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彼此
作者:東街破樓      更新:2020-08-28 17:52      字數:4428
  氣氛一度尷尬,白千帆保持微笑,心中大吼道,算你狠。

  季凡斌意外的收獲小師弟私房錢一份,他還要低頭問去,白千帆隻覺得眼不見心不煩,想著自己有一日竟然讓宋策這個臭小子戲耍,這可得了,必須找回場子。

  “行了行了,你們兩位夠了哈,沒啥事該趕路就趕路去吧。”

  離別總是帶著傷感苦,帶著剪不斷理還亂的愁絲,目睹遠送友人離去,客棧老板當真是信守承諾和那船家打交道順說一頓飯抵過他出船。

  白千秋穆語兩人拉著曲時月的手眼淚婆娑不想丟下她,怎奈曲時月反過來安慰兩個失落傷感的姑娘家。

  白千帆想不出來為何女孩子家能有這般多的眼淚要流,像是怎的也流不完似的。

  季凡斌隻是和白千帆說要照顧好小師妹,兩人明白對方的心思,倒也沒多少什麽,拎著包袱就進了船中。

  孤帆遠影無歸處,江上往來人獨去,縱然心中有萬分惆悵,抵不過真正看到他們離去。

  曲時月白千帆兩者站在江頭,一人負手而立眼中堅毅決斷,一人眼波瀲灩迷霧朦朧。

  “走吧,在此當誤不如回去想想那病人情況。”

  白千帆嗅著江麵上吹來帶著潮濕氣味的空氣,生怕看起來小身板兒薄弱的曲時月經受不住這般的寒風侵襲。

  如此貼心的三師兄曲時月可不知道,一直以來她都避免和白千帆獨處,這一次就剩倆人,不尷尬才怪。

  曲時月故作鎮定仰臉笑道“正好一起回去,不過想來師兄幹嘛要留下來,回去不是很好?”

  說起來曲時月不知白千帆那若有若無的撩撥是少年的一時興起,還是怎樣,倒叫人琢磨不透。

  白千帆一頓下意識偏過頭去看她,黑色如黑曜石般閃耀的眼眸中倒映著曲時月低著的腦袋,他隨即察覺到自己的失態。

  “這個嘛,你不妨猜猜看。”

  白千帆起了逗弄的心思,眼眸裏的狡黠一閃而過,有些期盼曲時月的回答。

  “……不猜。”曲時月黑臉說道。

  “那我就不告訴你了。”白千帆戲謔的笑說。

  還當是在打情罵俏嗎?這是很嚴肅的問題好不好。

  呸呸,什麽跟什麽,說錯了,重來。白千帆這個家夥怎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估計也就是想方設法看她出醜來著。

  “這有什麽可猜的,我想想看,應該是師姐他們得知我心意已決,所以必須留下來一個人保護我!”

  曲時月歪頭想了想,她思索良久,也就覺得好像這就是這麽一個理由可以解釋的通透,想著應該是這個理由沒錯了。

  曲時月高興的說“沒錯吧,你是在師姐的驅使下才願意留下來吧,不然幹嘛不回去,還要帶在這裏受苦受難。”

  本以為自己猜想到的答案是最正確的,怎道真相完全是恰恰相反,白千帆一番心意這人竟然全然沒有窺探到。

  呆子。

  白千帆心底苦澀的說了一聲兒,這還真是給人下套把自己給罩進去了。

  曲時月就是個傻子,他表達的還不夠清楚嗎,哪裏有人對她這樣還不夠用心,怕不是個傻子都不會動腦子想一想,白千秋都在旁邊提點建議,還不知道心意嗎。

  白千帆心裏對曲時月的反應基本上要氣絕,而麵容上卻還是那番的吊兒郎當對曲時月還是那般不在乎的態度。

  “你都自己這般認為了,隨你怎麽想了。”

  輕快的語氣沒有多餘的解釋,讓本來升起一點點旖旎念頭的曲時月也不知該如何再談起此時。

  杏眼裏閃速著的光燦逐漸凋零,看來真是自己猜測的那般,他不過是應承師姐大師兄的吩咐才願意留下而已。

  自己到底在用腦袋瓜瞎想什麽呢?

  白千帆走的飛快,本來個頭便比曲時月高上很多,他又生氣快走,曲時月在他身後倒騰著小短腿,還非要跟他較勁兒似的追逐在他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抵達客棧,店小二回到了店內,換做老板去照料親弟弟。

  “客官請進,咦,隻剩下你們二位了嗎?”小二收拾座椅板凳,聽到腳步聲下意識脫口而出,卻扭頭看見熟悉的人,話語立刻發生轉變,小二不知道他們已經離開,還在好奇為啥隻有兩人。

  “是,他們已經離開,兩日後回來。”白千帆從善如流的回答道,而後徑直上了樓,要緩解一下自己被曲時月氣到炸的心態。

  曲時月疑惑不解地對他那樣的態度搞得迷迷糊糊,緩慢的意思到,難道的誰惹師兄不開心了?

  要不然怎總感覺他要隨時隨地暴走來著?

  惹不起惹不起,搞不懂男人的心理,算了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曲時月這般一想隨即就不多在意白千帆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她禮貌性的和小二打了聲兒招呼。

  現在可算是能夠睡一個安穩覺咯,之前那檔子事兒讓人馬不停蹄的四處奔波,這樣才算最耗費心神呢。

  那種說不上來的疲憊感馬上如同龍卷風般席卷而來,曲時月迷迷糊糊依偎在床上被褥上睡過去,倒是有幾分沒心沒肺。

  全然不知,在另一側的房間裏,白千帆腦海中閃過無數個想要直白表達內心的想法和場麵,可是到頭來卻又一一否認不敢直舒心懷。

  他怕極了自己不夠優秀,曲時月乃是天驕之女,從小就是在眾人的手心裏捧著長大的大家閨秀,到山上和大家相識不過是因為家中變更徒生不得已而為之,若不然又怎會和他這種漫山遍野沒個正形的野小子相識。

  兩人之間的巨大差異以及身份落差,帶給了白千帆極度的不安全感,糾結如同兩根纏繞著他一左一右半邊身子的線,一邊拉往左邊,希望他能夠主動,坦誠,真摯的表達出自己內心深處的悸動以及對那人的愛慕。

  一邊又拉往右邊,女孩優越堅實的背景,出色如她,那堅強冷靜的性格深深吸引著他的靈魂想要去靠近,理智卻說著你不配。

  不配擁有如此完美純潔如白的她。

  白千帆一次又一次陷入沉思默慮之中,他想要去珍惜與女孩相遇的機會,即使前方或許是一條巨大懸崖等待著他,這或許是一條不歸路。

  可曲時月便是他向前行的燈火,說不清楚曲時月吸引他的地方是在哪裏,可能是女孩第一次見麵時的倔強,也可以說是在夢境裏她對待事情的認真執著。

  說不清,道不明,愛是如此妙不可言。

  白千帆陷入頹廢,用了很長的時間來調整情緒,隨即而來的是更多想要變強大的。

  既然無法在財力物力上贏過,卻可以在實力上保護想要珍惜的她。

  腦海裏閃過越發堅定的信念,變強,是唯一不變的真理。

  隻要能夠站在一定的高度之上,想來他便是有了那樣的資格去擁抱她了。

  秉承著這樣的心念,讓白千帆的內心更加堅定了,他要成了世界上屈指一算的靈師,就算是不能繼承青蓮派,也要站在那樣的高度去告訴曲時月自己內心的想法。

  白千帆拾起遺落在床頭上的書籍,手裏的捏決跟著書上的一言一行而動,時間迅猛飛快地流逝,沉溺在自己小世界中的他,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白公子,老板回來了,正好帶來船家,說邀請您和曲小姐下去一聚。”

  小二恭恭敬敬的說著,並沒有因為兩人在這裏白吃白住而稍有怠慢。

  白千帆猛然從書中回神兒,他答應道“我知道了,馬上就好,有勞了,對了你去找曲時月沒有?”

  他捏了捏鼻梁讓長時間觀察到眼睛適當的放鬆一下,口中下意識的問出曲時月身在何方。

  “您是說曲小姐吧,小的還沒去,畢竟人家是個姑娘家,多少還是避諱些比較好。”

  沒去?

  那正好,自己現在需要醒醒神,心機男孩白千帆聽到此處,靈機一動心情大好,順口答應道“這樣的話,那我等會兒去吧,你回去即可。”

  門外的小二想到他們兩人本來就是同門師兄妹,比起他一個外男而言,還是兩人更親近,他這般想著就答應下來了。

  “好嘞,那我這就下去給老板說一聲兒。”

  小二屁顛屁顛的跑下樓去,白千帆心情很好的合攏書記,想著自己要去找曲時月,兩人又是單獨共處,他下意識找出來房間裏的銅鏡左看右看自己現在還算整潔,方才安心出門去找人。

  站在曲時月的房門外,白千帆心情惆悵又緊張的敲了敲房門,屋內不見有回應,就又敲了敲,這一次在白千帆將要推門去查看裏麵是不是有人時,曲時月方才悠悠轉醒。

  打了個哈欠,完全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睡得一塌糊塗的曲時月腦子都轉不過來彎兒了。

  門衛的敲門聲像是故意在騷擾她一般,曲時月帶著不耐的口氣說道“誰啊。”

  可明明是嫌棄又大嗓門的叫出聲兒,許是因為剛剛睡醒的緣故,曲時月說話間還帶著若有若無的困意,軟萌帶著撒嬌的腔調,還有那軟軟的尾音,讓那門外的人身形一頓。

  “是我……師妹,你在睡覺?”

  曲時月揉著眼睛壓根沒有意識到有什麽不對勁兒,外麵的回答是熟悉的聲音,瞬間減輕了她的防備心。

  “嗯,你等等,我馬上來。”

  屋內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可曲時月那帶著困意的腔調,竟然意外的嫵媚起來,入耳的聲音減去一些清冷空靈,多了一絲柔軟曖昧,不受控製的一般,白千帆心髒如同有人在敲鑼打鼓,咚咚咚的響起,震耳欲聾的聲音白千帆想要忽略都沒有辦法。

  還真是沒有定性,白千帆暗地裏咒罵自己一聲兒,正這般說著,門的裏麵被人打開,從中露出一張小巧精致細膩的臉頰。

  少女可能是睡得太久,臉上帶著潮紅和困倦朦朧之意,這樣別樣的少女,是白千帆從來沒有見過的模樣,柔軟,垂手可得。

  白千帆大口的倒吸一口涼氣讓自己冷靜,曲時月是和衣而睡的,現在,看來隻有頭發稍微比較亂,整體還是可以見人。

  “師兄?哦,你來了,有什麽事情快進來。”

  曲時月大方的讓出門的位置,容納一個人進出,白千帆心中一熱,才不敢就這樣趁著對方迷迷糊糊的時候趁人之危。

  “不了,我是來告訴你客棧老板為了感謝你留下來,還有之前拜托的船夫,在客棧裏設下了宴席,你快些收拾隨我下去。”

  白千帆掐著自己的掌心讓腦子清醒,等到說完這些話後,他趕快撤離現場,生怕等會兒真的要控製不住衝進曲時月的房間裏,準備一探究竟少女的內心世界。

  不可,現在還遠遠不到時候,不能嚇著曲時月了。

  一遍遍給心裏做輔導,白千帆這才算克製住衝動心平氣和的靜心思考。

  曲時月看著風一樣來去匆匆的白千帆,腦袋還在持續蒙神中,人走了,她順手合上門,頭也不回的繼續一頭栽進被子裏,眨眼間有沉穩的呼吸聲從裏麵發出。

  嗯,沒錯,曲時月扭頭又睡了一個回籠覺,心大點不知道自己差一點落入虎穴,還要邀請猛虎來老巢參觀。

  沉穩的呼吸繼續不到半響,床上那人忽地詐屍一般從床上跳起來。

  啊嘞嘞?剛才師兄過來敲門幹啥?有宴席?接風洗塵的?

  後知後覺的曲時月腦子有坑硬生生忘記剛才師兄為啥而來,隻記得好像要下樓來著。

  時間好像已經過了一段時間,曲時月慌裏慌張手忙腳亂的穿上鞋子,特別慶幸自己睡覺沒有脫衣服,重新綁了個頭發,插上一隻別致芙蓉簪,曲時月迅速忙完一切拉開房門。

  “!師兄好巧啊。”

  曲時月迎麵撞上白千帆,也不知道對方在房門外等待了多久,她稍微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師兄是不是等了我很久?”

  可別啊,這樣我心裏會有罪過的。

  “也沒有,隻是再想過來看看你準備好沒有。”

  這是實話實說,白千帆可也是回去準備了很久。

  話隨這般說,曲時月可不是這般想,落入耳中的意思分明就是,你看看你,來叫了你一次,還得要再過來催促,真不知道你是在磨蹭什麽。

  “哈哈哈,是嗎,是嗎,那就好。”

  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尬笑讓人放鬆下來,曲時月輕咬粉唇卻懊惱不已,貪睡害人不淺啊。

  。