾人悶笑聲中漲紅了雙頰,實在不忍看父親自己個出醜算了,還有硬生生帶上他。

  “爹,你趕緊閉嘴,你別說話了,你可知道那天子門生的意思,是代指在科舉殿試中取得魁首的人,才能夠收做是天子門生,你這麽說豈不是要讓我踢了天下狀元郎岱牌匾!”

  敢這般挑釁天底下的狀元,想來這船夫到真是勇氣可嘉,隻是苦了那徐恬一張臉漲的跟豬肝似的難看至極。

  那船家知道自己被曲時月耍了一道,臉色瞬息萬變難看起來,末了也不敢隨意說話,怕再一次上了曲時月的套,在眾人麵前丟人現眼。

  “曲姑娘當真是伶牙俐齒,我收回之前說你是知書達理的話,眼下看來,這口舌能力,竟然堪比那大街上惹是生非的婆娘還要厲害。”

  這船家一次不成,又見自己多方勸說,不見曲時月答應親事,有些惱羞成怒。

  “呸,你這是什麽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師妹豈能是你們可以覬覦,也不好好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麽德行,還敢出街嚇唬人,當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現在就算是看到一頭母豬上樹那都不覺得是稀奇古怪的事情了。”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白千帆瞧著這人口無遮攔吐沫星子四處飛濺的樣子就食欲全無,想來見到這兩人胃裏就有些不太舒服。

  “你這個人說什麽呢,父母給你一張嘴可沒見你來吃飯,逞一時口舌之能倒是頂呱呱。”

  那船家也是個能說會道的,看到白千帆拍著桌子憤怒起身,並未嚇到,反正看著對方是一個半大不大的少年,自己身強力壯的還怕這麽一個少年不成,簡直是笑話。

  客棧老板本來想著好好款待這船家,他也算是無形中幫助了自己的忙。

  沒成想,這次竟然會惹出來這麽一大堆爛攤子,這船家心思不單純是他沒有想到的,想著自己這樣豈不是得罪了曲時月,他反應遲鈍的出手敲了敲桌子。

  “徐大哥,你這是鬧哪兒一出?我今兒請你來吃飯,是正兒八經的感謝你幫忙送人,看樣子你倒是別有用心還把兒子帶了,改我這裏是紅娘館嗎?”

  客棧老板頭大的看著對方,深深覺得對方給自己惹了一個大麻煩,這個船夫是個有頭無腦的蠢貨,也不看看人家姑娘少年通身氣韻瞅一眼也不像是在這種地方生長出來的人,可算是給他惹出了一場大麻煩。

  麵對抓耳撓腮火燒眉毛的客棧老板,船家忽地從板凳上起來,對著客棧老板不奈說道“就你這個破地方,全碼頭都比你這裏好一萬倍,能到你這裏吃一口飯,那是給你麵子,你不要不識好歹。”

  他這樣的話一出口,本性好意的客棧老板就變了臉色,船家說的話當真是誅心了,也難怪老板這樣拉下的臉色,甚至產生出一種想把對方掃地出門的行動。

  這個時候差不多已經能夠看得出來這個船家就是一個說話不論理,而且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他這般起身,目光直接鎖定在了還端莊坐著的曲時月身上,他出乎意料的伸出手拉著曲時月纖細的胳膊,對方是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曲時月被他這樣突如其來的動作嚇懵了神兒,更何況今天隻是來吃個飯,更不會帶什麽藥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啊,你要幹什麽,快放開手!”

  曲時月被半扯半拽的拉離原位子,臉色忽然變得慘白起來,完全沒有注意到他會對自己出手。

  白千帆的位置在曲時月的另一側,此時要攔下人還要特意去繞過曲時月的身後和椅子,有些許麻煩,這一刹那的時間了,白千帆本能的直接攬過曲時月的細腰,入手的腰肢盈盈不足一握,他這種時候猛然間明白過來,為何書中會描述到,楚王好細腰的特殊嗜好。

  ……當真手感不錯,而且富有彈性,柔軟親膚……不對,這都什麽時候了,怎能想這些有的沒得。

  白千帆心動浮想聯翩一瞬間,在抱著人的時候,那船夫也使了力氣欲和白千帆一決高下。

  船夫當真是對自己自信極了,他看向對方的那毛頭小子,哈哈大笑說道“不過是個小子,還當自己是個蓋世英雄,在女人麵前逞強好勝。”

  白千帆沒有搭理對方這樣的無理取鬧,完全像是在看一個傻子,他看向船家那冰冷的眼神以及完全寒下來的黑臉,無不是在告訴別人,他很生氣,不要輕易靠近。

  曲時月還在驚慌失措自己要被船家拉走,下一刻身體不受控製的撞上一個溫暖又一些硬邦邦的東西上,緊接著視線裏天旋地轉劃過了頭頂的天花板,看見了客棧老板今兒店小二一晃而過的驚愕失色的表情,還有那個徐恬要哭出聲來的樣子,最後腳跟落地之後,曲時月餘留頭暈目眩眼前星星點燈。

  “老板幫忙照顧一下時月,我把無關緊要的人給趕出去。”

  不經過客棧老板的同意,冷著臉好像是冰冰涼涼的寒冬一般,白千帆出手神速壓住那前一秒不屑一顧,後一秒鼻青臉腫的船家就要把他扔出去。

  見此處客棧老板一邊把曲時月扶著坐下,又急急忙忙的喊到“別忘了還有另一個,你把他也帶上。”

  實在是不想看到那船家一臉目中無人的樣子,早知道今晚的宴席會招來這樣的奇葩,恐怕是老板已經是悔不當初。

  “別,別動手,我會自己出去。”

  那徐恬最大的依仗被人輕鬆製服,他哪裏還敢在這裏多待,即使是看到後他的內心曲時月心動不已,但是也要有命享受才行,反正現在他是無福消受了。

  徐恬一臉生無可戀在客棧老板和店小二的抵觸目光之下捂著臉跑走。

  白千帆把人丟出客棧門外,有從這裏經過的人好奇的看屋內情況,白千帆一個冷眼掃過去,殺傷力極其巨大,那路人抖了抖揮下一地的冰渣子趕緊走開。

  徐恬路過滿身寒霜的白千帆停都不敢停,反而加快腳步衝出門外,扶起地上哎呀哎呀叫著疼的親爹快走。

  今夜可真是丟臉丟大了,不過,徐恬想著曲時月那張很中意的臉,又想到白千帆那可怕的武力值,心裏在不斷徘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